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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只剩下兆佳水杉和落雁二人。

    “姑姑已经遣走了所有人，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水杉直直开口，没有一丝余地。

    落雁有些无力的在床边坐下，“我怀孕了。”

    水杉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她只是没想到落雁会这么快就如实说出来。

    落雁接着开口，“我前几日…就已经知道了。”

    “你疯了？”水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这么大的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水杉轻轻松开她，“这孩子不能留。”

    “若我想留呢…”

    “兆佳落雁！你没疯吧！”水杉急起来，“你知不知道宫女怀孕是多大的罪！你不要以为皇上真的会一次又一次饶恕你，五年前兆佳一族灭亡就是给我们最后的警告，你到底明不明白？在这个皇宫里，我们犯不得一点错了，姑姑也许可以护的了你一时，可怀孕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你以为凭姑姑一人的能力就能堵得了苏丹那些人的嘴？别傻了，你还要两年才能出宫，若这个孩子的存在让皇上知道了，你们都会死，你懂不懂！”

    水杉停下来，看到落雁已经泪流满面，她轻轻抬手抚上她的肩，“…我知道你听我说这些心里一定很难受，可你要明白，这个孩子…留不得。”

    “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做母亲，再也没有机会为他生一个孩子，水杉…你知道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我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放弃。”

    水杉明白她的心思，她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只是目前的处境，这个孩子该如何存活。

    “我明白，可你忘记当年你为什么进宫了吗？且不说这个孩子不能留下，就算他能留下，那你也一定要出宫，你真的…能舍下十三爷吗？”

    落雁低着头不再说话，这个抉择，对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水杉继续开口，“孩子若放弃将来也许还会有，可你若放弃十三爷…万一他永远出不去，你又该如何？”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落雁轻轻开口，脸上的表情透着些痛苦。

    水杉轻轻叹气，“明日我要出宫采办，我会…带些药回来。”说完，她便转身出去了。

    泪水随着门被关上的瞬间倾泻而下，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到底该怎么办，该如何抉择，没有人可以帮她。

    ——

    喧闹的集市，街道十分拥挤。

    “四爷，您看这个怎么样？”

    年沁拿起首饰摊位上的一个银镯，满脸的微笑。

    四阿哥微微点头，“买下吧。”

    “好。”

    四阿哥转头看向四周，视线突然落在一抹熟悉的身影上。

    他下意识的追过去，“水杉。”

    兆佳水杉猛然回头，见到来人时立马低下了头，“四爷。”

    “出宫采办吗？”

    “是。”

    “这是…我见你从药铺出来。”四阿哥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药包上。

    水杉有些慌起来，试图将药藏起来却又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是我，最近身子不好。”

    “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受了凉，大夫说吃点药就好了，四爷不必担心。”

    四阿哥轻轻点头，“…落雁最近如何？”

    “挺，挺好的，四爷…我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就不陪你多聊了。”

    看出她一脸的急色，四阿哥点头，“那你小心些，好好照顾身体。”

    “是。”水杉应完急着离开了。

    “四爷。”

    身后年沁已经追过来，她看着他视线的方向，“…她是…”

    “没什么，买好了吗？”四阿哥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年沁，“回家吧。”

    “好。”

    ——

    推开门，便见落雁坐在床边沉默。

    水杉端着药碗慢慢走过去，“…药已经煎好了，天还不热，你趁早喝了，凉了就…”

    落雁抬起头看着她，眼睛已经哭的有些红肿，“…我还没有想好。”

    水杉将碗放到桌上，慢慢在落雁坐下，“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想，苏丹那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皇上那告发了，此事瞒不了多久，只要你喝了这药，就算苏丹告发也无所谓了。你要知道，此事若让皇上知道，你跟孩子…都活不成。”

    “水杉，我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把药喝了，大夫说了…不会很痛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说着，水杉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再犹豫了，没有时间了。”

    落雁抬眼，看到水杉一脸坚定着重新端起药碗递到她面前，“喝吧。”

    落雁缓缓抬起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在快碰到碗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

    “别再犹豫了。”水杉将碗推到她手里，“喝吧。”

    她拿着药碗，慢慢送到自己嘴边，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落到碗里。

    “啪”

    药碗碎地的声音惊住了水杉，她猛然站起身，“…你，你疯了？”

    落雁抬起泪眼看她，“我不喝，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兆佳落雁！你真的疯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任性要牺牲掉多少人？”水杉一把抓住她的双肩，“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只是一个宫女，一个犯了通奸罪还怀孕的宫女！这里所有的人都想置你于死地，没有人能救你！醒醒吧！”

    落雁用力推开她，“我不会连累任何人，这一次，我不会再胆怯。”

    “兆佳落雁，你太天真了，你太傻了！”

    ——

    第二日。

    宗人府。

    “落雁姑娘，你来啦？”

    门口的侍卫看到迎面走来的兆佳落雁，一个个笑着开口。

    落雁突然停住脚步，她抬头看着宗仁府，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进来这里了。

    对不起，十三爷，为了孩子，我可能要离开你了。

    “兆佳姑娘！”

    不远处跑来一个宫女，样子有些熟悉。

    落雁想起她是皇上身边的宫女，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将食盒交给侍卫，“麻烦你们了。”

    “没问题，落雁姑娘先去忙吧。”侍卫爽快的接过食盒。

    她仍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宗人府内，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快走吧，兆佳姑娘，皇上还在等着你。”

    宫女有些急促的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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