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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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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鸦片的市场调研足足进行了三个月,然后李富贵得到了一份十分详实、明确的计划书,根据报告上所写,目前中国市场上的鸦片大多数来自英国,美法也有少量的参与,而国内已经有一些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开始吃填补这一项国内空白,他们中的大部分还是受到了地方官的制约,当然也有打通了关节的,刘云飞就是其中干得不错的,这些人主要分布在安徽、河南、山东这些比较动荡的地区,而另一块战乱区域太平天国控制的长江流域则由于太平军对鸦片的严厉态度目前还没有出现这样的苗头。根据市场调研人员的分析如果富贵军全力进行鸦片产销的话,五年后将会占领全国鸦片市场的四分之一的份额,销售额大约在五百万两左右,税后利润不会低于三百万两。而且在这种榜样的鼓励下,本地土同样会有一个高速发展的过程,五年后大约有一半的鸦片市场份额会被本地土占领,同时整个鸦片市场会有大约百分之三十的增长,这一切都还是不使用价格战于洋土争市场的前提下进行的,如果使用价格战那么以上所有的数字都还会变大。李富贵虽然早就猜到鸦片有大量的利润,不过一年三百万两的纯利还是让他稍稍晕了一下,难怪现在满清倾全国之力只能养活这样几支用冷兵器武装起来的军队,而到了那些军阀手里中国的军队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大大增加了,满清和太平天国这两个死对头可以说哪一方选择种植鸦片立刻就能压倒对手,可是他们都没有选择走这条路,想到这里李富贵对他们不觉增加了那么一点好感。
    报告在后面列出了如果富贵军不参与鸦片生产与销售,并且使用自己的力量来打击这种贸易的话,这个过程仍然不会逆转,最多只是被推迟,同样要达到上面的标准大约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李富贵知道这份报告中五年的预测应当还是很可信的,但是二十年的预测就不必太当真了,因为这个数字是根据现有的情况推算的,李富贵当然知道这二十年中国变化的有多么迅速。
    “说到底还是鸦片这东西技术含量太低,只要是个人想做就能做,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市场几乎必然会陷入到恶性竞争中去,要是有那么一种东西比鸦片生产起来要困难得多,而且劲头比鸦片大,那些烟鬼只要一抽这个东西就不想再抽鸦片了,那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李富贵想到这里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想到海洛因头上去了,目前我们虽然碰上了小小的困难,但是应该还用不到使用鸦片这种手段,不过又找到了一条退路,这样也不错。”李富贵这时已经打算小规模的种植鸦片,并且进行军用吗啡的研究,获得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将来如果出现对自己非常不利的局面,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方法东山再起,另外向西方走私鸦片当然是不可能的,鸦片这玩艺的运输、吸食都太麻烦,在西方是不会有什么市场的,但是如果有成熟的海洛因生产技术的话,那么毒品的反倾销也就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虽然否定了鸦片贸易,但是对于刘云飞李富贵还是很欣赏的,这个人脑子够活、胆子够大、眼光也不错,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给他找个什么事情做呢?”像刘云飞这样的人让他去做正行有些屈才了,这是李富贵联想起自己在周光卓的美国游记里看到了一段关于硫化橡胶的描写,直到看了这篇游记李富贵才知道橡胶硫化原来已经被发现并且被申请了专利,当年他也曾经打过这东西的主意,不过手头上没有天然橡胶,所以也就算了。看来现代化学工业已经露出了曙光,,用这些东西,当年中国人可是做出了不少东西,他看到这篇关于橡胶的记述,不经想起当年那些温州人用纸做皮鞋的事情来了,想象一下当年连鸡蛋都能用化学原料给做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李富贵记得第一次听说假鸡蛋的事情时还以为到了小灵童漫游未来中描述的世界。这几年富贵集团扩张迅猛,但是洋货也如洪水一般的涌入内地,虽然早就打定了以假制洋的主意,但是苦于连基础的工艺都难以掌握,派出去留学的那些温州人估计最早也还得有个一两年才能回国,至于能学到些什么回来还不知道呢。所以只好一直把这件事挂着,不过现在看来起码可以进行准备了。
    “嗯,那个做假古董的冯子铭应该也是个可用的人才。”想起这个冯子铭李富贵就不觉好笑,这个家伙做的假货能把那些考古学家们都给骗过,更难得的是他始终认真学习各种世界上各种鉴别假货的新方法,然后开动脑筋寻找对策。“他们两个联手应该能够把这一片事业给打出来吧”
    富贵军的整风运动开展的十分顺利,这支部队由李富贵一手拉起来,中高级军官对李富贵的忠诚仍然无可置疑“甫志高还有十年党龄呢,我就不信我手下这些人还不如他”李富贵自信满满的说道。
    至于这次整风对他们采取如此之大的力度主要是因为李富贵的计划相当大,所以一只不能做到高度统一的军队是无法完成这项高难度的动作的。同时还要除去他们身上渐渐显露出来的封建习性,因为是李富贵亲自监督,所以这些平时总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悍将们也不得不在那些稚嫩的教官面前夹起了尾巴。这一次资本主义腐朽思想的洗礼对这些军官究竟能产生多大作用李富贵并不敢太过乐观,这些教师的确有些难以胜任他们的职务,本来李富贵是想按照老办法请外国人来上这些内容的,毕竟这些家伙当年都是被洋教官调理出来的,他们对外国人倒不是特别抵触。可是李富贵试着听了伯驾举荐的那几个人讲了几堂课后立刻变得头大无比“难道这些就是西方的启蒙思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嘛?也就是个三权分立还有点样子,但是现在还不宜大张旗鼓的宣讲,其他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对头,看来这新教也指望不上,那些天主教传教士就更不用想了。”
    急切之间实在是找不到既精通西方哲学,又擅长中文,还有一定教学水平能把这些道理深入浅出的讲给那些老粗听的人,李富贵只好又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对这次自己编的教材倒是颇为满意,但是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大逆不道的内容所以师资就只好从那些刚从外语学院毕业的学生们中挑选,他们相对来说受封建思想腐蚀较少,而且在学校里也已经接触过一些离经叛道的思想了。不过这些略带腼腆的毕业生们站在那些老兵油子面前总是差点分量,要不是李富贵压着说不定哪天真会发生学生把老师扔出窗子的事情。
    至于下级军官李富贵暂时还没有进行思想改造的想法,这次之所以把他们也动员起来不过是想增进一下双方的了解,培养一下感情,在他的计划里很快就要用上他们了。这个计划李富贵已经筹划了一段时间,现在渐渐的各方面的条件都成熟了,李富贵觉得是到了揭开盖子的时候了。陆归延和我在听到这个完整的计划时都大吃了一惊“你真的准备开始干了吗?这使我觉得有些弄险。”陆归延因为知道李富贵得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以对他的这个决定感到很不可思议。
    “是有那么点风险,不过这事过去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这倒也是,白虎皮你都买好了?”
    “那是当然,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等着一来一回的往印度跑。”
    “先把水弄混,让朝廷觉得这些封疆大吏都不可靠,然后杀人立威,要是朝廷动不了你,那将来的确没有人再能制约你了。你想杀谁呢?”
    “还没想好,你觉得上海道台吴健彰怎么样?”
    “他?你怎么会想到要杀他,他的罪过你吗?”
    “那倒没有,说实话我和这个家伙也就见过几面,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他面目可憎,想杀他,所以想你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怎么样?又可杀之道吗?”
    陆归延微微笑了笑,他明白李富贵为什么要杀吴健彰了,这位吴大人有一个毛病就是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清理自己的鼻腔,看着那上下翻飞的手指你总会产生一种错觉那是一群勤劳的蜜蜂正在维护他们的蜂巢“要说可杀世人皆可杀,这个吴大人出身十三行,和你一样是买办出身,生意吗也包括鸦片,只此一道相信在你这里就能杀他了,后来好像是因为有通夷之才被提拔重用,这些年一直和洋人走的很近。”
    “原来是个汉奸,好,就杀他了。”
    “真没想到你也痛恨汉奸,你想用什么借口杀他?”
    “正是因为他和我背景相似我杀他别人才不会说我出自私心,借口吗就说他私通长毛,伪造一些书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私通长毛,哈哈,这个借口好,就怕没人信。”
    “本来就是指鹿为马的事用不着他们相信,主要私通长毛这个罪名不但大而且危急,就说他想把上海献给长毛,用这个借口先斩后奏多少说的过去。”
    陆归延摇摇头“他又不是拘捕被击毙,你是要到菜市口杀他,扯不上临机决断这个理由。”
    “我可以说是为了慑服他的同党和长毛的探子才公然杀他的。”
    “反正你只是要个借口,人家信不信你也不在乎,能自圆其说就行了。只是着后续的工作尺度却不好掌握,既要乱又不能乱过头。”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到时候我多半在大狱里呆着呢。”
    “说起来,你还真是小心啊,下狱都打算带着卫队去,既然要演戏,最好还是演得像一些为好。”
    “君子不立危墙,这个险我看没必要冒,到时候我还是蹲大牢,只是让警卫营接管监狱就行了。”
    陆归延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从没见过哪个造反的像你这样怕死,也好,既然计划已经有了就可以分头准备了,这件事只要军队动员起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看到陆归延离去我急忙把刚才的话题捡了起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虽然我也很希望李富贵早日竖起反清的大旗,但是这个行动在我看来太过冒险。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太冒险了吗?你这样做以后就把自己摆到了明处,清廷一定会开始认真防范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一直对清廷采取合作的态度并不是因为我怕他们,而是因为我觉得暂时的蛰伏对我更有利,你看看现在的形式,清廷哪敢和我翻脸。‘
    ‘话虽如此,但我怕他们和你玩阴的。‘
    ‘玩阴的我也不怕他们啊,就他们那两下子?‘
    ‘我觉得你太小瞧满清的这些重臣了,可能是你发展的太顺利了吧,别人我们就不说了,就说这个恭亲王奕欣在历史上也算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大意不的啊。‘
    ‘哦,他正在上书房读书呢,我说伙计,我倒是觉得不是我小看了他们,而是你太高看他们了,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世无英雄,遂令竖子成名‘,这就是我对于晚清的这些名臣的评价。‘
    听了这话我有些急了,李富贵实在太自大了,‘你不能这么想,像你把李鸿章玩弄与掌股之上实在是太托大了,他哪里会那么容易对付,其实清朝的皇帝还有大臣里有能力的还是很多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连续剧歌颂清朝了。‘
    ‘哦,‘李富贵拖了个长音,‘这么说,不知道你是想看到永琪版的恭亲王呢,还是想看到尔康版的李鸿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急了。
    ‘你这人真是不识逗,开个玩笑而已,你急什么,其实我小瞧他们是有理由的,想不想听听?‘
    ‘你说说看吧。‘虽然李富贵每次找出来的都是歪理,不过这也总比毫无根据的狂妄自大要好一点吧。
    ‘我计算了一下人才产生的多种要素,得到的结果就是晚清的人才和现代的人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欧?能在算给我听听吗?‘
    ‘首先是生源,比如说有两所学校,第一所可以在全省范围内招生挑选尖子,而第二所只能在一个县的范围内招生挑选学生,你认为后者能和前者相比吗?‘
    ‘当然不能,县重点怎么能和省重点比,但是这和你的比较没关系啊?虽然现代的中国有十三亿人口,可是晚清大概也有四亿人呢,相差不是那么悬殊。‘
    ‘真的吗?让我们回忆一下,在新中国一个人如果有政治天赋他大概会经历这样一条道路走上仕途:班干部、第一期团员、学生党员,然后走上社会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在那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只有少数出生在赤贫家庭中的才会完全丧失这种机会,所以那个时代政治人才的生源大概有十亿人。可是晚清呢,只有男性读书人才有机会,也就是两千万的人口基数,五十比一啊。‘
    ‘你这种计算并不能涵盖天才。‘
    ‘那倒是,像**那种百年不遇的人物的确不能用这种这种方法计算,但是晚清没有这样的人物。‘
    ‘即便是县重点也还是很厉害的。‘我还是希望他小心一些。
    ‘慌什么,我还没算完呢,除了生源少之外,晚清的人才选拔的方式也就是入学考试也极不合理,相信这一点你不会有什么异议,想象一下一所学校采用如此如此偏科的入学考试怎么能指望他培养出大批综合素质人才。如果我们再看一下教学制度、校风管理、学习条件,你就会发现又差了好多,这个时代男人的平均寿命比二十一世纪要短的多,这就相当于人家四年制,你三年制,看看,一下就降到大专上去了,再加上他们还要花上十几二十年去学一些什么用都没有的学问,等于又浪费了一年。说到校风管理,虽然我们离开的那个时代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比起这个乌烟瘴气的晚清还是要好上很多倍吧。你想想为什么乱世出英雄,首先乱世把人才选择的标准推广到了整个社会,然后乱世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纯粹的优胜劣汰,再加上乱世对人才的压力,这样最后的胜利者才能真的叫做英雄。可是晚清呢,他们仍然按部就班的选着他们的士,不过太平天国也不怎么样,来来去去的都是两广出来的那些人,这个基数才多大一点。最好笑的就是有人总认为古人传承了五千年的权谋智慧,所以一定比现代人厉害,哪有那会事,一个现代人的视野多广阔,所积累的信息多丰富啊,从小就接触不同的人不同的利益,而晚清的士人他们的圈子非常小,小肚鸡肠的勾心斗角或许还有两下子,要是真的上升到谋略的高度我不认为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基于力的较量那才能叫斗智,如果脱离了力那就只能叫斗阴谋,就好像日本偷袭珍珠港、德国偷袭苏联从斗阴谋的角度上看都可以称作典范,但是如果从斗智的角度上看这两个行动愚不可及。‘
    ‘等一等,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们是从一所省重点大学毕业的,而他们只是从一个很闭塞的小县城中党校办的一所大专班毕业的。‘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李富贵有点把我绕糊涂了。
    ‘不能说毕业,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考上那所大学,这都怪你不用功,当年不但成绩平平而且还不积极要求上进,要是当年你能多向组织靠拢一下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吃力。‘
    ‘照你这么说要是能从中央传个回来还不一下就把曾国藩、左宗棠他们给镇了。‘
    ‘那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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