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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罗家可谓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罗尔仪一问三不知,成天的就知道哭,叫着喊着要去杀了蒋幼清,祁萍楠心疼女儿,也不敢再多问,罗政北更是头疼,他不知道蒋幼清到底在外结交了什么歹人,怕她再借机报复,所以心里即便再怎么怒气横生,也不敢对她做什么,而另一面他又畏惧孙茂达,答应好的事情这会儿又反悔,若是惹怒了他,别说自家儿子入仕的事,只怕罗家往后的日子都会不好过。
身为一家之主,罗政北虽没什么大本事,可这么窝囊的事,却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思来想去的绞尽脑汁,最后只能用银子了事。
这不——专门跑去黑市,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了两个姿色上乘的番邦异域女子,又从钱庄子里另取出来一千两银子,趁着天色大晴,日头正好,亲自送去了孙府中。
但他的话却说得极其难听——
“这件事,是我罗家对不住孙大人,原本想着十五过完,就把我那外甥女送来,可谁料想,她竟然在外做了那等不要脸面的腌臜事儿,说来真是惭愧,我身为她的长辈,居然没有将她教好,如今名节清白尽毁,实在是配不上孙大人啊!为了表示我罗政北的歉意,这不——”
说着便拍了拍手,让外头的两个女子走了进来“这是小人的一些心意,还望孙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挂怀。”
话罢又冲着身后的小厮眼神示意道——“还不快过来。”
小厮捧着个暗红色的雕花木箱,就走上了前来,随即将箱子放在了孙茂达的手边。
孙茂达挑了挑眉,扫过一眼——
“你这是作何啊——”
“孙大人——”罗政北急急的将木箱的盖子掀开“这是一千两,是小的孝敬大人的。”
孙茂达倒也不是真的就非罗政北的外甥女不可,不过白吃白拿的惯了,瞧见了就想要,所以才会那般暗示罗政北,这会儿瞧着他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美女的,早把什么蒋幼清抛到脑后了,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个番邦异域的女子。
“孝敬我的?”孙茂达仰头哈哈一笑“你这也太客气了。”
“大人不嫌弃就好。”罗政北躬着身子又矮了矮。
“好了好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孙茂达虽是一个换两个,但该摆的架子却还是摇摆“你那外甥女瞧着乖巧,没想到暗地里竟是个如此不安分的,想来的确是不配入我孙府的门,你日后定要好好管教才是,否则传出去也有损你罗家的名声不是。”
罗政北一听,就明白孙茂达这是松口了,立马重重的点头道:“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我已经将那不要脸面的禁了足,只等奸夫上门,就将他们一并处置了!”
“好!如此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风范。”
孙茂达哪里知道,罗政北这是再说大话,禁足?还等奸夫上门?只怕奸夫要真是上了门,罗政北就要躲得不见踪影了。
“呃——”罗政北顿了顿。
孙茂达见他欲言又止,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抖了抖袖子道——
“你儿子捐官的事情,我会上心的,不过至于什么时候落实,又能分到哪里去,京里还是京外,远还是近,肥还是瘦,就看上面的意思了”
“大人!大人!您可一定要上心啊,我、我罗家就这么一个独子,我——”
不等罗政北说完,孙茂达就不耐烦了起来,冲他挥了挥胳膊——
“得了得了,你就回去吧,答应你的我不会忘。”
罗政北这才止住声音,又毕恭毕敬的弯了弯腰“那就多谢大人了。”
从孙府出来后,罗政北气的想骂娘!
回到家里,将手里的田契银票,又细细的数了一遍——
“一千五百两啊!我的一千五百两啊!”
这回可谓是割了肉放了血,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来没有这般肉疼过,罗政北向来爱财如命,今日这样说是绞肉剜心都不为过。
“老爷——”
“你滚!你给我滚!”
罗政北不敢对蒋幼清怎么样,但却能朝祁萍楠撒火,夫妻二人闹得那是水火不相容。
祁萍楠没了办法,眼瞧着他闹得不消停,家无宁日,若是不将这个空缺给他添补上一些,只怕这个家就要散了。
于是,便将钱庄子里私开户头中的银两全都取了出来,说来也可笑,这银子是当年祁琼荌留给蒋幼清的嫁妆,一大部分都被罗政北贪下,祁萍楠那时留个心眼儿,偷偷从中留下了些,本来想等蒋幼清出嫁后再给她,可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体己,拢共三百两,全都在这儿了,我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今日全都给你。”
罗政北也不客气,拿过银子,却还是恶声恶气——
“这是你祁家欠我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将这些银子拿出来,我就会善罢甘休!这家她蒋幼清是待不成了!不是能耐大的很吗!不是勾结外人吗!那她就给我滚!我罗家不养这种丧良心的畜生!”
罗政北的骂声震天,祁萍楠听得却是万般悲凉——
“你要赶她走?她一个孩子能去哪里?”
“她爱去哪里去哪里!与我何干!最好饿死冻死!我才解气!!”
“你真要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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