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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恍 作者: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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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我也只好带她在身边,总好过她自己偷偷溜出来。”

    明达白了郎怀一眼,不愿接话。她倒是对这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好奇起来,问他:“哪你呢?家在哪里,做什么的?”

    “兕子,”郎怀刻意斥责她:“不得无礼。”

    “怎么,就准他问咱们,不准咱们问他?这是什么道理!”明达瘪着嘴,说的章安仁一阵脸红,忙道:“在下章越,表字安仁,家里就是益州的,明年就要去长安赶考。”

    他说到这里,却有些得意。瞧着郎怀身上穿着打扮,倒不像个有功名在身的,他却是二十来岁就考中举人。但哪怕这家不过普通商旅,章安仁已然动心,想来年去了长安,好成就一段风流韵事。

    果然郎怀惊讶道:“章兄如此年轻就考中举人?小弟佩服佩服。明年陛下加开恩科,章兄这等青年才俊,定能一举中第。”

    “借你吉言。”章安仁故作矜持,再不提这些,只与这对兄妹说些益州风土人情,而后更是邀约同游青城。

    待郎怀半醉着送他出门,他已然有些痴痴然。

    院门关闭,郎怀眼眸中恢复清明。她转过头,明达后来到底扒着她的酒碗又喝了半碗,已然趴着桌上,嘴里不知咕哝些什么。

    “陶钧,明日递消息,让查查这个章安仁什么来头。他带着玉冠,身份不会低。”郎怀走到明达身边,摇摇头,又对璃儿吩咐:“去准备热水给她擦擦,我先扶着她回去。”

    伸手去扶她,明达不知是想起什么来,哭将起来。郎怀柔声道:“兕子听话,夜里风大,咱们进屋。”

    奈何明达还是哭着,郎怀只得伸手探到她腰间,横着抱起她来。她边走边吩咐道:“你们都歇着吧,不必管我了。”

    待进了屋,郎怀正要放开她,却被明达搂着脖子,怎么都不撤手。

    “怎么了?”郎怀只得环着她,低声问着。

    “怀哥哥……怀哥哥……”明达醉得狠了,只紧紧抱着她,一声声唤着。

    郎怀心下一痛,知道这是委屈她狠了,手下发力,干脆抱到自己膝上,好言安慰。

    外面璃儿本打好水要送进来,见着这般情景,忙退出来带好门。她不知道为何成亲前两人柔情蜜意,成亲后便如同陌路。只道是郎怀惹了明达,但时间一长璃儿也瞧出不对。若借着这个机会俩人能好,倒是件好事呢。

    “怀哥哥,你为何骗我?”明达迷迷糊糊问的话,却让郎怀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明达哭得愈发难过,将这些时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慢慢地也就不说话了。

    “兕子,傻姑娘。”郎怀曾经执剑杀伐果决的手如今缓缓拍打她的后背,一行一动间无限温柔,哄着她慢慢睡着。等明达呼吸平稳了,她刚想抬手替她安置,明达双臂一紧,根本挣脱不得。她睡得深沉,郎怀心下不忍,便拉过锦被紧紧裹着她,这般坐着。脖间感受着她浅浅的呼吸,神思乱游,不觉便到天明。

    她知晓明达清醒,定不愿见着这般景象,才站起身为她安置妥当,拉好被角。借着透进来浅浅的天光见她脸颊粉红,一时间情难自禁,伸手想去抚摸,却在半道上顿住。

    郎怀苦笑着摇头站起,轻脚走出,没瞧见她一转身,明达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迟疑。

    第68章  迁进东宫喜乐(五)

    郎怀一夜未合眼,天明回房才浅眠了会儿。许是夜里都睡得沉,大家都起来晚些,郎怀却也是最后一个起的。

    早饭已然备下,郎怀漱口洗脸,随意吃了些,笑道:“不是吵吵嚷嚷着要去街上逛逛?走吧。”

    明达不知想些什么,完全不是往日里精灵古怪的样子,默默应了声,转身换过衣衫,却是身黛色的胡袍。她戴着帽子,抿着唇应道:“走吧。”

    益州富饶,民风爽朗热情。三月间柳色新新,城南的铺子虽说开门,老板却也不刻意招揽生意,只端着茶壶在自家铺子里,读一本书,或逗着养来的鸟雀,好生自在。

    明达不时拿眼偷瞧郎怀,心思根本没放在逛街中。走得久了,郎怀寻了个茶水铺进去,要了当地的一种鲜茶,并些点心。她二人一起,其余四个坐在另一桌,竹君低声道:“走了大半晌,真是不知为了什么。”

    “少说话多吃,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长舌?”兰君啐了口,到底都不是是非人,哪怕璃儿对竹君很不喜欢,有着兰君调和,还是有说有笑起来。

    另一桌上,却没他们这般热闹了。

    明达一直不肯抬头去看郎怀,却让郎怀哭笑不得。她眼珠一转,故意逗她:“我知道你偷着瞧我了一路。”

    “哪有!”明达一着急,瞪了眼睛否认。

    “你忘了我作何出身?我出身前锋营,最擅长观察敌情。”郎怀打趣道:“我脸上是被画了东西么?”她说话间,装模作样去照茶碗里的倒影,又道:“咦,什么都没啊。”

    明达被她逗笑,终于不再板着脸。早间她醒得早,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紧紧抱着郎怀不撒手,这才装睡。

    这一路她偷偷打量郎怀,只觉得她就是这样——一向有计谋有担当,却存着赤子之心;哪怕她胸有计谋,也从来不会为了私欲去耍诈。小时候郎怀带她玩,不会因着她身份刻意讨好。但一向冷脸的她,对着自己总能多出份耐心。及至郎怀回来,倒比小时候话多。两人一步步互通心意,现在去想,郎怀从一开始的逃避到后来的坦然,想必比自己情苦得多。

    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开口问道:“怀哥哥,你恨不恨我?”

    许久没被她这么唤过,郎怀不由一愣,随即笑道:“恨你做甚?真是傻丫头。”她没再多言,添了茶水,等了会儿,才道:“其实你现下还愿意和我一同出游,于我已经很满足了。”

    “再说,我心里到底系着俗世太多。”郎怀北望长安,虽说根本看不到,还是露出迷惘的神色:“我也不喜如今这样,可既然担了这份责任,死去的人俱都在看着我,也只能说死而后已。其余的事,也只能放放。”

    明达默然点头,叹道:“往日爹爹还是听劝的,如今是任谁也不听。”她侧着脑袋,正自犹豫是否告诉郎怀她有明皇行玺的事,却听着一个人高声叫道:“可是怀兄?”听着有些耳熟。

    二人转头去看,却见七八丈外立着个书生,一身锦袍,眉开眼笑,正是昨日到他们住处蹭饭的章安仁。

    明达微微皱眉,低声啐道:“真是阴魂不散。”

    “我看你昨日跟他聊,还是蛮开心的。”郎怀对她说罢,站起身喊道:“可是章兄?”

    章安仁跑着过来,似乎颇为兴奋,“正是正是,又能偶遇,可见咱们当真有缘!”

    郎怀拿了新杯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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