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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杭祁没有淋雨,他的中饭随便在楼下买了个面包打发了。他身体困顿,决定回到座位上继续睡一会儿,可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的座位被碰过了。
痕迹很明显,桌上有湿哒哒的水,桌上一摞书也歪了。
杭祁皱眉,冷淡的眸子里明显带着不悦,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当然不觉得是有人偷了自己东西他除了书,并没什么好偷的,比起那些背名牌书包,终日炫耀的男生们,他的东西少得贫瘠可怜。
他只觉得又是后排那几个在找死。
可是当他打开课桌。
他看到里面多出来的东西以后,他瞳孔猛缩,漆黑睫毛猛然一抖。
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大雨,他猛然抬头,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眼里是不敢置信和怀疑,还有一丝丝别的,叫人窥探不出的色彩。
桌子里有三盒药。
一盒风热感冒,一盒风寒感冒,一盒消炎药。
竟然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药。
第3章
三盒药包装都没被拆开过,都是全新,硬纸壳上还沾着潮湿的水迹,整整齐齐放在自己数学课本上,几滴溅落的水珠落在课本封面上,圆润晶莹,略带潮意。
应该就是刚才吃饭的功夫,有人从医务室买来,悄悄放进自己课桌里面的。
杭祁静默半晌,又侧头看了眼身边的窗户。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后,他离开教室前,打开窗户通风,但现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窗户已经被关上了。
严丝密合,没有一丝雨和寒风灌进来。
会是谁。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神经质地捏了捏。
教室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是高二下学期的缘故,课程有些紧,进来的同学要么午休、要么看书写作业,都在各做各的,并没有人朝这边看来。几个走到教室后方扔垃圾的同学,还怪异地看了眼杵在位置上没坐下的杭祁。
杭祁僵硬许久之后,才缓缓垂下浓郁睫毛,坐下来,拿起其中一盒消炎药。
阿莫西林胶囊。
杭祁这次感冒病得不轻,病来如山倒,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浑身发寒,吃完面包回到教室的时候,他便犹豫着要不要去买药。
可是医务室的药比外面贵出很多,一盒阿莫西林就要六十五,三天的饭钱了,于是,他脚步踌躇了下,还是闷着头回到教室。
而这三盒药加起来,快要两百块钱。
杭祁心脏像是被什么不轻不重碰了一下。
可要是只是放错了位置呢,毕竟最近气温骤降,全城暴雨,教室里感冒的人很多。
这些人有家长再三叮嘱,戴着围巾,穿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来学校杭祁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杭祁的心情忽然又急转直下。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特地悄悄对他好呢。
他自嘲地注视着这三盒药,双眼阖黑而平静。
谭冥冥正心不在焉地将作业本大咧咧摊在桌面上,跟没有骨头似的,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右手捏着笔在作业本上鬼画符。
她是穿越来的,按道理说,应该从小到大成绩都不错,尤其是小学考试,考个满分完完全全没问题。
但事实上,并不。
一旦她考得非常好,老师不是忘了批改她的试卷,就是把她的卷子搞掉在下班途中了。
谭冥冥记不清多少次,别人都发试卷了,自己在座位上屁股扭来扭去,直到讲试卷的课下了都没有领到自己卷子。
实在忍不住,去问老师,老师才恍若初醒,一脸讶然抱歉地道:啊,原来你参加考试了吗?
谭冥冥:
老师,您这双眼睛没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之后谭冥冥发现,如果自己利用前世的记忆,考得太好,成绩就会以各种意外被抹杀在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不允许她这个路人甲有镜头。
挣扎多次后,谭冥冥放弃了,认命了。
于是之后,她每次都刻意把自己成绩维持在七八十分这个不起眼的平庸成绩上。
至少,自己主动平庸的话,卷子莫名奇妙消失的状况就再也没发生了。
而这就导致谭爸爸谭妈妈每次看到自家成绩平平的女儿,都会忧心忡忡地长吁短叹,并道:冥冥将来肯定没什么出息,我看还是我们赶紧努力工作,把自己养老本赚够吧,她是靠不上的。
谭冥冥:
不过在谭爸爸谭妈妈的勤奋工作之下,谭家倒是算得上小康之家,至少谭冥冥从小吃穿不愁。
她零花钱算是同学中的中等,她又不乱花钱,所以还是有一小笔存款的。
感冒药很贵,她猜杭祁没有钱,肯定不会在医务室买,肯定又是打算撑过下午,去校外便宜点的药店买。
可这怎么能行,多拖一下午,病情就会加重。
悄悄当完好人的谭冥冥心情舒适,打算等会儿等杭祁趴在桌子上午休了,再悄悄扭头看他一眼,看他有没有好好吃完感冒药。
可
就在谭冥冥假装若无其事转动脖子放松筋骨,实际上内心做贼心虚慌得一比地扭头,朝后瞥去时,就正好看到,杭祁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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