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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惧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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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是君子之道。
    可谢玄却动手了,因为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对于祝永亭的叫嚣,谢玄倒显得冷静,他缓缓说道:“我表兄来到东山,已逾半边;居于庄园,也有月余,向来无事。那王家大郎和五郎,也并非是今日才到我谢氏庄园来。祝七郎,你说说看,为何你一来到我谢氏庄园,却发生了如此之事?”
    祝永亭冷哼道:“此事与我又有何干?”
    见到谢奕和谢安进来了,祝永亭便抱着谢奕的大腿哭诉。
    谢奕看着这个外甥,无奈地摇摇头,对仆人说道:“来人,带祝七郎去洗浴,另外通知他的奴仆,让他们回到祝家去取衣裳来,另外将祝家郎主也请过来,就说我谢奕找他一叙。”
    虽然两家的姻亲,但其实这种婚姻,在当时士族高门之间是常见的。这样的婚姻,也充满了门阀之间的利益关系。
    这种关系,可以很浓厚情深,但也可以很刻薄多变。
    关键还得看时局。
    像谢玄这样对祝永亭动手了,那么不管如何,谢家都得给祝家一个交待。
    谢奕是长辈,他当然不会和祝永亭理论什么,所以才让人去请祝家的家主过来。
    不过谢奕并没有指责谢玄,这便看得出他的态度。
    谢玄倒是非常惧怕父亲,低着头不敢吭声。
    谢奕见了,便要开口。
    但谢玄却率先说道:“孩儿……这便去祭堂,面壁思过!”
    难得见到这个谢家的玉树,有主动认错并且态度十分良好,谢奕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儿子了。
    陈郡谢氏家风传承,世袭豫州,这么大一个家族,要想为家族计,保住门阀,便得有人站出来参与朝政,以保住声望权势。
    谢奕作为谢氏一族的家主,这个重担他责无旁贷,自然要担起来。
    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分身操持家事,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带在身边教导。
    所以谢奕和谢玄父子之间,交流得很少。
    谢奕便看向谢安,后者笑了笑,说道:“兄长无须担心,幼度虽然年幼,却不是气量狭隘之人。他既然自愿前往祭堂面壁思过,这或许对无害反而有利!”
    “此话怎讲?”谢奕不解。
    冉操还在病榻上,这时候他有说话的机会,就对谢奕和谢安行礼,然后开口答道:“幼度因其三兄之死,自责在心,后来经过劝导,明晓大义,遂于其三兄灵前发奋向上。如今他到祭堂去思过,之后定然更加勤奋!”
    谢安道:“兄长,刘苏所言不错。而且当初劝解幼度要通晓大义之人,也是他!”
    “哦?”谢奕闻言,对冉操拱手道:“如此,谢奕倒是要多谢贤侄了!”
    冉操连忙还礼,口称:“不敢!”
    谢奕伸手道:“贤侄且回塌上休息,再来搭话,身体要紧。至于今日此间发生之事,也不用过于挂心,此事自有我谢奕周旋!”
    “只怕是晚辈,给谢府带来了诸多麻烦。”冉操忧伤地说着。
    之所以忧伤,并不是他装出来的。
    晋室最重家族门阀,冉操现在托名刘苏,目的就是借助刘家士族的身份,想立足江左。
    但是刘家人丁不旺,到了刘惔这一代,下面都没人了。
    就是他这个刘苏,还是冒名顶替的。
    冉操又因为想起自己的身世,他的父兄,也都死于北燕之手,家中一个能帮忙的都没有。
    那覆灭北燕的重担,就如泰山一样重,却全部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为此,冉操怎能不觉得忧伤?
    谢奕豪爽地说道:“麻烦倒不至于,那祝七郎年少浪荡,相信祝家的家主也不敢因此而说什么。至于琅琊王氏……嗯,这倒是有些麻烦,但毕竟这也是小儿辈之间的不快,相信以右将军的度量,不至于亲自来找你滋事!”
    说起王羲之,冉操突然想起什么,沉吟道:“或许,他来了我也不怕!”
    这个时候,冉操脸上那忧伤的神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自信而且深邃的神采,就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谢奕和谢安兄弟对视一眼,都不免心中惊疑。
    一个刚刚死了父亲,背后又没有家族势力为依仗,并且自己还是一个药罐子,身体半残之人,居然说他不惧怕琅琊王氏?
    要知道就在数年之前,晋室还处于‘王与马、共天下’的状态。而且整个士族之中,就琅琊王氏最受晋皇室重用。
    若不是此人疯了,或者发狂,那便是他肯定,心中早有计较!
    祝家的人还没有来,谢奕和谢安在离开冉操房中之后,便一起在客堂等着,顺便谈话。
    谢奕摇摇头说道:“这个刘苏,还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教人看不透。就今日而言,此子的表现,恐怕就连你也再难比他从容。那王家大郎的言语机锋以及在比试书法之时暗藏计谋,都被他一一化解开来,最后反而弄得王家大郎丢了脸面,连兄弟都差点反目,当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谢安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
    关于这个刘苏的深浅,恐怕他们今日见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所以谢安觉得现在不管怎样针对他下定论,都不太合适。
    谢奕又问道:“三弟,你看他说并不惧怕王氏,是真是假?”
    谢安答道:“真真假假,谁又能明白?兄长都说了,此子行事,让人难以捉摸,只怕我们再怎么猜测都是徒劳。”
    谢奕抓狂了:“倒是一个会惹事的,他初到建康,便让会稽王左右为难,又让桓将军派出了郗超,为他一人四处奔波……这些也就罢了,怎么我谢奕刚回来才两三日,便也被他给搅得心神不宁的?”
    “何止是兄长?”
    谢安不有担忧地说道:“就是弟,心中也颇有隐忧,不知道他到底为西府献了什么计策,居然让桓温如此高兴,连南康公主都到东山来探望他!”
    谢安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正在此间,一个奴仆急忙跑了进来,拜在二人身前,抬头说道:“两位郎主,有朝廷送来的紧急公文!”
    “呈上来!”在野的谢安,居然比他当豫州刺史的谢奕还要心急,连往日那雅量高致的风度也不顾,居然抢着要先看朝廷的公文。
    看来,果然是有大事发生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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