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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您有话好好说,您这是作何?”徐聿又不能动手,只得用身体去挡。
“你让薛晏荣给我出来!他不是病了吗?!我倒要看看,是真的病还是假的病!”
“二老爷!二老爷!”
蒋幼清揪着薛晏荣的衣领“你别出去!”
继而,自己就要朝门口走。
但这种事,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应付?听着薛怀丘的口气,估计是气的心肝脾肺都疼了。
她这一个的出去,难不成听骂啊?
薛晏荣攥着她的手指,用力的摁了摁,便将人拉扯到了身后,扔下一句“在屋子里等我。”
旋即,推门而出。
薛怀丘见薛晏荣出来了,上前就要去扯她的领子,好在徐聿梗在中间,这才没让他得逞——
颤着手,指着人——
“好小子!连你二叔都敢下套!长辈伦理你都不顾了!”
薛晏荣听这些听的早就耳朵起茧子了,从小到大,哪次不是用这个来压人?父亲在的时候压父亲,父亲不在了,又来压我?
早八辈子听烦了!
“二叔,买卖是你自己做的,银子是你自己赔的,现下这烂摊子我来接手,已经不错了——”
“你放屁!”薛怀丘的脸都涨红了“你把价钱压的那么低!让我全赔了,这算哪门子的接手!”
“那照二叔的意思,若是提前知道是我盘下了你的买卖,您就要恶狠狠的宰我一通?还是说我就该给您把这三十万补起?”
薛晏荣嗤笑一声——
“二叔太高看我了,晏荣没这个本事。”
“你!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我非要教训你不可!”
薛怀丘猛推开徐聿,抄起一旁的木棍,就要打去,可薛晏荣是谁?别说打,就是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让他碰一下。
徒手抓住眼前的木棍,一个用力,险些将薛怀丘拽到,目光泛冷,定定的望着他,反倒叫薛怀丘吓住了——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二叔!”
顺安堂那边,鲁氏听闻薛怀丘去了北坊街,眼皮就狂跳不止,拉着秦妈妈就让她赶快去寻人,生怕闯出什么大祸来。
也得亏是秦妈妈到的及时,不然这事情就真的要闹大了。
“荣哥儿!二老爷!老太太病倒了!叫你们赶紧回顺安堂呢。”
顺安堂里,鲁氏的额上盖着帕子,恹恹的倒在床榻上,有气无力。
胡郎中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展眉,时不时再唏嘘两下,也瞧不出到底严重还是不严重。
开了副方子,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那方子薛晏荣余光用瞄了眼,都是些败火清热的药材,一味重些的都没有。
“晏荣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鲁氏拉过薛晏荣的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你二叔没本事,赔了这些银子,可你难道就不能再帮帮他?你二叔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那样贪财,晏朝又要成婚,到处都要用银子,你把价格压的那么低,他连囤布料的本钱都没拿回来,赔个底朝天,他自然是受不了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她的小儿子说话?
“祖母只觉得二叔艰难,难道就不觉得晏荣也艰难吗?”
薛晏荣沉着脸,长叹了一口气“我是晚辈,二叔是长辈,可自己做了错事,就要认,如果这次换成是我栽了跟头,祖母可会像劝我这般来劝二叔呢?
或者祖母也会拿银子出来帮晏荣还债吗?即使祖母您会出,您觉得二叔一家会救我吗?退一步讲,这几年我帮二叔善后的还少吗?”
鲁氏怔住了。
薛晏荣将手从鲁氏手里抽了回来“祖母,二叔有多少本事您最清楚不过,您不能每回出了这样的事儿,都指望靠我填补,我这一房断然没有赡养叔叔的责任,况且三十万两二叔也不是拿不出,就他一直养在外面的那些个,恐怕这几年花销的也不止这个数了。”
“你——”
“祖母好生休息,孙儿身子还没有痊愈,不要过了病气给祖母,晏荣改日再来看望祖母。”
从顺安堂出来时,薛晏荣又看了眼薛怀丘,长一把胡子有什么用?照样办事不牢。
“母亲,他怎么说的?”薛怀丘急问道。
鲁氏一把甩下额上的帕子,瞪了眼薛怀丘“谁让你跑去闹的!”
“母亲,我——”
“往后生意上的事情,你就再不要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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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晚风微凉,宋孟琮在后山上乱转悠,瞧着自己先前种下的草药,已然冒出了小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打算回去,却听见一阵细微的抽泣声,当场心里一惊,莫不是遇着女鬼了?!
她自问生平没做过坏事,还救了不少人命,就算有冤魂索命,应该也寻不上她。
于是提着手里的灯笼,大着胆子,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挪去——
“谁啊?是人还是鬼?”
抽泣声戛然而止,但就着微弱的光亮,能瞧见是一个纤瘦的身影。
宋孟琮松了口气,应该是个人。
这才放开了胆子——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可是迷路了?”
起先宋孟琮以为是薛府的哪个小丫鬟,毕竟薛府这样大,若是迷路也是正常,可随后走近再仔细一瞧,才看清这人并不是丫鬟,而是薛音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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