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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用一场漫长的等待换一场生离死别,谁都不会知道紫荆山意味着什么,胡合部又意味着什么。
但他知晓,那里让他家破人亡,胡合部侵占了紫荆山,强取豪夺,杀人如麻。
他看不到初生的太阳,但内心却又贪恋着紫荆山的风雪。
就如现在他想东方月能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可以在这漫长地等待中,熬下去。
“我会替你守住紫荆山,也会回来。到那时,你眼里的风雪要去,便只能留我。”东方月好似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喊,薄唇稳在额头上,轻轻浅浅。
离别太痛,生死茫茫,他能予他一句承诺,但东方月自己也不知晓自己未来能如何,现在最迫切的便是,他要除奸斩佞,还大虞朝堂一片清明。
“前路漫漫,河山万里。我在虞都,为你披荆斩棘,踏出一片盛世常青。”
东方月手抚在他脸颊,却喊了风情,“带他走。”
风情闻言挥掌逼退了两个侍卫,跃身而来,看着上官明棠道:“走吧,小美人……”
东方月握着凝碧的手已被汗水浸湿,他慢慢收回视线,剑光一闪又融入了战斗中。
激战声响彻整个玉春楼,今夜似乎不太一样,平日里温香软玉的人此刻却像忽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了醉生梦死之人。
一切都是预谋,一切都是算计。
楼里是断断续续地嘶喊声,还有尸体坠落,以及兵刃落地之声。
长廊上是浩浩荡荡而来的侍卫,寒光闪动,刀剑乱舞。
酣斗之中,颜如玉长剑一出,直指东方月而来。东方月左脚刚落地,又迅速跃身,凝碧摆动,挥剑抵开,现却成了左右夹击。
颜如玉说:“平日不见你,显伸手,今夜我就要看看你东方月到底有多大能耐。”
东方月唇角勾笑,微眯着眼睛道:“常见你胭脂水粉,不知你练得是花拳绣腿,还是真功夫,今夜也要好好讨教一番。”
“你现在就靠这张嘴了吗?”颜如玉不悦道。
东方月看着他说,“那也不是,分人的,别人说就说了,是你的话,当然要讨回来。”
颜如玉退后两步,“那就来一场对决。”
说完他又看向公子翊,道:“你去皇宫,看看那家伙死了没,都到这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
公子翊还剑入鞘,萧逸顺势追来,手腕翻转,以剑柄抵挡萧逸的挥砍,因势较弱,长剑脱手坠地。
他看向萧逸说:“我没空同你玩,赶紧滚开。”
“我也不想同你啰嗦,要打就打。”萧逸道。
见此情势,颜如玉挥剑而出,堪堪挡掉了他直逼而来的剑,“你又何必呢,你与我们一起,还有在皇城出人头地的机会,若是这般,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萧逸嚷道:“我现在也一无所有,唯有师傅和师弟们是我心头牵挂,若离既然选了人,我就没有不跟的道理,他东方月是人是浑与我无关,我信若离,并非信他。”
东方月退身出来,右脚撑地站在了他身侧,“好哥哥,今夜就拜托了。”
萧逸站立不动,眼眸稍显冷色,看着人说:“少在那嬉皮笑脸,今夜一战,不成功,我就要你断手断脚。”
东方月道:“可饶了我吧,若是真断手断脚了,那就真的不成了。”
萧逸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而看向颜如玉,咬牙道:“少他妈在这废话了,要打就来,啰里啰嗦。”
“来,抗你两个还绰绰有余。”
“大言不惭。”
公子翊借机翻身出窗外,消失在黑暗里。
东方月神色凛然,朗声喊道:“去追。”
颜如玉不给他退身的机会,剑势力道以锐不可挡之势挥剑而出,直接朝人攻了过来。
东方月腾不出身,只得借回挡之力看向旁边厮斗的暗卫,狠道:“去追,不可要他向着皇城而去。”
几名暗卫纷纷跃身而出,便一同向了夜色深处。
此刻大乱的,何止是这玉春楼,还有那金碧辉煌的承德大殿。
雪落无痕,纷扬飘洒,似雨,却又像血。那味道里混杂了血腥气,还有几不可闻的烟火气。
凤泠挥刀见血,从众侍卫中腾身而出,看向还在挥砍的英诺,道:“你与晨将军一同去大殿,这里我来。”
“可不行,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还不杀了我。”英诺借机回她。
皇宫里重兵把守,选来的都是一顶一的侍卫,不说武功高强,却也能抵他们多招,而越是这种便越是难缠。
正所谓寡不敌众,他们从安西都护府往这里赶不过带了几百人,大军还留守在安西,怕是云莱人不死心,做了后手。
大雪纷飞,北风呼啸,迎面落下,带来一阵冰寒刺骨。
晨风挥刀相抵,直把人往后逼,好似暗夜里的夜魔一般,直叫人心生恐惧。
英诺忽上前迈了一步,将那直抵而来的刀,硬生生逼退了回去,他侧身站在晨风身旁,喊道:“我说你们这大虞的将士也太能打了,这都要一个时辰了,仍旧穷追不舍,我力气都要没了。”
晨风回身,看了他一眼,道:“是你身子虚,怪不得别人。再者,这皇城的守卫都是高手,就算我自己也不一定抵抗的了。”
英诺叹声道:“所以说你们大虞人愚蠢,把将士带成这样,到后来互相残杀,受苦受累的还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果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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