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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圣旨后,姜庆先喜不自胜,皇帝给了他半月交接之前的差事,他愣是三日就交接完毕了,马不停蹄地带着一家子赶来京城。
他真是没想到,十几年了,他还能有再踏足京城的一日。
姜庆先在满腔感怀之际,方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姜庆先知道他此番能回京,全倚仗了在赵王妃得宠的姜娇,便低声下气去了方家,求着方氏与他回姜家。
两人如今,又做了夫妻。
只是方氏从前要靠姜庆先而活,对姜庆先自是哄着捧着的,如今自觉姜娇出息了,岂会如往常那般对他?
她见姜庆先在此处感怀,不由讽刺了他两句。
姜庆先如今是半句不敢还嘴的,只讪笑着道:大娘子,从前是为夫让你受委屈了,往后绝不会了,咱们一道享娇儿的福。
方氏冷笑,心底涌起一阵快意。
她的女儿入了赵王府,得了赵王的宠,连带着娘家也能鸡犬升天。
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方氏:难为夫君记得咱们家能有今日,是得了娇儿的福。但夫君也别忘了,当初欺辱咱们的是谁。
姜庆先神色一僵。
当初欺辱他们的,是裴珏。可他敢找裴珏算账吗?他不敢,他只能把这笔账算在姜窈头上。
姜庆先赔笑着道:大娘子放心,姜窈那丫头忘恩负义,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此番回了京,我必不会放过她。
方氏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若没有那裴珏,姜窈能那么猖狂?
言下之意就是,裴珏也不能放过。
姜庆先抽了抽嘴角,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动得了裴珏。
他试图与方氏讲道理:大娘子,那裴珏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又是镇国公的嫡幼子,岂是咱们能动的?
方氏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咱们还是赵王殿下的岳父岳母、皇帝的亲家呢,裴家再厉害,能厉害得过皇家去?
姜庆先有些一言难尽。
裴家是厉害不过皇家的,可姜娇不过是赵王的侍妾,他们哪来的脸自称是赵王岳父岳母,又岂敢与皇帝称亲家?
姜庆先不由感慨,方氏出身乡野,没有见识,是以才会说出这般贻笑大方的话。
但这些话在他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到了京城还在旁人面前说,那就不妙了。
想到此处,姜庆先不由劝了方氏两句。
方氏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这道理我能不懂?不过就是在此处随口说说罢了。但是,娇儿入了赵王府,镇国公府总是要给咱们些面子吧?若是他们不识相,便让娇儿去与赵王殿下说。
姜娇都能劝得赵王给她父亲调任回京,难不成会让镇国公府委屈了他们家?
姜庆先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
镇国公府再是高门大户,皇子的脸面,他们也是得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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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个在畅想着进京后的好日子,姜窈这边也得了他们快要进京的消息。
此事裴珏早就知道,但一直拖到姜家快到京城了才告诉她,以免她过早忧心此事。
姜窈却没有过多的惊讶。
她只是好奇,姜娇在赵王府到底有多受宠,赵王竟然肯为了她去求皇帝调姜庆先回京任职。
裴珏坐在她对面,见她神情轻松,便问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姜家或许会让你回去。
姜窈撑着下巴,满眼笑意地看着裴珏,反问他:那郎君会让他们把我带走吗?
裴珏浅笑,自然不会。
姜窈:这不就行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裴珏喜她全心全意信赖他,心中升起欢愉。
姜窈不想理会姜家那些人和事,转而问起裴珏所查之事来。
她问:郎君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十七年前的事可有眉目了?
他们回京已有半月,只匆匆见过几面,话也说不上两句。
姜窈便是有心想问,却因贪恋与裴珏在一起的不容易,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日裴珏休沐,又难得没有出门,正是问此事的好机会。
裴珏点头,十七年前,恩师任户部尚书,段长青那时刚入仕,恰好也是在户部,任从五品员外郎。那年天旱,多地旱灾严重,陛下命户部拨银救灾,经手此事的正是段长青。
姜窈听到这里,心里已隐约有了猜测。
段长青经手赈灾银,许是贪墨了银钱,被她外祖发现了。
而段长青也知道陶荣谦握着他的把柄,索性先下手为强。
姜窈把她的猜测说了出来,裴珏说她只猜对了一半。
贪墨了赈灾银的不仅仅是段长青,而是段家。陶荣谦拿了这个把柄,本想让段家悬崖勒马,把贪了的赈灾银吐出来。
可那么大笔银钱,段家吃进去了,岂有吐出来的可能?
段家遂假意答应了陶荣谦,可却暗地里发难,更是趁陶家落难时,把陶荣谦握着的段家的证据尽数销毁了。
从此,段家高枕无忧。
听完整个经过,姜窈气得发抖。凭什么段家恶事做尽,还能安享富贵十几年,而她外祖一家却要在边关吃苦受罪?
裴珏把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抚:没事了窈窈,既然已经查出了当年旧事,他们便可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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