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夜终于松手，双手握成拳头，再颓然地放下。
    这一次，他依旧是惨败。
    每一次，他都是惨败。
    他一次次的输给莫希月，真的……好不甘心。
    他甚至，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扭转这个局面。
    莫希月急急地深呼吸，摸着自己的脖子，觉得它还好好的没断，实在是有点儿不真实。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以为他会杀了她。
    他的恨意那么浓，和爱，有关吗？
    她惨然一笑，不想再给自己一些希冀，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耻。
    “回去吧。”陆战拉着齐夜，“你们俩都好好冷静点儿！”
    “我不回去。”莫希月轻轻一句，“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做主！”
    话音落下，她拿起酒瓶，继续往嘴里灌酒。
    酒吧的音乐嘈杂又沸腾，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像是在嘲笑此刻莫希月和齐夜两人的悲痛。
    “清场。”齐夜冷冰冰地说出两个字。
    他不要听见那些笑声。
    也不要听见那些歌声。
    此刻，任何和开心有关的，他都不要看见。
    陆战一愣，虽然不知道齐夜要做什么，但也只得照做。
    联系上酒吧老板，老板再赶紧下命令给酒吧的工作人员，一大群人就这样被赶走。
    大家都有怒不敢言，毕竟，陆战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看起来很不好惹。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酒吧迅速就变得冷清无比，连那七彩的霓虹灯都关掉了，只剩下几盏光线不强的灯用来照明。
    齐夜在这时起身，拿来一个杯子，再折回，放在莫希月面前。
    “想离婚？”他的声音冰冷又决然，“拿这个杯子，喝完一百杯，我就同意。”
    一百杯？
    莫希月的眸光瑟着一缩，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他以为她喝不到吗？
    还是……因为她不听话，不肯再被他利用，他就故意用这种方式折磨她？
    “说话算话？”她问。
    短短四个字化成一把利器，在他的心上来回切割。
    疼痛一直延续，让他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果然那么迫不及待吗？
    “是。”他将声音咬出来，“说话算话。”
    她点头，刚准备拿酒瓶倒酒，他就先她一步将她的酒杯倒满。
    她端起杯子就喝，依然很苦。
    酒的滋味，果然无论喝多少次都不好喝。
    安静又昏暗的酒吧，在喧闹和寂静间忽然转换，好像还残留着一丝心不甘、情不愿。
    齐夜和莫希月两人相对而坐，没有对视，没有对话，仿佛是身处两个世界的人。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倒，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而他还在冷漠地数数。
    “一。”
    “二。”
    “三。”
    “……”
    “二十四。”
    “二十五。”
    才二十五杯，莫希月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肚子涨痛得厉害，她根本就塞不下那么多杯酒，而且，还是这样一杯接着一杯。
    可是，她却没办法。
    如果她想要离婚，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吧！
    她想，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端起杯子，她再次一饮而尽。
    齐夜看着莫希月，她每喝下一杯酒，他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拳，打得他神智都不清楚了。
    可他却还坚持着一杯一杯的继续给她倒酒，还一声一声的数她喝下的数量。
    她每喝一杯，就像是距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直到，她彻底逃离到他能够找到她的范围外，对她来说，才算安全吗？
    齐夜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送她离开。
    残忍吗？
    好像，是很残忍。
    “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陆战怒声。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莫希月的酒杯抢走，再怒道：“就算是一百杯水你也喝不完啊，更何况是酒？好好的，为什么非得要这样折磨对方？”
    莫希月抬眸，脸色已然苍白得很难看，憔悴地就像是一张纸，吹弹可破。
    而那双眼睛则通红，让人格外心疼，就像是妖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