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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闹长街王升除暴 骗员外高二遭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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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罗真人带了小公孙胜离了蓟州准备向东京前去,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林间之地,罗真人见四下无人做起法来。

    只见真人取出一张金色符纸来,口中默念真咒,符纸顿时起火自行燃烧,真人将那符向空中一抛,只听九霄云外一声嘹亮的鹤鸣,登时飞下一只巨大的仙鹤,但见那仙鹤振羽翱翔,神采奕奕。

    正是:

    丹顶宜承日,

    霜翎不染泥,

    爱池能久立,

    看月未成栖。

    小公孙胜虽然听闻师傅道法高强,却从未见过其展露,今日见了这神鸟,顿时吃了一惊。

    罗真人挥动浮尘,二人脚下升起彩云,小公孙胜又吃一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二人早已经踏云至半空落在仙鹤背上。罗真人挥动浮尘,那仙鹤登时急行起来,正如风驰电掣,小公孙胜只觉耳畔生风,丛云退步,不由心中大喜,发起笑来。

    不一日的时间即到了东京,罗真人找个僻静无人处,命仙鹤落下云头,二人步行,那仙鹤自往天际而去不见了踪影。

    二人到了汴梁,正巧是春暖花开季节,真是好一派热闹繁华的中原景色,但见那街道纵横,人烟稠密,端的是人生鼎沸,看那房屋巷道红砖玉瓦,景台楼阁赏心幽雅,潺潺流水的汴河之上商船云集,或摇橹而上,或停泊装载,好不热闹,那横跨汴河的虹桥,优美宛如飞虹,街道两边屋宇环立,酒肆、茶坊、布庄、玉店好生热闹,于街之上,有那叫卖的小贩、有那骑马的官吏、有那坐轿的闺秀、有那行脚的僧人,有外乡的游客、有饮酒的豪门、有催马的驮夫、有卖艺的武者,街市行人,摩肩接踵,端的是川流不息。

    正有诗道这番繁盛景色:

    汴都峨峨在平地,宋恃其德为金汤。

    先帝始初有深意,不使子孙生怠荒。

    万艘北来食京师,汴水遂作东南吭。

    甲兵百万以为命,千里天下之腹肠。

    人心爱惜此流水,不啻布帛与稻梁。

    那小公孙胜哪曾见过这等景色,早已经是喜出望外、目不暇接,见了那热腾腾的包子也要尝尝,见了那捏的糖人也要瞧瞧。罗真人带着小公孙胜找了个环境幽雅的茶铺坐下,小二早就吆喝着前来招呼,罗真人点了茶点,想让小公孙胜尝尝正宗的中原食品。小公孙胜坐在凳子上边啃着包子边喝着茶,一个劲的和罗真人夸赞这中原的食品美味。

    却说小公孙胜边吃边观视着热闹的四周,但见不远处一伙七八个人中,有一二十三四岁样貌的男子在踢着一个皮球,这男子球技好生了得,那球仿佛黏在了身上一般,那男子亮出几个花活,博得满堂喝彩,引来众人层层围观。

    小公孙胜急忙问道罗真人:“师傅,那人玩耍的是什么?”

    罗这人说道:“此是蹴鞠,这后生脚法真是精湛,一看便是高手。”

    看官听说,何为蹴鞠?“蹴”即用脚踢,“鞠”系皮制的球,“蹴鞠”就是用脚踢球的意思,北宋时期很盛行踢球,规则多样,其中有的规则就类似于现代足球,而当时踢球的艺人则拥有专门的团体组织,也就是类似我们今天所说的足球队,称之为“圆社”,而同时那些踢球高手的团体又称作“齐云社”,齐云者,乃是形容球踢得可以高入云霄之意。

    话说这踢球的后生是谁?此人乃是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的一个破落户。这宣武军乃是地名,是汴梁的一个藩镇,藩镇乃是防御外族的军镇。而破落户则是指类似现代那些没有工作,游荡于市的败落人家子弟。

    此人因在家族同辈里排行第二,故而叫做高二,此人自小不爱成家立业,只喜欢弄枪舞棒、相扑(摔跤)玩耍,也颇能诗词歌赋,要说写字画画倒也有些手艺,但却做不了大文章,要说刀枪剑戟也都能笔画的有模有样,但遇到行家却准吃不了三招,乡里乡亲都说他这人是个半瓶子醋。

    但是一个人总会有他擅长的地方,这高二唯独踢的一脚好球,是蹴鞠高手中的高手,京师人因为叫的口顺,都称呼他为高毬,盖因当时的皮球是用毛来填充。高二初时听了这名字觉得很是别扭,不大习惯,但时间久了却也感觉这名字算得有板有眼,索性高毬就高毬,正好也说明了自己的球技高超。

    却说今日他正和几个平时就爱厮混在一起的破落户闲逛,见这闹市人多,高毬又想展示起球技,故而当街表演开来。

    正当大家看的热闹时,只听围观的人群有人喊道:“那边有使棍卖艺的,快去看啊!”

    小公孙胜转眼向那使棒的望去,见那卖艺的汉子地上放着一叠膏药,在那边边舞棒边叫卖着,刚才都在看高毬踢球的人,此时却都跑到了那边,把那高毬和他那几个朋友晾在那里。

    那高毬旁边的朋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高二哥,这厮是明摆着跟咱们做对啊,这可得给他点教训!别让众人小瞧了咱们!”

    那高毬本来就因抢了他的观众而气不顺,再被朋友们这一怂恿更加气愤。

    高毬瞪着眼睛走到那卖艺的身边问道:“你这厮使的什么鸟棒?全是无用的花招,也敢在这卖弄?”

    那卖艺的汉子说道:“小可初来乍到,不知各位小哥大名,万望海涵。”

    高毬怒到:“什么小哥?你这厮趁早走人,别让老爷看了不顺!”

    那卖艺的汉子毕竟也是练武之人,有几分脾气,听了他这话也开始焦躁。

    那汉子反驳道:“这地头又不是小哥的,我来这里卖艺也只是混口饭吃,哪里碍了小哥?”

    高毬见到自己人多,没一丝好气,大声说道:“叫你滚你就滚!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汉子也怒到:“我好声好气与你赔礼,你这厮莫要欺人太甚!”

    高毬听了这话也不答他,旁边高俅的朋友都来帮腔与那汉子争吵,那汉子也自还口。这高毬没有言语不为别的,只为让对方松懈,此时已经找好了位置,暗自摆起了架势,趁那汉子不注意,猛然上前下了黑手,只一摔,仗着自己的相扑本事将那汉子一下跌倒在地。

    高毬见手段得了势,冲着朋友们喊道:“给我痛打这厮!”

    那几个破落户一拥而上,先把那汉子的棍子踢到了一边,众人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乱踢,踢的那汉子起身不得,只得抱住头呻吟,直踢的满脸是血。

    高毬大笑着夸赞自己方才的手段:“这招唤作空手夺白刃!”

    只听的洪钟般一声大喊:“你们这等撮鸟给我住手!是何原由殴打我同伴?”

    众人被这声音震的愣了一下,高毬看那说话之人时,但见四十多岁,身高八尺,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生的浓眉大眼,满鬓络腮胡须,是个十分威武之人,高毬自先有了七分惧意,但却依然仗着自己人多,不肯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脸面。

    只得佯怒着问道:“你这厮又是个什么东西,赶来管老爷的闲事,老爷想打谁就打谁,哪需要什么原由?”

    只见一声令下,那几个破落户扔了被打的倒地不起的汉子,直奔这壮汉而去。那壮汉拉开架势看着几人冲的较近,手起一拳先打翻冲在第一个的,顺势又将第二个当头一脚踢倒,后面几个自先吃了一惊,深知这壮汉有两下子,不是好对付的。就在众人迟疑之际,那壮汉早已飞身向前,迅速捡起了地上的棍子,那棍一到手,顿时如虎添翼,那壮汉舞起棍来,虎虎生风,登时打的那几个破落户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哪个还有力气起来。

    高毬见没了帮凶,这人又武艺高强,已是胆寒。那壮汉怒目而视,朝着高毬一步步走来,那高毬见事到如今只有孤注一掷,使劲平生本事待要再用方才那“空手夺白刃”,却没想到上前这一跌却丝毫跌不动这壮汉,真似蝼蚁撼泰山一般。

    那壮汉大笑道:“凭你这等武艺也敢为非作歹?我平生最看不惯你这等泼皮无赖!”

    就在这大汉说这番话时早已经用肩膀一震,将高毬整个人直震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高毬见遇了行家,哪里敌得过,急忙爬起身来准备要跑。未曾想那壮汉身手矫捷,高毬刚转过身来,还没等放开脚步,早已经腰胯上中了一脚,轰的一下扑倒在地。高毬哪里顾得了疼痛,知道自己若不逃时,这顿打定然吃的不轻。再待起了半身却发现那壮汉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只见那汉起手一棒正中大腿,那棒力道刚猛,打的高毬腾空飞起,落到地上便再不能起身,只得抱着腿呻吟。

    那壮汉扶起被打的朋友,厉声道:“你们这等欺压良善的撮鸟,再敢让我见到你们欺负别人,我见你们一次遍打你们一次!”

    那壮汉与他朋友收拾好东西遍离去了,这边高毬并众破落户挣扎了好久才有几个起身的,旁边的百姓都只是笑话他们,几个破落户见高毬被打的不轻,虽然都各自受伤却还好过高毬,几人将高毬抬回了家。

    那边小公孙胜笑着拍手叫道:“打的好!打的好!打死这些不讲道理的泼皮!”

    罗真人听了急忙说道:“徒儿小小年纪,怎可如此好杀?”

    小公孙胜说道:“好人就该消灭坏人,有什么不妥吗?”

    罗真人叹道:“果真是天上罡星,戾气难消啊,看来为师要多花心思了。”

    小公孙胜听不懂罗真人话语,也不去多想,又拿起手中的包子吃了起来。

    罗真人又望向被抬走的高毬说道:“哎,天道循环,时来运转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数至此,已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话说高毬吃了这一棒,被打翻在地,回到家中却是三四个月才能将将能起身走路。

    高毬叹息道:“不曾想惹得这么个人物,只怪我高毬时运不济啊。”

    这一日高毬的几个破落户朋友见他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请他吃酒商议报仇之事。

    其中一个说道:“高二哥,打我们那人我们这几个月已经彻底打听清楚了,那厮叫做王升,在禁军中当差,那卖艺的汉子乃是他相识的朋友。”

    另一个说道:“他家的住处我们已经摸熟,他何时回家,从哪里经过,哪处方便我们下手,我都已经采好点了。”

    高毬听了,只是喝口酒叹道:“这冤冤相报何时是个了,他武艺高强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他又是官家,我们还是算了吧…”

    几个人听了这话急忙说道:“哎?高二哥,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我们兄弟哪曾受过这等气啊?”

    其中又有一个复言道:“明着里我们和他正面冲突不是对手,但是暗着里我们从背后偷袭他,他却不是咱们的对手,先下黑手将他放倒,然后我们再痛打这厮一顿!”

    几个人连忙拍手叫好:“对对对!就这么办,我们还怕斗不过他?”

    高毬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几人又说道:“即便这回我们占了便宜又如何?下回呢?只要他不死,伤好后他还会回来打我们?你们哪个敢吃人命官司打死他?”

    几个破落户听了这话都面面相殖觑,都不再作声,只是闷在那里生着闷气。

    高毬见他众人如此,举起杯来笑道:“来!兄弟们吃酒,且不要为这等事情挂怀,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并非是我不报,只是要想报仇就要做那种打死了人又不吃官司的人!”

    “哎?高二哥就是有门道,说的真有理啊!”众破落户听了高毬这话也“顺着台阶下了”,各自吃酒不再提起那憋心的事。

    话说高毬自从这伤好后,也想找个正经营生来做,先是投了些本钱做些小本的茶叶生意,奈何这开封府多的是大家茶楼,高毬又并不十分懂得此行,没一个月便将本钱消折了。此后高毬觉得还是去做帮工实际,又去汴河做装载,可奈何自来不曾做过苦力,只几日便被那毒辣的日头晒起了毒疮,又只得作罢。最后这高毬只得到当地一个生铁王员外家扫院子、干杂活。这“生铁”为何意?乃是当时指那些吝啬、抠门,“一毛不拔”的人。

    高毬自来了这员外的宅邸,每日起早遍开始工作,到太阳落山方才得以休息,回到下人们的住处也只得倒头就睡,那高毬是自由惯了的人,时间久了遍因工时太长生了厌心。

    这一日中午,高毬趁着没有人看着,在花园隐蔽处偷闲,靠在树上乘凉发呆。

    他叹息道:“高毬啊,高毬,你为何如此不顺呢?想要找个正经营生却如此之难,莫不是我天生不是这做下人的命?哎…不如辞了这里,像朋友们那样去赌坊、酒肆帮忙,得过一日是一日,胜似在这里。”

    就在高毬沉思之时,忽然听见花园中心的凉亭有人说话,高毬看时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员外的儿子,这王员外之子十七八岁年纪,自来不学无术,脑袋也不大灵光,更不晓人文道理,只是仗着王员外有钱,终日里挥霍无度。那王员外随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但奈何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也只得由着他去。

    此时这王员外儿子正在问一群下人:“你们哪个懂得诗词歌赋?念一首来,让我听听。”

    那些下人大多是府内长工,大字不识一个,哪懂得诗词,见了这员外儿子没来由的问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个个的只是摇头。

    那员外儿子发怒:“都是群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下去!”

    此时管家见了,急忙说道:“少爷,您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东西吗?今日怎么反倒问起来了?不如去问老爷,他定会找先生来教你。”

    “放屁!”那少爷听了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管家一把年纪,被他这后生喜怒无常的骂了一句,红了半张脸只得诺诺而退。

    高毬此时看得亲近,早已经事在眼里,他是心思细腻之人,已经想出些端倪。

    高毬壮起胆来来到凉亭,高声朗诵到: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那员外儿子正在踌躇,听了这诗顿时惊喜,急忙上下打量着高毬道:“你是何人?”

    高毬施礼道:“见过少爷,小的乃是府内下人,唤作高毬。”

    那员外儿子见了高毬谈吐彬彬有礼,完全不似府内其他下人突兀,已先是有了几分欢喜。高毬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早已经从他脸上看出了八分含义。

    那员外儿子继续说道:“你一共会几首诗,除了这首还会别的吗?”

    高毬笑道:“小人不才,但是诗词歌赋却也颇为通晓,会的也不在少数。”

    那员外的儿子脸上乐开了花,好像是捡到了宝一般,继续问道:“你刚才念的这个是谁的诗?是不是有名气的人?”

    高毬答道:“此乃苏东坡、苏大学士的《蝶恋花》!”

    那员外儿子听不懂这诗是什么意思,也没听过什么蝶恋花,但是他却听到了苏学士三字,登时兴高采烈,竟对高俅产生了敬佩之意。你道为何?乃是因为这苏东坡名叫苏轼,号东坡居士,故而世人又称为“苏东坡”,此人乃是宋代的第一大文学家,号称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

    那员外的儿子为何要来问下人诗词?盖因他去妓院胡混,那里的富家公子并妓女等都爱吟上两首诗来抬高身价,这王员外儿子不学无术,头脑又不灵光,哪里会这些,在那边被众人笑话了,回到府内哪里敢去问父亲,只得来问下人,此时高毬这诗却是出自苏东坡,这让他顿时觉得高毬的形象也变的高大起来。

    这员外儿子大喜道:“高毬,你以后别做下人了,就当我的师父,教我念诗好了!”

    这可把高毬乐坏了,高毬心里合计,不想我本要离开此地,却捡了这么大个便宜,摇身一变成了少爷的师父,看来我要有好日子过了,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庸才,我岂不能把他耍的团团转?定让他的钱财我也得以消受!

    此后这少爷就把高毬拜为师父,这高毬就让他背这首诗,奈何他生的愚蠢、憨傻,这一首诗却也背了一个月,高毬又十分会察言观色,哄骗的他言听计从,时刻也离不开高毬,所以高毬也就跟着他花天酒地了一个月。

    过了一个月后这少爷已经能将这首诗死记硬背下来,到了妓院将此诗一诵,顿时满堂喝彩,那些妓女真以为他懂诗中含义,也多少对他高看了一眼,因此这少爷大喜,回来以后重赏高毬。

    时间久了这高毬就开始领着这少爷斗鸡、跑马、赌钱、耍蛐蛐,专带他换着家的去妓院,这少爷觉得高俅找乐子的主意多,就随身带着高毬,因此这高毬也算是风花雪月,跟着吃香喝辣。

    然而时间久了,这妓院、赌博都是耗钱的事情,那王员外越发发觉这儿子要钱甚紧。这一日那少爷又来大笔要钱。

    那员外问道:“你这钱都用作何处去了?”

    那少爷说道:“我拜了名师,教我写字吟诗。”

    员外听了大喜,以为这儿子开始走了正路,急忙将钱给了他。这少爷拿着钱挥霍无度,没几日就花个精光又跑来要钱,员外并不多给,只说是请位老师不至于如此破费。

    少爷回来将此事和高毬说了,高毬灵机一动说道:“你可以说是请了两位师父,一文一武,所以需要双倍的价钱。”

    那少爷一愣说道:“我还上哪再去找个教武的师父啊?”

    高毬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刀枪剑戟我无有不通,待我与你耍来!”

    那高毬寻了兵器比划的有模有样,唬的那少爷连连叫好,自以为与他能学到真本事,以后和人争执也不必怕动手上吃了亏,更加将高毬奉若神明,打心里敬佩。学了许久,终于和高俅学成了一招“空手夺白刃”。

    这少爷回去和父亲说后,那员外心想他今后要是能文能武岂不更好?看来他是真的开窍了,我也别吝啬这钱财了,就又给了这少爷。

    奈何时间久了,这钱在人手里只会越花越恨少,再去要时那员外说什么也不给加钱了。高毬出主意说他不给你时你就跟他闹,他托不住你闹就自然给你了。

    这少爷对高毬言听计从,自以为得了妙计,欢天喜地的跑去找他父亲,那王员外哪里吃他这套,任凭他大闹。

    没想到闹的烦了,那员外大怒:“你这畜生再闹,我今后一文都不给你!”

    那少爷是个混人,听了这话跳将起来:“你若不给我,我今天就闹个没完!”

    员外听了大怒,找来棍子就向这少爷打来,那少爷被打的绕着院子乱跑,最后被堵在角落,那员外举起棍就冲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这少爷想起高毬所教“空手夺白刃”来,看着方位正好得当,只一招把那王员外跌将出去,那王员外乃是身体虚浮之人,哪吃的了这一跌,恰好那地上又有块硬石,砰的一下跌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这“空手夺白刃”还真没白学,这会全用他爹身上了。

    这王员外醒后大怒,将他儿子告上了衙门,经过调查方知这少爷的师父乃是圆社高二,原来那钱都被拿着风花雪月去了,府尹断定高毬教王员外之子不学好,教唆其殴打亲父致伤,将王员外儿子收押,并将高毬打了四十脊杖,跌配出界发放。这跌配出界就是让你离开原籍,不得住在这里。

    那高毬听到此处心都凉了半截,被那脊杖打的哭爹喊娘,皮开肉绽。官差前来催促高俅尽快离去,不允许他在家食宿,高毬拖着病体想在城内找些吃的,但是这东京百姓经过此事都将他当作瘟神,哪个肯卖他吃的,他想寻些药来医治棒伤,哪个肯卖给他半贴。

    这高毬只得离了东京,满脸泪痕的望着故乡,到了此时此刻,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心中已无计可施。

    就在忧愁之际,高毬忽然想起一件旧事,曾经有一位淮西临淮州(今安徽省泗县)开赌坊的柳世权来到东京做客,我曾与他性情相投,又吃过好几次酒,他为人仗义,曾说过我有事可去投他,想到这里高毬心里算是稍稍有了些安慰。

    临上路前高毬回望着东京叹息道:“我高毬怎生这般苦命?这般倒霉?我今后定要有个出头之日,看你们哪个还敢瞧不起我!”

    说完之后狠啐了一口吐沫,拖着脚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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