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兵之首
半柱香的功夫,韩驰就跑到镇子东头的大街上,那里是佣兵集中的地方,铁匠铺也在那里,平日里佣兵通过这里进出深山,在这里集结,这里也是全镇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镇东大街上有一家铁匠铺,不同于兵器铺,没有现成的兵器出售,镇上的兵器铺,丹药铺,奇材铺都被三大世家垄断了,其他人家根本不能撼动。韩家本来也占有一席之地,但八年前的变故之后,一切早被其他三大家族瓜分干净。韩驰并没有去兵器铺,而是选择到镇东的铁匠铺。铁匠铺的铁匠姓顾,曾经也是一名老雇佣兵,年轻时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号,但一次进入深山狩猎,遇见凶猛的野兽,受到其攻击,性命算是保下来了,但是腿确被咬掉一只,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后来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剩下自己带着儿子,幸好还能打铁维修兵刃养家糊口。
韩驰走入铁匠铺,兴奋地叫嚷着:“顾老大,顾老大在吗,我要打兵刃,准备跟龙老大进深山。”一听龙老大,顾铁匠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当年顾铁匠威风当老大的时候,龙老大只是一个小喽啰,也是顾铁匠生性豪气,当老大时候没有仗势欺人,落了个好名声,如今落难这些位老大也没有欺负他,也算过得安稳。“这不是韩家大少爷吗,怎么也想进山狩猎爽快一下。”
韩家虽然受了大的变故,资产也被三大世家瓜分,但也曾在石门镇有着百年基业,深厚的底蕴,三大世家也都曾出面力保韩家这名大少爷,要维护韩家香火不断,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三大世家是为侵占韩家资产找个由头。韩驰在镇上整日闲逛,上到镇管大人,下到要饭乞丐,无一人不识得他的,而且他还爱专门打听消息,这几年镇上的几件大事都是从他嘴里传出去的,镇上的人也开始重视他说话的分量,也就越来越有名气了。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但凡要发生了的事情,总要有人去传出去,几次大事件如果从成人嘴中传出,可能会引来人们的不满,招惹来祸端,从一个小孩子嘴中传出后,谁也不会真的去为难他,慢慢的,镇上有什么事情的发生,都由他来散布,他也趁机会狠狠地赚了几笔。
韩驰知道顾铁匠曾经也是个威震一方的老大,很是崇拜,并没有因为如今的窘境有任何一点轻视,拱手说道:“顾老大,小弟受龙老大提携,准备带我去山里开开眼界,可惜没有趁手的兵刃,故来叨扰老大来了。”韩驰也学着戏词里面江湖中人讲话的方式,和顾铁匠套起瓷儿来,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说起大人的话还一板一眼的,让人哭笑不得,顾铁匠也不敢真的怠慢了这个小祖宗,忙道:“韩大少爷,您太客气了,小的可担当不起啊,您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一声,小的定会全力以赴的。”毕竟是当过老大的人,稍一愣神就恢复自如。
韩驰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顾老大,您这么叫我就是看不起我了。”顾铁匠刚忙接到:“不敢、不敢,韩大少爷的名号在镇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韩驰煞有介事的叹道:“哎,韩家已经是过眼云烟了,所有功名利禄已是昨日,顾老大曾经叱诧一方豪杰,若是看的起我就叫我一声兄弟。”这句话说到顾铁匠心坎里去了,他自己的曾经不也是过眼云烟吗,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可谓同病相怜啊。
“哎,承蒙韩大少爷看得起老夫,那老夫就仗着年长几岁,叫您声兄弟。”说着双手抱拳行礼。韩驰不敢怠慢,也连忙抱拳还礼。“不知兄弟要打个什么趁手的兵刃,不是老哥夸口,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老哥我做出来不比他们兵器铺的差。”
韩驰微微一笑,说道:“那可好了,小弟想耍耍棍棒,进山也好有个依托。”
顾铁匠赶忙热情的说道:“棍棒好啊,当年老哥我就是耍了一手猿魔棒法,才在这石门镇中享有一席之地啊。”
“哦,当真这么了得。”韩驰虽然不知道顾铁匠当年使得什么兵刃,但也从雇佣兵口中得知,当年的顾铁匠可要比现在的龙老大还要厉害三分呢。
“棍棒被称为百兵之首,兄弟可曾听说。”韩驰连忙摇头:“这个不曾听说。”顾铁匠面露微笑,得意的说道:“棍棒可以算为最原始的兵器,一个不会武功招式的普通人在自卫防身中,拿起棍棒也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且容易操控,棍棒作为兵器非常普遍,故称为百兵之首。”
韩驰不解的看着顾铁匠:“这么普通为什么称为百兵之首呢,刀剑,斧枪不应该更容易击退目标吗。”
顾铁匠哈哈一笑,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刀剑,斧枪在兵器中的地位吗。”
韩驰已经迫不及待了,着急的说:“老哥,你就别卖官司了,你想急死我啊。”
顾铁匠看着韩驰这么着急的模样,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央求着师傅吗?不由得与韩驰的关系又拉近了三分:“兄弟,刀称之百兵之帅,剑称之百兵之秀,斧称之百兵之力,枪则称之为百兵之王。”韩驰哪里听说过这些,聚精会神的,不敢乱插一句嘴,生怕顾铁匠不讲了。
“先讲讲刀,刀是最普遍使用的兵器之一,大刀可马战,腰刀可步战,朴刀、双手刀则可马步战,较其他兵器灵活了许多。刀法讲究劈、砍、拦、扎、抹,较其他兵器使用简单许多,易为初学武而掌握。所以历朝历代的战将、士兵中以使刀者居多。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大刀看口,这也是刀法使用的基本要求。单刀,一般一手持刀,另一手配合持刀手,空手的作用甚至重于持刀手,搏杀中空手掐刀决,与持刀手配合才能发挥单刀威力。双刀用法及变换是通过双手和双腿的配合来完成的,要求双手用力均匀,手法清晰,步伐灵活,上下协调,双刀多为刀,即左盘右旋,上下缠绕,倘若步伐不灵,则难免双刀互碰,或伤及自身。双刀也是刀法中最厉害的,想要破解便注意使刀者的步法,打乱其步法即可破其双刀。大刀呢,是长兵器,份量很重,刀法主要在刀刃上运用,才能发挥大刀的威力,所以大刀看口。所谓刀是将帅使,剑是君子佩,一点没有错,刀走黑,剑走青,黑是指凶猛的之意,就是说刀法要狠,要猛。刀本身面宽而背厚,交手之时可大劈大砍,硬挡硬架,刀锋过处,如滚瓜切菜,谓之走黑。青指的是轻捷便利,交手之时,能干净利索地躲闪对手的进攻,谓之走青。剑本身轻、段、细、薄,对付粗重兵器,难以硬挡硬架硬格,只可逢坚避刃,遇隙削钢,仗着身法便利、招法变换取胜。由于剑是双刃,在沙场搏杀之时,容易误伤自己,当世武人已不太使剑了,但佩剑之特别是它与琴、棋、书并为文人四宝,另外一种使剑之人,就是吸风饮露的神人,他们有着通天彻地,翻云覆雨的大本领,当年要不是神人搭救,就不止是丢一条腿这么简单啦,哎。。。。。。”
顾铁匠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听的韩驰是满头雾水,但又不敢打断顾铁匠,只好他说一句,自己默背一句,也就是韩驰记忆力惊人才能一字不漏的全记下来。自从残疾以后,虽然没有太过于落魄,但曾经的武学已经被他深埋心底,看着韩驰,顾铁匠想起了昔日的辉煌,想起毕生的武学,想起了一生的荣辱,种种回忆在脑际闪现,沉浸在记忆当中,无法自拔,两人就这样相对而视。
韩驰看着顾铁匠的变化,灵魂深处仿佛有一丝感悟,那是种万物复苏,春回大地,生机盎然,一种说不出的愉快的感觉,在灵魂深处荡漾着,暖暖的,让人无法自拔,想要安然的睡去,就像回到了母体之中,舒服至极。突然,一股深入灵魂刺痛,将要沉睡的韩驰惊醒,一下又回到了现实。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听的见我说话。”顾铁匠呼唤着韩驰。
回过神的韩驰看了看顾铁匠,挠了挠头说道:“老哥,我听的见啦,你不用这么大声,耳朵都被你喊破了。哈哈!你说到哪里了,接着说、接着说。”
顾铁匠松了口气,说道:“吓到我啦,我以为你丢了魂呢。”刚刚先回过神的是顾铁匠,因为想起过去的种种陷入回忆当中,也是人之常情,但脱离回忆后,发现韩驰好像丢了魂魄一样,傻呆呆的杵在那里,叫他不理,喊他也不应,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韩驰及时清醒过来。
“那我们到这边坐下说,”说着顾铁匠把韩驰让到里间,唤来其子上茶倒水。“哎,我这儿子也不知道像谁,生的这么文文弱弱的,哪里一点像我。”
韩驰这才上下打量了顾铁匠的儿子,消瘦的身材,文文弱弱的,仿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不是眉宇中有几分相似,真的让人怀疑这不是顾铁匠的儿子。
顾铁匠叹了口气,说道“算啦,这一世也就这样了,等我死了就看他自己了,能活成什么样子就是他的命了,刚才说道哪里了。”
韩驰对顾铁匠的儿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连忙接口道:“当年您遇到持剑的神人把您救下。”
“是啊,也是当年轻狂,自以为哪里都可以去的,不仅自己变成这样,还连累了三十多名兄弟的性命。”说完顾铁匠连连摇头。
韩驰不明白中间发生过什么,忙道:“那不是还有神人在吗,怎么还不能救得你们。”
顾铁匠攥了攥拳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神人喜怒无常,更视我们这些人如蝼蚁,不会太过在意我们的死活的。”
韩驰更加不解了,说到:“神人不是都有大本事吗,为何如此不讲情义,不顾及他人性命,这样的人还不如畜生呢。”
“嘘”顾铁匠连忙用手在嘴前比划了一下,说到:“小兄弟可不敢这么说,只要切记不要招惹这些人物即可。”韩驰听了也就不在说什么,只是心里将这些人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