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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您就饶了我罢——”徐聿皱巴着一张脸, 再要是下下去,他以后瞧见象棋子,都有阴影了。
“您就放了他吧,都输一晚上了,我来跟您来一把,成吗?”
薛晏荣这才松开了徐聿,瞧着姚十初笑了笑——
“我差点儿忘了,你也是个高手呢,来来来!摆棋摆棋-——”
姚十初摆好了棋子,就听薛晏荣道——
“你先你先。”
“不急,咱们得先把话说好——”姚十初轻声道:“要是我赢了,那这就得歇了,成吗?”
“你赢不了。”薛晏荣胸有成竹道。
“是吗?我看不见得。”姚十初随即手指就摁在了炮上“当头炮。”
见姚十初架起了跑,薛晏荣自然也不能落下,紧跟着也架上了炮——
两人都不是防守型,皆是进攻型,并且一招猛过一招,一番飞車跳马,不知不觉竟棋逢对手起来。
薛晏荣揣着怀里的棋子,手指在棋盘上来回比划,正要落子的时候,却冷不丁听姚十初慢慢悠悠的道了句——
“哥儿,明儿一早就去跟夫人说吗?”
薛晏荣一愣,乍得一分神儿,手里的棋子就下错了地方,眼看着就要赢的棋,却输了——
“哎!这个不算,我手滑了!”
徐聿这时急忙捂住棋盘——
“落子无悔!”
话音儿刚落,姚十初这边就将了军,一晚上的全胜战绩,叫这一盘棋全给毁了。
“爷,您输了。”
“哎——”薛晏荣在空中扬了扬手“这把不算!再来再来!”
“爷,咱们之前都说好了,您还玩赖啊。”
姚十初不理她,直将她手里的棋子夺了过来,随后端起棋盘就收到了起来。
徐聿也跟着说道:“是啊爷,您可不能玩赖,再说了,都赢一晚上了,输一把也不算什么,明儿您再跟十初下一盘,准赢。”
薛晏荣瞧着他们两这一唱一和的,人就像后靠了过去,歪着脑袋——
“你们俩这是合起伙来坑我。”
“谁坑您了,您自己落的棋,还怪别人啊。”姚十初放好棋盘后又折了回来。
“那还不是你说——”薛晏荣立马又撑起身子,可话说一半,却又咽了回去。
姚十初见状,倒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
“您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说,那咱们现在就商量商量,您总一个劲儿的下棋顶什么用啊?下到明儿早上也下不出个结果。”
薛晏荣装了一个晚上,这会儿被姚十初捅破,终于是装不下去了,瞧瞧徐聿再瞧瞧姚十初,叹了声气——
“我不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相反我已经想好怎么说了,而且我也不是心烦,我就是觉得,这就要成亲了?”
薛晏荣直起身子,胳膊担在膝盖上,一脸荒谬的模样“从我初四那夜救她起,一直到现在,这才多少日子?两只手都能数过来,饶是年都还没过完呢?”
“怎么没过完啊,就剩三日了,回乡过年的买卖人都已经回来了,街上的门市也几乎全开了。”
徐聿说道:“再说了,哥儿,那婚事儿,不就是您点头,蒋姑娘答应了,就能定下的吗?您的意思还得等个三年五载?”
“我——”薛晏荣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但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冲着徐聿摇了摇头“你不懂,我这心里头儿总觉得差点什么,是不是太简单太儿戏了?”
“儿戏?”徐聿立马抻过头去,瞪大眼睛道:“绑罗尔仪的时候,我可一点没觉得儿戏。”
姚十初看了眼徐聿,随即想了想,便问向薛晏荣——
“二爷,我明白了,您是不是觉得像做梦?不像真事儿?”
“对对对!就是像做梦!”
平白无故的就有了媳妇,怎么会不觉得像做梦呢?
薛晏荣捏了把自己,觉得疼了才松手。
姚十初心思细腻,能明白自家主子,这些年她一直最避讳的就是婚姻大事,一天到晚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身份藏得更长久,更严实。
如今若不是避无可避,到了这迫在眉睫的关头儿,她又怎么会点头同意,虽说是各取所需,可若是自家主子不愿意,姚十初绝对相信,就算蒋幼清再怎么折腾,只怕都是无用,毕竟蒋幼清怎么可能真的斗得过薛晏荣。
不过是自家主子心软,不忍见她一个姑娘备受欺凌。
“哥儿,既来之则安之,先不说这不是梦,这就算是梦,也是好梦。”
“好梦?”薛晏荣沉了沉目光,若有所思了片刻“但愿罢。”
一旁的徐聿虽没有姚十初那么心细,但心粗也有心粗的好处——
“二爷,您何必想那么多呢,照我看,蒋姑娘定是个好的,您就把心放宽吧!”
薛晏荣被姚十初跟徐聿这般宽慰下来,心里立马就畅快多了,点了点头,竟打起了哈欠来——
“哟,困了?”姚十初笑道。
“嗯。”薛晏荣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睡吧。”
待徐聿离开后,姚十初立马就给薛晏荣铺好了床铺,正走到门口时,却听她又问了句——
“蒋幼清,她爹原先是个什么官?”
姚十初歪着头想了想“金陵城安察知事。”
正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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