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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梁山王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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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战无意中说出来的话,让梁山王在今天才弄明白他的儿子出游的“凶险”,难怪他没玩几回就引来三千敌兵,又难怪苏赫的人马能咬紧他的脚踪。
    王爷的大黑脸儿瞬间苍白而无血色,抬手想指住儿子,指尖也有了颤抖而没有威严,他的嗓子也在哆嗦:“你……战哥,你怎么能肆意的对待自己?”
    萧战满不在乎,双手抱臂,双眼对帐篷顶子:“我不打您的王旗,谁要理我啊?您也不用对我发火,这旗是出京以前,去年就央求祖母给我和加福绣的。本来呢,是用来和您分庭抗礼的。万一您对福姐儿不好,祖父答应我们自己打一面梁山王旗,就不搭理您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可笑而且不可能成真,但陈留郡王父子和胖兄弟先不敢笑。他们看着王爷对着儿子一步一步走去,面上由青转红、由红转白……都思忖着一会儿怎么拉架的好,这架势莫不是王爷终于让儿子惹恼,打算揍儿子?
    只有萧战不害怕,见老爹到面前,小声而极具威胁的道:“您要是欺负了我……”下一句就要说“我这就回京去”。但还没有说出来,让他自家爹的举动打断。
    一个大怀抱把战哥深深的装进去,原来他的爹把他抱到怀里。
    语重心长的语声从战哥头顶上方出来:“战哥儿,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个好儿子,虎父有虎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情。你要是出了事情,那不是剜去爹的心尖子。答应爹,以后再不许这样莽撞,这样任性,这样胆大包天!听见没有,快答应爹。”
    他的手臂随着真情流露,把萧战在怀里揉来揉去。
    萧战一开始是愣住,没有想到他的爹还会有这些话出来。等到明白,又让宽厚的怀抱拘的一时没想到出来。
    他想到岳父的背,宽厚的似个风平浪静的港湾,似能承载天下的世事。父亲的怀抱也给战哥这种感觉,但远没有岳父的背平坦温暖。头一个,他盔甲上的护心铜镜太凉了,又硌人,硬的战哥脑袋微微的痛。
    背后那从自己腰揉到脑袋,又从脑袋揉到腰的大手,也让萧战忍气吞声。他不喜欢,这跟摸小孩子似的。
    于是,他忍了三个来回以后,忍无可忍。
    “开!”
    双臂一较力,硬生生从父亲怀里挣出来。在他的错愕中,萧战退后几步恼怒地道:“有完没完?我又不是个面团,从头捏到脚,从又脚到头的这毛病您以后改改。”
    陈留郡王等长长地哦上一声,看来今天不用劝架。
    在一般情况下,一般的父亲应该更为生气儿子不肯和自己亲近。但梁山王一闪念间他乐了。
    他有今天这一出,是时常的寻思儿子不肯跟自己亲近,却和加福亲亲热热,是不是认为自己这老爹只会当军中铁血汉子,而不会亲近?
    他虽不是有意在今天表现表现,但脱不开他“嫉妒”加福的原因。
    萧战在这里表示出不喜欢,梁山王是这样想的。
    这说明小倌儿在京里也没有和战哥亲近过?小倌儿要是这般亲近过,战哥不会这么排斥。
    无意中,又把王爷对小倌儿“霸占”儿子的眼红引动一回,而王爷得到他一直想要又张不开口问的答案,看来小倌儿并没有拿乖乖宝宝系得战哥儿不肯早早从军。
    忠毅侯携家三年出游,又是一件名动天下的事情。梁山王也认为自己弄明白了。他的儿子喜欢小倌儿那种性情。
    小倌儿都叫小倌儿了,他的性情里必然有一些女人方面的。比如亲切的正常,比如关切的正常。王爷没有,王爷也难学会。王爷和自己的爹相处就是直来直去,全然不像个当儿子的。对儿子也是他们家的风格。
    不像小倌儿就不能和儿子知心?梁山王存在心里成一道不好逾越的沟渠。
    在今天对着儿子的怒容,梁山王放下心。以他们家异于常人的脑袋来想,他不气反乐,恢复平时的精气神儿。
    吼上来:“你小子你小子!爹和你亲香亲香怎么了!还有,把王旗还给我,以后不许再打!免得你爹我睡不着!”
    陈留郡王忽然就舒坦了,这个才是真的王爷,刚才那个女人劲儿婆婆妈妈抱儿子的是西贝货。
    萧战也忽然就舒坦了,叉腰回吼:“不还不还,那是祖母给我们的!”
    “不还可以!以后出去至少带五千人!”梁山王瞪眼:“不然,休想再出营一步!”
    萧战张张嘴要回话,他的爹坏笑:“战哥儿,我管不住你,我去对加福说,你看加福会不会答应为了你的安全点个头儿什么的,又不费力气。”
    这话说出来,不但萧战吃惊,就是陈留郡王也对王爷高看一眼。郡王暗想总算想到,要约束你的儿子,与其跟他对嘴还不赢,不如和加福说道理。加福说一,你儿子从不说二三四五六…。他只说一。
    而王爷兴奋的接近激动,还是抱儿子好啊,抱一记就出来个好主张。以后但凡治不住这小子,看来把他狠狠抱上一记就行。
    王爷这会儿想不起来他以前不拿加福说话,是他对加福不服气、羡慕、嫉妒,偶尔还有小小的“恨”。心中有芥蒂,认为没有加福也能让儿子听话。虽然王爷从没有做到过,但不影响他持有信心。
    让今天这一抱把所有的不平拂走,王爷毫无芥蒂的亮出加福,认为自己亲近儿子以后,也就有了支使加福,还不掉自己身段的资本。
    王爷的坏笑就又到加福面前:“哈哈,福姐儿,为战哥儿好,你肯吗?”
    “好。”加福柔柔的就只有一个字。
    梁山王大笑出声,萧战没了脾气,陈留郡王啼笑皆非。萧衍志忍俊不禁:“父帅,福姐儿真真是一贴制约小王爷的灵药。只是儿子为他家后怕上来,如果当年没定下这亲事,如今的小王爷会是什么模样儿?”
    陈留郡王扑哧笑上一声,随后他的玩心大作,对儿子们悄声道:“你们这话应该对柳国舅说,让他再来抢一回加福,看看小王爷那时的模样,大约就能知道。”
    胖兄弟也听到了,胖兄弟小声道:“姑丈还是别说了吧,咱们安生比不安生的好。”
    小王爷的威力在这话里可见一斑,陈留郡王笑了两声。
    玩笑不是这会儿的主要内容,郡王想到话没有说完,回到他留下来说话的初衷上去。
    萧战也回到原先的谈话上面,对他的爹不悦地道:“你说苏赫是有人指路,就不是我的王旗引来的喽?”
    “是,也不是。”梁山王也想到正经话没有说完,虽然难得在儿子面前占个上风,也没有多取笑的心。面容微沉,又回到苏赫的身上。
    “你们听我说一说苏赫这些年的经历,十年前,福王勾结定边郡王造反,定边郡王为万无一失勾结上苏赫,苏赫为一举拿下中原,勾结高南诸国。结果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听说过。福王大败,定边大败,苏赫也败了,高南诸国也一起败。”
    梁山王嘴角边浮出一丝笑意,他回想到就是那一年他进京勤王,和儿子头一回见面。当时抱过他没有?要是抱的多了,天天抱着,等他再和老子不亲近了,老子摊将出来跟他理论。
    “福王死了,定边死了,没能耐在这世上寻苏赫的麻烦。但苏赫动用本国的兵马,他本国要治他的罪。高南诸国折损兵马,也要他的性命才肯罢休。苏赫的亲族在他们国中有地位,拼全力的护下他,他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管理牛羊群。”
    梁山王嘘唏:“我知道这个消息,苏赫已去了好几年。据我的探子亲眼见到,他头发也白了,胡子也白了,精神也消磨。”
    眸光在胖兄弟面上打个转儿:“这就是你们能杀他的原因。十年前他是壮年,十年后他老了。十年前他意气风发,是国中看重的名将,待的好,保养上好。十年后,他在一年有大半年又冷又缺吃穿的地方呆着,身子骨儿不如以前了。”
    冷冷哼上一声,叫一声儿子:“这也是我说你遇上苏赫是让人陷害的原因,他应该还在苦寒之地上呆着呢,怎么会来到这里,还认得准你盯得住你?战哥,你算算日子吧。你到军中不过数月。从你到这里,看出你爱游玩,快马去见苏赫,这路上一点儿不能耽误,还要过几国关卡,这人还得多熟悉路才能径直去见苏赫。苏赫快马过来,撵上你,也有人通风报信才能这么短的日子里到你面前。”
    萧战哑口无言:“爹你这样说,倒真不是我打王旗的功劳。但,舅哥们能杀他,总有我诱敌的一点儿功劳吧。”
    陈留郡王接了他的话:“本来是奔小王爷去的,结果见到瑜哥璞哥,认出他们是小弟的儿子,苏赫对小弟的恨最深,这是杀父的仇气自然就弃小王爷而对上瑜哥璞哥。”
    执瑜执璞吁一口长气:“所以呀,苏赫不是我们抢战哥的,他本来就要寻我们。”
    萧战扮个鬼脸儿:“但抹不去是我引他来的吧,是我到了军中就和加福爱逛,才有人写信给他…。”黑脸儿一板,萧战面沉如水:“爹呀,这个人可不是新鲜内奸,竟然是个古记儿内奸!”
    梁山王和陈留郡王都眉眼儿深沉,梁山王冷冷:“是啊,他至少是十年以前认得的苏赫,他至少在我军中呆的超过十年。虽也有可能是十年间苏赫派来的探子,但我一直提防苏赫重回战场,这十年里我没少让人打听他,他意志消磨没有大仇难以重振雄风。也真的有了年纪,不像还有雄心扮衰败。要不是苏赫的人而是十年中的新探子,这奸细不会弄些更强的兵马吗,偏偏只知会苏赫?这是旧人!了不起,没想到老子军中还有这样的人物,对敌国了如指掌,还长驱直入。陈留,从今儿起,你可以瞧不起我。这个人敢动我儿子,老子瞎了眼!”
    “我哪有看你笑话的心情!焉知这个人不是我军中出来的?”陈留郡王也憋足了无名气,骂道:“他娘的让我逮住,让他好好知道知道我。”
    “关你甚事!”梁山王对儿子险些让坑害的火气爆发:“冲着我来的。”
    陈留郡王冷若冰霜:“小弟答应加福来军中,是因为我在军中。”
    “放屁!”梁山王大骂。
    胖兄弟拖长嗓音:“咦……三妹在不许说粗话。”
    萧战点脑袋:“就是就是说。”
    “胡扯!”梁山王换上一句,挥动拳头:“我儿子的功劳大,我儿子赏赐就要比干儿子多!”
    萧氏兄弟:“嗯?”没有跟上。
    陈留郡王撸袖子:“凭什么!苏赫是我侄子杀的,苏赫是谁,王爷你敢忘记不成?”
    “本王没忘!他算是本王眼里的好将军一员。”梁山王说到这里,毫不掩饰的对陈留郡王瞄瞄,坏笑一地。
    陈留郡王正在恼,梁山王嗯哼几声清清嗓子,又回到正色上:“他的尸首也带回来了,本王厚葬他,本王亲自到坟前。但这事就是战哥儿指挥得当,战哥儿有功!”
    “加福有功!”
    “我儿子!”
    “你干儿子功高!”陈留郡王说过后悔,这不是双手把内侄让出去:“我都让气糊涂了!我不管,人是谁杀的,报赏赐谁最高。”
    “老子只认亲儿子,报功的时候从不认干儿子!”
    陈留郡王翻脸:“要动手我奉陪!”
    “奉陪就奉陪!”梁山王一拍案几:“反了你的,这地方老子说了算!滚,来人,把这不要脸争赏赐的人撵出去!”
    凡是有陈留郡王和王爷同在的地方,没风起浪不会有人奇怪。亲兵们在帐篷外面对高声也听得明白,王爷给小将军们定赏赐,王爷嘛,自然捧小王爷。而陈留郡王要是不捧他的内侄,他不是傻了?
    争在情理之中,让王爷撵也正常。
    亲兵们进来抱拳:“郡王请,我们不敢和您动手,但您再不走,只能不客气了。”
    陈留郡王抬腿踢倒一个,气得梁山王大骂起来。萧氏兄弟已全懂了,这是在王爷大帐,“呛啷!”,把佩剑抽出半截横眉怒目:“谁敢动我父帅!”
    梁山王一直让陈留郡王“蔑视”,但从没服过软。双手把案几拍得咚咚响,大喝不止:“来人来人,撵了出去!抢功劳的混蛋老子少见一个是一个!”
    帐篷外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萧战走到胖舅哥身边说悄悄话:“提个醒儿,我父帅不会真为难他。”胖兄弟把瞪得溜圆的眼睛给他看:“只有你聪明吗?看看我们都没有上去帮忙。我们在吃惊,走开陪加福,不用交待我们。”
    萧战嘻嘻:“福姐儿聪明,她又不笨。”走去陪加福。胖兄弟明白过来的时候,萧战已不在面前。胖兄弟装的气呼呼变成三分真相,对萧战大瞪起来。你笨你笨,你才笨!
    颇有点儿老的争老的,小的争小的架势。
    眼看着进来的人快占住帐篷的一半,再不走这帐篷是不是让人挤塌?为王爷的大帐着想,陈留郡王给了梁山王一记鄙夷的眼神,傲慢地道:“你就是进来再多的人,也得给我让开。”
    “你脸面有多大!”梁山王咆哮。
    “你不让道儿,我怎么出去!”陈留郡王昂首挺胸,儿子们跟在后面,父子三人从当兵中间穿行而过,当兵的不敢不让开。
    王爷是让“撵出去”,又没有让拿下郡王,大家看着就好了。眼睁睁等到陈留郡王出了帐篷,半帐篷的人也随后退出。
    胖兄弟还在和萧战大眼瞪小眼,加福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小模样。
    帐帘子放下来,梁山王招手,让他们都到身边来。看着儿子也是满意的,看着儿媳和今天强占的干儿子也是满意的。
    “大家等着瞧好儿吧,这内奸他自己会浮出来。”梁山王感叹:“哎呀,我年青,要说都服我,我还真不信。而陈留有太后,他要没点儿动静,也不像战场上争输赢的名将。太知足是打不好仗的,没有那股子血性。都争了这些年,我都快习惯了。你们来了,得,看着你们也不能再争下去,有伤亲戚和气。但,军中太平无事,我一统军中,不知会有多少人和我过不去。弹劾的,提醒京里猜忌的……六月雪耐不得。”
    仰脸儿有了笑容:“这不,又出事了,又得争上了,我放心,也让你们几个小的放心。没事儿。”
    执瑜肃然:“没事儿,伯父您不用放心上,战哥要抢我和二弟的赏赐,我坚决不会答应。”
    执璞附合:“是啊是啊,战哥是我和哥哥从小打到大的,不介意再打几回。”
    萧战横起腰身:“谁打谁?”
    加福戚戚然:“福姐儿很为难,但福姐儿会尽力的劝。”
    胖兄弟对妹妹笑脸儿:“三妹,你一劝哥哥就听。”
    萧战对加福笑脸儿:“福姐儿你一劝我就听。”
    “出去出去!”梁山王大叫:“别在我这儿吵,你爹来也不敢。”
    “出去就出去!给爹爹写信,你抢功,苏赫是我们杀的!不是战哥杀的!人人瞧见。”胖兄弟怒气冲冲,一左一右拉走加福:“三妹跟哥哥走,不在他这儿多呆。”
    “我也去。”萧战追出去。
    梁山王在后面摔东西:“小子,别把你的那点儿功劳让没了,记住了!”
    ……
    当天军中谣言四起,王爷和陈留郡王为各自的孩子争功大打出手。又隔一天,梁山王把苏赫安葬。他说的厚葬,他亲自到场已是至高敬意。弄什么万年好棺木这种事儿,梁山王不会。
    而这一天,邵氏和张氏到京中。
    ……
    一早,容姐儿醒来,就叫了起来:“走走走,”她的外祖母石氏看着她吃过奶水,把她送到安老太太房里:“今儿我和大嫂去太子府上陪宝珠和寿姐儿,这一天还是要麻烦老太太。”
    安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容姐儿小手已拽住她的衣角不放,她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到处瞄了起来。
    丫头送上一把半旧红漆雕满花卉的小椅子,容姐儿不是先坐下,而长长的出一口气,一看这就是放心了,再她颦起小眉头,对外祖母和老太太认认真真的道:“寿姑姑的椅子,容姐坐。”
    这把小椅子,是加寿当年坐过的。石氏因为打杂的事情多,不是为孩子们周济人当差,就是去长公主府上听听她的吩咐,回来对香姐儿传话,时常把外孙女儿丢在老太太房中。容姐儿时常坐的,是加寿的小椅子。
    来的日子多了,坐下来就会吩咐:“吃饭吃饭。”容姐儿知道往这里一坐,就要吃东西。至于她玩的时候,就在地上乱走动。以她初会走路的年纪不为吃喝,不是睡觉,很难安生坐在椅子上。
    安老太太和石氏笑了起来,让人搬来一个也是加寿用过的小案几,放下一个小木碗,一把小调羹。里面浅浅的只有一碗底子温热的粥。指望容姐儿这会儿就自己吃的顺顺当当不可能,不过是给她练手,权当她的一件玩事儿。
    奶妈另端一碗粥,看着容姐儿糊自己一口——她只能是糊自己,不是糊一脸,就是糊一身,有时候还能糊到额头上去——奶妈喂她一口。
    一小碗底子吃不了一会儿就糊干净,丫头再送上一碗给她。
    石氏道谢出去,她和谢氏往小厅上用早饭,就去和宝珠加寿坐一天,帮着做小孩子衣裳。
    这里,老太太爱怜的瞅着容姐儿,又有内疚出来。
    ……
    老侯去世,老太太伤心欲绝。她年高的人,全家都来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过了就伤身体。钟南在家里怒揭方氏那一层窗户纸儿,老国公也好,袁训也好,都没有当时就告诉她。
    等老太太知道,是钟南离京来辞行。安老太太觉得家里出了事情,从宝珠那里问明白,老太太让请来老国公和石氏,对他们说好一些抱歉的话,但她没有去娘家过问。
    不去的主要原因是娘家已处置方氏。而做为出嫁已久的老姑奶奶,她的兄长不在以后,子孙们肯敬着她,全是孝敬的孩子。不肯买她帐,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讨人嫌。
    她安生的按老侯遗言,看好她自家的孩子们是正事。对钟南和龙书慧的弥补,就照看好他们夫妻的孩子钟芳容。
    监狱里有很多罪犯,有人比方氏罪过还重,并没有判死刑。方氏入小佛堂悔过,出不出得来还不一定。安老太太犯不着一定去置她于死地,她的哥哥刚死,老姑奶奶回门一定要弄死、要为难世子奶奶。外人肯定会说:“不关你事。”
    外人肯定会公道的说:“方氏这媳妇是送过曾祖父上山的人。曾祖父刚安葬,出了门子的老姑奶奶和孙媳妇过不去,这不对。有事儿也得等等再说不迟。”
    别人一问,全是内心嫉妒上出来的闲言碎语。当长嫂的不敬弟妹,只因为亲事是老姑奶奶的亲家定的,所以老姑奶奶不顾孝期里,回娘家寻事。
    怎么听怎么难听,也为刚去的老侯蒙一点儿猜测中不中听的名声。
    钟家会处置方氏,因为他们敬重老侯。安老太太也敬重老侯,听到钟家有处置,也就不会回娘家说话。
    她只一心一意地对待容姐儿,拿心爱的加寿用过的东西给她使用。容姐儿很喜欢,老太太心里好过一些,石氏和老国公也放心,而且感激不尽。
    ……
    容姐儿吃完饭换好干净衣裳,方姨妈母女送褚大花过来。容姐儿叫着:“花姑姑,”和大花出去玩耍。
    袁训去衙门以前过来辞行,就见到院子里的石榴花树下面,褚大花手握一把木头大刀,又舞得虎虎生风。廊下容姐儿看得直眉瞪眼,一动也不动。
    她们俩个时常这样的玩耍,大花弄个东西就舞弄来去,容姐儿让奶妈带着,远远的抱着个玩具当看客。
    袁训喝彩:“好,你长大是员女将军。”大花放下东西很喜欢,她进京的这段日子里,知道这是要讨好的老爷。按嫂嫂小红教的,大花回话:
    “大花长大像老爷。”
    容姐儿软软学话:“像老爷。”
    袁训大笑,带着她们回房。方姨妈母女听到他的夸奖不止一回,每回都是恭敬而且不敢当。送走袁训,玩具摊开一地,大花是容姐儿的好玩伴,两个玩起来。
    小红进来,对婆婆和祖母道:“大花该上学了,又玩上了。”方姨妈和方明珠都笑:“陪会儿容姐,不然她一个人玩呢。”小红就一个人上学去,走的时候告诉大花:“晚上和我写字。”容姐儿跟后面又学话:“写字。”
    有大花陪着,容姐儿就快快乐乐,也找过父母亲,但是一哄就得,没有孤单感。
    褚大花爱玩刀剑,不爱写字,没有小红嫂嫂陪着几乎不肯安坐。方氏母女认为陪容姐儿也是一件中用的事儿,大花是个姑娘写字不着急。老太太要为大花挑女婿,也愿意让她拘在自己面前,教她学着当个大家里姑娘,而不是草场上的小野人儿。
    至于大花在这房里抡木头刀剑,一个是怕伤到容姐儿,这钟点儿不多。一个是老太太也不会拘到大花端坐一天。她是让大花玩一会儿,就进房和容姐儿玩耍,插空儿教她。
    “大花,来客人要分主次。”
    大花和容姐儿扯动同一个东西有来有去,答应着:“好。”容姐儿也说好。
    “大花,点茶的时候放核桃放红枣,顺序不能错了,错了味就不一样。”
    “好。”大花答应。
    “好。”容姐儿答应。
    “大花,不是正式日子,大热天的,姑娘们首饰要雅致。”
    “好。”大花和容姐儿头也不抬的答应。
    这种教导的格局,孩子们能听多少不一定。但老太太就是要用无处不在的法子来说,有时候无意中的记住比特意说的还要清楚。大花呢,真的认真听讲,她也不耐烦。
    正说着,外面有人回话:“回老太太,大喜的事情,山西二太太三太太进京来了。”
    方氏母女心中有数,邵氏张氏收到她们的信。安老太太不明就里,寻思不出来原因只是纳闷,再就吃惊:“出了什么大事情,她们不给宝珠看生意,却回京里来?”
    在老太太看来,宝珠的生意不好好守着怎么行。上年纪的人最怕出事情,老太太甚至变了脸色,她可不觉得大喜,她颤颤巍巍的起身,往外面张望,喃喃自语:“天呐,山西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往这里的路上,老国公夫人陪着邵氏张氏过来。她们在山西常来常往,老国公夫人又多是袁训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往安老太太面前去。这就方便同行。
    老国公夫人也是疑惑的,先就路上问个清楚。
    “山西出了什么事?”
    邵氏张氏闻言,笑道:“没有事儿,好几年不见老太太,来看看。”
    ------题外话------
    昨天杂事多了也是真的,也没有把握好。以为还能多写,结果累又上来。保证十点哈哈,今天恢复一下再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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