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抓包
第六轮龙辉u191:0南通支云
第七轮龙辉u194:1博盈海汉
第八轮丽江嘉云昊2:4龙辉u19
经历了赛季初的三连败后,龙辉u19绝地反弹,打了一波五连胜,在中国足球圈里引起不小的震动。
籍籍无名的女教练带领一群新兵蛋子在中乙南区五连胜!
这几天杜衡走在街上随时能收到路人探究的目光,她买份煎饼果子都围了一群人拍照,卖煎饼果子的大妈乐得嘴都合不拢,差点没让杜衡给他们家代言。
杜衡提着半个煎饼果子奔进办公室,长长地吐了口气,被人围观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小年轻要奔着去做明星,求着被人围观。
她赶紧吃完剩下那半个已经冷掉的早餐,一看时间,快九点了,匆匆忙忙地赶去训练场。
对于任何竞技队伍来说,战绩才是一切的保证。一支在赛场上披荆斩棘高歌猛进的球队总是比连连败退的球队走得更容易些,而球员也更自律。
自从赢下第一场比赛后,球员们每天都会自觉去训练场集合做热身,再不用她和言惟去请。大家都尝到了甜头,知道刻苦训练才是胜利的保证,没有人想回味失败的滋味。
杜衡拿着记录本跑到训练场门口,被程少南拦了下来。
“教练,我今天回队做康复训练,您说我应该做什么?”
上次全队拍完全家福后,程少南就提出想要回到球队做康复训练,杜衡问过队医,得到肯定答复后,自然也就批准了。
此前程少南消极的态度应该是受伤情反复所致,想想也知道,新教练上任之初,每个球员都要拼尽全力赢得新教练的信任,争取拿到一个主力位子,这个时候受伤了,对谁都是打击,更别说伤情还总是反复,让人看不到痊愈的希望。
杜衡翻开记录本,查看了一下,说:“按照队医的建议,你现在应该做轻量运动,季教练已经安排好了,他在健身房,你去找他吧。”
程少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谢谢教练。”
“程少南。”杜衡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
杜衡声音放柔:“康复的事情不能着急,你好好听季教练的建议,别偷偷加练,不然得不偿失,知道吗?”
程少南又点了一下头,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健身房方向走了。
这天的训练杜衡添加了一项——抢圈。
这是欧洲各大强队都会使用的一种训练方式,玩得最漂亮的是西甲豪门巴塞罗那。五六个人围成一圈相互传球,站在的中间的两名球员负责抢球,没有抢到球或者传球失误的球员都要接受惩罚,惩罚方式杜衡让球员们自己定。
虽然拿到了难得的五连胜,但是球队在比赛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让杜衡没有过多的心情去庆祝五连胜。她发现每名上场球员都没有形成观察对手和队友站位的习惯,传球往往很盲目。
接到,我幸,接不到,我命。
杜衡要改变这种幸运型传球方式。
抢圈练习是最适合的训练方法,它可以让球员学会找到传球的时机、力度、准确性和隐蔽性,还能增强队友间的配合,看起来像玩一样的训练方法却包含了很多小技术要求。
在足球空间里,杜衡多次近距离观摩巴萨和拜仁的抢圈练习,认真总结出两队的相同和不同点,她还以隐身人的身份玩过巴萨的抢圈练习,实实在在地亲身感受了一回。
和世界一流的高水平球员交过手后,再跟这群新兵蛋子踢球,即使她是主教练,杜衡也不得不承认落差太大了。
比月薪三千跟世界首富之间的差距都大。
不过,国内球队跟欧洲球队差距大是正常,正是因为这种天差地别才要把国内球员送出去。
球员们在做最后一轮抢圈训练时,杜衡看着手里一张单子发愁。
左跃国给一支西甲中下游球队——马拉加投了一笔钱,顺带提出一个要求,马拉加要接收两到三名龙辉球员。左跃国倒也大方,直接把名额给了u19梯队,一队和其他梯队全没有。
“我事先声明啊,这事儿还真跟我没关系,我倒是想把功劳往我身上揽,但是这件事完全是由我们家老头决定的。”左翼把名单交给杜衡的时候,没等她开口问就主动否认名额是他要来的。
这不是做语文阅读,杜衡没心思去探究左跃国此举的深层次含义,她甚至来不及为球员们高兴,倒是先愁上了。
三个名额,选谁呢?
做完一天的训练,球员们回到寝室就倒在床上,全身酸疼,连手都不想抬。陶直是他们中的异类,这货训练的时候经常装死,训练完就变得生龙活虎。
“你们听说了吗?龙辉赞助了马拉加。”陶直风风火火地从闯进门,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寝室六人,程少南还没回来,其余四人躺在床上一起发出无力地一声“嗯”。
这浇不灭陶直的兴奋,他关上门,站在寝室中心,四下一望,拉了把椅子坐下,还弹了弹裤脚上的灰,装得像个上世纪大上海的黑帮老大:“你们就敷衍我吧,我还得到一个消息,你们想知道吗?”
“说。”王长歌把头放在栏杆上看着他。
陶直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龙辉要求马拉加接受我们俱乐部两到三个球员。”
听到这个消息,除了谢晖,其余三人蹭地坐了起来,“真的假的?西甲的那个马拉加?”元平等不及他的回答,麻溜儿地从上铺爬下来。
“当然是真的了,我的消息从来没有假的。”陶直很不满元平对他的质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元平也不在意,勾过一把椅子坐下,“这么说我们有机会留洋了?有机会去西甲了?!”
“唉唉唉,想什么呢,谁说名额就是给我们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谁知道名额会给谁。”王长歌泼了一瓢冰水,元平瞬间蔫儿了。
陶直眼珠子直转,耸了耸肩,一副“图样图森破”的口吻说:“按照我的分析,这三个名额少说两个都是我们的。”
“开玩笑。”王长歌挑了挑眉,“那你跟我们分析分析。”
“你们想啊,一队的年龄结构不小了,最小的都27了,留洋也没什么用了。我们下面的两级梯队年龄又不够,人家马拉加虽然屈从于金钱之下,但是他们总不能要几个小孩过去游山玩水吧,上面的不行,下面的不行,就剩我们了。”陶直摸了摸下巴,装出电视剧里那些侦探分析时睿智的样子,“我们u19年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当打之年,又是职业上升关键期,正要派出去学习,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好人选吗?而且别忘了我们主教练是谁?”
“杜衡能帮什么忙吗?”元平还是不太喜欢杜衡。
陶直踹他第二脚:“白痴!你忘了杜衡跟左翼的关系?左翼可是左跃国亲儿子!反正我猜名额是给我们了。”
陶直话音刚落,寝室门开了。
程少南杵着拐杖站在门口,他背后站了5个一队的球员,其中还有一队的队长。这下连谢晖都从床上下来了。
“你们在休息啊,没有打扰你们吧。”一队队长一改往日的傲慢和冷淡,居然和和气气地跟他们说话。
没出现幻听吧?
元平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请进请进,请坐吧。屋里有点乱,不好意思。”
一队的5个球员站在门口随意看了一眼,没进屋,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元平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他好像热脸贴冷屁股,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程少南咳了一声:“你们晚上没事情吧,我和几位大哥要去酒吧玩,一起吧。”
“啊?酒吧?”元平诧异道。
“嗯,去吧。”
不是去吗?而是去吧!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是酒吧……
“我们教练不许我们泡夜店,泡酒吧。”谢晖的声音从人堆儿后面传出来。
程少南和一队队长一齐望向他,谢晖坦然地对上他们的目光,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妈的,真是小屁孩儿。”一个一队球员讥笑道,“你们教练是你们妈?她说不许就不许?她还不许你们喝奶呢!”说完,一队球员纷纷笑起来。
元平和陶直唰地红了脸,心里有些责怪谢晖,说什么教练,听起来就像没断奶的两岁小孩!
“你们去不去?你们不去,我去了。”程少南皱了下眉头,很不耐烦地下最后通牒。
“去!”王长歌从陶直身后走出来,“我跟你去。”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很快挪开,程少南垂着眼皮看着地,王长歌抬着头看天花板。
既然第四队长王长歌都去了,元平他们也无法坚持下去,硬拉活拽地带上谢晖,外加范居山寝室六人,一行十七人浩浩荡荡地奔去酒吧。
自从杜衡接手球队后,他们再没来过酒吧,连酒吧街都绕着走,生怕身上沾了酒味被女魔头闻到了。不过,今晚有一队的大哥们撑腰,就算被杜衡知道了也没事,反正法不责众,他们还能把责任推到一队头上。
元平和陶直打着这样的好算盘。
这家零点酒吧是一队的根据地,一进门,酒吧的服务生熟门熟路地带他们走到最里面也是最大的一间包房。
“难得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喝酒,今晚不醉不归,千万别怕什么教练,有什么事我担着。”一队队长把胸脯拍得砰砰地响。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还怕什么?喝!
送酒的服务生进来之后居然就不走了,挨个坐在他们身边,陶直和元平僵直了身体,眼神都不敢乱放,元平忍不住瞥了一眼,嚯——,这些服务生穿着同样的连衣裙,上面露出大半个胸,下面几乎遮不住屁股。
这是要做什么?
“小哥哥,喝酒吗?”一双白净微凉的手抚上元平的脖颈,他抖了一下,身边那人很快靠了过来,淡淡的香水味绕着他的鼻尖,元平觉得自己像中了幻术,手不自觉地拦住身边人的腰。
他们很快喝完了一箱啤酒,正准备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时,有人敲响包房的门,随即他们听到了如魔音般的声音——
“酒好喝吗?”
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