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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幼清一口咬下笋片,又在这人的肩上捶了一把“你才哭唧唧呢。”
薛晏荣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节,眼里除了笑意,又多了一抹正色——
“其实向家跟孙茂达要的不过是搞垮我跟本善堂的名声,他们自己也知道只凭那些药渣跟诬告的状纸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无非是想拖着关我几天,等这件事传遍京城,本善堂垮了,御药没了,自然而然也就放我出来了,说实在的,从头到尾我都没在怕。”
话罢却又顿了顿,不错眼神的瞧着怀里的人——
“所以,你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即便是不要本善堂,也无所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幼清明白了,可却不愿意,挣扎着就要从她怀里起身——
“幼清!”薛晏荣急忙将她箍紧。
“凭什么他们冤枉你,你就要受着?!我不同意!不同意!”
“因为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立马就不挣扎了。
薛晏荣抿了抿嘴角,半晌后才又出声道:“以前我也是争强好胜,只要事能成,铤而走险也罢,可自打有了你,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和在你一起重要,不就是个买卖吗?再大能有多大,没有药肆,还有粮庄,还有布坊、还有当铺钱庄,我薛晏荣不差这一个。”
“可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好呢?”
“就当是我的私心,不管你做不做的好,我都不愿意你掺和进来,幼清,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就只你一个,娶你,不敢说让你有享不尽的泼天富贵,但定会给你享不尽的福,就在府里做个无忧的少奶奶便好。”
小姑娘垂着头,沉默许久,就在薛晏荣以为她生气的时候,胳膊上却又猛的一疼——
蒋幼清狠掐了她一把,澄澈的眼眸里波光一片——
“哪有人在这种地方表白心意的,等回了家,我要你重新再说一遍。”
“好,都应你。”
一顿饭吃罢,狱卒来催——
蒋幼清一步三回头的,终是走出了刑部大牢。
薛晏荣搓了搓手指,放在鼻尖下轻嗅了嗅,淡淡的少女清香萦绕心头,但愿她听的进去。
“少奶奶,二爷怎么样了?”岁杪在马车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心里又急又慌。
“没事,只是关在牢里,暂时出不来。”
蒋幼清靠在车厢壁上,想着薛晏荣说的话,指尖就攥紧了——
要我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瞧着你任由旁人冤枉,落下一个奸商枉法的名声,说什么也不可能。
在罗府长大,自己本身就不娇气,何来的娇贵,而这薛家少奶奶之说,不过是自嫁入薛府以后,薛晏荣宠的罢了。
这事儿,我管定了!
可让蒋幼清没想到的是,薛晏荣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老太太那边却又找上了麻烦。
她刚进府门,连栖子堂都还没回,秦妈妈就在半道儿上截了路,说老太太唤她过去。
蒋幼清也纳闷,这会儿也不是请安的时辰,怎的就唤自己过去呢?
问秦妈妈是有什么事?秦妈妈也不说,只告诉蒋幼清去了便知,其余一句话也不再多言。
蒋幼清心里拿不准,可又不能不去,只吩咐岁杪先回栖子堂,若是徐聿跟姚十初回来了,就让他们等一等自己。
随即便跟着秦妈妈走了。
岁杪这边刚一回栖子堂,就瞧见了薛音涵,连忙上前欠了欠身子——
“三小姐——”
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薛音涵一把拉住“嫂嫂呢?”
“被老太太叫走了。”
“糟了!”
薛音涵话罢,立即转身就往清音阁跑去——
“三小姐,出什么事了?”岁杪喊了句,可却也没得到回应。
薛音涵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因为她知道若是再耽搁,只怕嫂嫂就要被祖母她们冤死了。
“母亲!”
郑珺清捧着暖炉的手猛抖了下,一抬头就瞧见薛音涵满头大汗的模样——
“音涵,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您、您快去顺安堂,嫂嫂被祖母叫去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上午孙茂达在本善堂见了蒋幼清后,便故意找了几个碎嘴的婆子到处散话,说蒋幼清出阁前与外男不三不四损了清白,还说她曾被许给自己做妾室,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薛府娶了个破烂货,世家名声不在。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鲁氏刚收到了风声,就要开始清理门户了。
郑珺清到的时候,蒋幼清正跪在院子中央,左右边各站了两个面色不善的婆子,似是只等鲁氏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郑珺清不动神色的走到蒋幼清的身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来做什么?”鲁氏本想偷摸着就把这事做了,却还是招来了她,目光瞧向一旁的薛音涵,顿时便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个没出阁的小丫头来这干嘛?!定是被那些个狐媚子带坏了!”
“音涵胆子小,母亲莫要吓她,是儿媳腿脚不爽利,让她扶着来的。”
郑珺清偏过头瞧了眼跪在地上的蒋幼清,微微颔首“还不知幼清犯了什么错,让母亲这般恼怒?”
叶善容早就按耐不住了,就怕自家这个大嫂不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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