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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蕉微微一笑:那你也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他说:就说,不用道歉,我不会原谅他。
另外,好好坐牢,别做梦了。
那份资料,苏蕉晚上才打开。
他先写完了作业,才不紧不慢的翻开。
苏家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过去了,现在无论他们怎样,都不能打扰他的节奏和生活。
他只会在闲暇的时候才会关注一下。
然而资料上的一切,还是让苏蕉「蹭」的站了起来。
这是郑凤当年买通人纵火的证据。
其实苏蕉也有听说过那些谣言,什么幼儿园那场大火其实是郑凤做的。
但是这种空穴来风的流言,苏蕉是不信的。
谣言四起的时候,流言蜚语中心的人总是无恶不作,罪大恶极,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与揣测,统统都会加诸在身。
哪怕一点点恶意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深受其苦。
郑凤会被这样猜疑对待是她罪有应得,但这不意味着苏蕉也要这样去猜疑揣测她,相处十余年,他自以为是了解她的。
她会有这种结局,终归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终归是他不愿意相信人可以为了财富,恶毒到放火这种地步。
直到这份证据,这样犀利,直白,甚至刺眼的放在他的桌上,把他所有的侥幸都生生击碎。
是。
人就是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系统发现苏蕉的情绪有点不对劲,迟疑:殿下,这
我一直以为
苏蕉深吸一口气,半晌才低声说:那是一场意外
苏蕉强迫自己把桌子上所有的证据看完,最后,是苏苪雪给他的信。
信上写的东西很简单。
郑凤还没死,只是重伤,苏国栋决定让她假死出国,想知道她在的医院,来找我苏苪雪。
苏蕉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桌子上的证据。
有关那场大火,也许是因为太痛苦,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幼小,其中细节,他能想起来的部分已经很少了,只是看到失控的大火时,会控制不住的感到恐惧。
但是当夜,苏蕉就做了有关那场大火的梦。
燎燎火焰吞噬着所能吞噬的一切,到处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叫声,所见之处,烟熏火燎。
多少孩子
意外的很顺利,孩子们都救出来了
苏蕉听见耳边有人在大喊:诶!!苏蕉
他听见自己竭尽全力的大叫,用尖锐又稚嫩的声音嚎哭
视线所及,是破烂的,还在燃烧着的门,砸下来的危险的木头房梁,他在疯狂的呼唤着谁的名字。
他被呛的咳嗽,痛苦的几乎要死去,可是似乎又有谁,握住了他的手。
他似乎听见了模糊而冷淡的声音。
我就说,你会后悔的。
他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色影子,他握住的东西,融于烈火,他浑身都能感受到烈火的焦灼,唯独握住的掌心却十足温暖。
那是一种独特,又奇异的感受,他仿佛行于烈火,行于深海,行于深渊,却于这万千无尽头的苦痛中,握住了一颗温暖的星。
苏蕉醒来,就去找了苏苪雪。
苏苪雪在监狱里,还没有提审,苏蕉带着那些资料,以家属的身份来探视。
引他来的狱警说,苏苪雪的状态很不好,检查出来有一些精神疾病,虽然可以减刑,但恐怕也摆脱不了在精神疗养院过一辈子的命运。
见到苏苪雪后,他果然很是憔悴,但是看到苏蕉之后,眼睛都亮了。
他嘴唇动了动,过会儿,才用沙哑的语调喊他的名字。
苏蕉。
不是以前那种轻蔑的,冷漠的,践踏的,不屑一顾的语气。
而是谨慎的,可怜的,认真的,小心翼翼的。
生怕苏蕉扭头就走一样。
苏蕉也不管他,放下那沓资料,开门见山,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苏苪雪:让,让我先道歉。
他用柔弱的,哀伤的语气说:对不起。
苏蕉不吃他这套,冷冷淡淡嘲讽说:你跟你妈无论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都挺理所当然的吗?现在道哪门子歉。
苏苪雪只是重复说:苏蕉,对不起。
苏蕉一点耐心也没有:你这张嘴要是只会说道歉,那我就走了。
苏苪雪:对不起
苏蕉说:别道歉了,苏苪雪。
苏苪雪:对不起
苏蕉看他半晌,忽然说,你在为什么道歉?
苏苪雪茫然看他。
苏蕉把资料放下,坐下来,淡淡说:你既然想要道歉,就好好想,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而不是像复读机一样,只会说对不起。
本来探视是有时间限制的,但是因为听说苏蕉要来,苏迟眠在暗中运作,所以并没有人来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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