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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十初话音刚落,一旁的蒋幼清就走了过来——
“母亲去了寺庙,得晚些才能回来。”
“啊?那这怎么办?要不把她赶走!”徐聿道。
蒋幼清扭过头朝书房看去,沉凝片刻后,薄唇亲启道——
“不用,既然是代祖母来瞧,那断然没有将人赶回去的道理,既是要瞧,就让她进来吧。”
姚十初跟徐聿都愣了一下,让人进来?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对了,把宋郎中也请过来。”
吩咐完,蒋幼清就朝书房走去。
“那我真放人了?”徐聿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去吧,少奶奶肯定有她的道理。”姚十初点了下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不等薛晏荣看去,一手就环了上来,蹙着眉头,水洗葡萄一般的圆眼——
“都说了让你多休息,又跑这里来作累?”
偏过头,瞧见桌案上的茶盏,指尖探去——果然,又是凉的。
“现在什么天儿!谁让你喝凉的!”
薛晏荣提了提眉角——现在难道不是夏天?
“一个眼看不住,你就胡来,都敢喝凉的茶了?赶明儿是不是就要吃冰了?!”
小姑娘气鼓鼓的,脸都涨红了——
“走!”
“去哪儿?”
“回房休息。”
薛晏荣忙不迭的往回缩了缩手——
“我躺的够多了。”
“不听话是吧?”
“呃......”
蒋幼清袖子一甩,米白色的纱裙微微飘动——
“那好随你,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别呀——”薛晏荣勾住这人的小拇指,讨好的蹭了蹭了,旋即便从善如流的什么都应“不就是回房嘛,我回还不成,怎的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不管我那还了得,我不得翻天啊。”
小姑娘这就高兴了,晶亮的眸子瞥了她一眼,似是在说,这还差不多。
回了厢房,上了床榻,被子就盖了上来。
再看她这不达眼底的笑意,怎么有种上当的错觉?
“你这是?”
“躺好别动。”蒋幼清伏在她的耳畔“秦妈妈来了。”
“什么?”
忙将掉落的被子替她掖好——
“一会儿我拍你的胳膊,你就咳嗽,用力咳。”
话音坠地,秦妈妈就来了——
不等人请,就迫不及待的闯进门。
“荣哥儿啊,你可好些了?老太太这几日天天以泪洗面,满心都记挂着你啊。”
嘴上说着记挂,眼睛却不住的往床榻上瞄。
薛晏荣的病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病,所以脸色自然不能跟旁人比较,这会儿仍旧冷的发白。
“多谢祖母惦念,我——”薛晏荣刚说到这儿,胳膊就被碰了一下,会意的立马咳嗽起来,直到嗓子都疼了,才停罢。
还不等秦妈妈再说几句体己话,姚十初领着宋孟琮就进来了。
好一通探脉施针,折腾了两柱香的功夫,方才完毕。
姚十初早与她有过交代,不管如何,先往大了说。
宋孟琮木讷是木讷,可并不是愚钝之人,瞧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婆子,看来应是故意说给她听。
随后胡诌还不简单,什么脉象艰涩,心有郁结,乃是急火攻心,畏寒怕冷,四肢不温,乃是脾虚气弱。
总之云里雾里的,绕的你听不懂,只觉得是病的厉害了。
“您也瞧见了,二爷确实病得不轻,母亲都上寺庙求佛去了。”蒋幼清说着眼里的泪珠就掉下来了。
秦妈妈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得跟着也摸了把泪。
好容易把人送走了,薛晏荣却不乐意了,撑起身子,指着自己的胳膊——
“不是演戏吗?怎么还真扎我?”
虎口上的那一下,差点儿没让她疼的叫出来。
“扎疼了?”蒋幼清笑看这人孩子气的模样,这是跟自己告状呢?“我给你吹吹,不疼了昂。”
旋即,小指又在她的喉咙上刮了刮“可那么大声干嘛?嗓子别咳坏了。”
薛晏荣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让我用力咳的吗?”
蒋幼清大概是忘了自己说过这话,摸了摸她的头,更像哄小孩“下次别那么当真。”
顺安堂里,鲁氏蹙着眉,手的拐杖重重的捣在地上——
“瞧着是挺严重的,荣哥儿连床都下不了,少奶奶哭的也厉害,就连夫人都去寺庙烧香了。”秦妈妈半点儿夸张也不敢将自己看到的全说出来。
“大哥的身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不行了,莫不晏荣跟了大哥?”薛怀丘耸眉道。
鲁氏心里也有些摸不准,若真的子随父,这一家子的人可怎么办?
暖香苑里,薛怀丘的叹气就没停过,嘴上硬,说认栽,可这割肉一般的认栽,谁能不疼?
“唉——”
“爹爹~~~”芸姐儿刚碰了碰他的腿,就被瞪起的眼睛吓哭了。
“你冲她瞪什么眼睛,有本事你朝薛晏荣去发脾气啊?”叶善容不阴不阳的来了句,言语里尽是讥讽。
“他妈的!你也跟老子阴阳怪气!”薛怀丘扬手就把叶善容推倒在了软榻上。
“你个没本事的!你敢打我!”
叶善容也不甘示弱,撕扯着薛怀丘的衣领,霎时两人就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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