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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背上拍了两下。项籍感觉到了,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自己没事。
“哥你知道叔为什么去厨房找酒了么。”项庄像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两人。
安晟有些着急地问为什么,项庄紧闭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而项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项庄就破功了,把道听途说的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龙且起得早,他说天刚蒙蒙亮咱家就来人了,也不知道都谁。一个个膀大腰圆,尖嘴猴腮的,还拿的大包小包,像是要长期住在这里。”
安晟听得迷糊:“膀大腰圆和尖嘴猴腮,这两种极端是怎么长到一个人身上的?”
“哎呀,省略你听不懂呀,有的有的。”项庄一脸鄙视。
“龙且呢?”项籍问。
“前院盯着呢,我让他有什么新消息就赶紧跑来安晟这儿汇报。”项庄拍拍胸脯,“我做事,哥你放心。”
“去看看。”项籍起身,稍有一些不稳,不过项庄已经跑出去了,没有看到。
安晟扶了他一下:“你有事没?”
项籍摇头:“三五壶酒还撂不倒我。”
龙且正蹲在堂屋的门边支着耳朵聚精会神,冷不丁被项庄拍了一下肩膀,差点叫出来,赶紧捂住嘴,扭头瞪眼:“干嘛?!”
项庄赶紧用手指在嘴上比着噤声的动作:“嘘――有什么情况。”
龙且看项籍和安晟也来了,就把他们拉到前院的大树下,远离危险地区。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反正说自己挺有本事的,让项叔管他们吃饭,住家里。”龙且摊手。
“啊,为什么啊,空口无凭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本事啊。”项庄不服气,想起来自己从栎阳一路风餐露宿地过来也没这么厚脸皮。
安晟则是直接想到了项梁在笼络能人志士,现在又是秦朝,该不会项家也参与了秦末农民大起义吧,但是课本里学的不是陈涉吴广么。可能是他们手下的小兵吧,安晟就这样对项梁下了定义,因为他一个理科生实在不记得某段历史上出现过项梁这个大名。
“小籍?”一个声音略带惊喜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项家抬头看去,赶紧上前:“曹叔叔,你怎么来了?”
曹咎笑着回答:“刚刚被调任到吴城,听闻你们叔侄在此处,所以前来拜访。”
“叔在堂屋呢,我带您过去。”项籍领着曹咎去找项梁,留下三个人在大树下傻站。
“那谁啊?”龙且表示不认识。
“好像之前叔过失杀人就是让哥去找的他,然后才把叔放了回来。”项庄看着两人的背影。
安晟想起来了:“那个,那个,哦对,那个蕲县典狱官。”
“蕲县?在北方啊,调得这么远。”龙且啧啧摇头,“当官真辛苦。”
“谁说不是呢。”项庄抱着膀子,低头四十五度感慨。
安晟和龙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得跟你当过官一样。”
项庄嘿嘿笑着:“说着玩,说着玩的。”
项梁刚刚把来的人安顿好,这边就看到了曹咎,赶紧迎上前去,让项籍去给他倒杯茶,说要好好感谢一下曹咎。
午饭时,曹咎跟大家说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始皇帝出游会稽郡,几日后渡钱塘江,小籍有兴趣去看看么?”曹咎长得慈眉善目的张这模样,胡子留得长长的,不是用手捋几下。
项籍点头:“要去。”也不管项梁是不是同意。
项梁倒也没有不应允:“小庄,龙且,小安。你们三个去不去?”
安晟立马点头:“去!”秦始皇是重要历史人物g,难得有这个机会一度真面目,当然要去。
项庄和龙且却是摇头,都不愿意跑那么远只为见一个人,还是个大仇人。
曹咎仍是笑,让安晟想起了自己高中时的年级主任,人称笑面虎淡淡。
“那好,项兄可快马加鞭,不消两日便到。”
项梁端起酒杯:“好,我敬曹兄一杯,以谢当年救命之恩。”
两人就这样一杯一杯地喝了半坛子,都醉得不行了,被项籍和项庄一人一个背到屋里呼呼大睡去了。
下午,项籍和安晟去买马。其实项家还是有马的,但是只有两匹,不够三个人骑。
项籍看好了一匹,跟马场主人说骑上去转几圈熟悉熟悉,安晟就一个人在马场里转来转去,吐槽难闻的气味。
就在项籍准备付钱的当口,安晟才后知后觉自己不怎么会骑马。以前也只上过两三次马背,一次是小时候黄河滩上吃烤鱼,骑着马在黄河滩上溜了一圈,一次是陪相亲对象出去玩,在马场上屁股快被颠成几瓣,最后一次是陪老板接待顾客,连马背都没能爬上,也就是跑前跑后送送水牵牵马。
“我不想坐马车了。”安晟明确表示,“而且太慢了,根本到不了。”
“那……咱俩骑一匹吧,我带着你。”安晟也没想到安晟竟然不会骑马,“让叔带着行李,中间多休息几次。”
安晟点头表示同意,项籍就去跟老板解释了一下,安晟觉得马场老板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好了。也是啊,明明是到手的生意被他给搅黄了,但是有碍于项梁项籍叔侄在吴县的地位非凡不敢发作,只是陪笑着说下次光临,然后把他们送了出去。
“你没学过?”两个人走在街道上,项籍走在外侧,小心着不让安晟被来往的人或者马车撞到。
“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吧……”安晟看到项籍点头,“那你还问我学没学过?答案肯定是没有啊。”
路上有一辆平板车走过,安晟看着车上拉的东西,目不转睛,脖子差点没扭抽筋。
“那是鼎啊?”安晟踮着脚看。
“嗯。”项籍拉着安晟往前走。
“也太大了吧……”安晟感慨,心想不会是司母戊鼎吧,于是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贱民!”声音从高处传来,安晟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阳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终于看清了说话人的模样――高头大马,毛色锃亮,衣服华贵,穿戴不凡,一看就是那种豪门大户拼爹的主儿。
拼爹男看见安晟仰头看他,好不得意,嘴里还说:“贱民!没听见不让你看么!”
安晟不想理他,转身想走,但是身边的项籍不见了踪影。
安晟扭头找项籍,眼前一花,就看见拼爹男摔了个狗□□,哎呦哎呦地叫,而且裤缝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烂了,露出来白花花的屁股蛋,旁边两个大汉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安晟没憋住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马上惹出了拼爹男的不满,指着安晟让两个大汉揍他一顿。
安晟没找着项籍,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靠山,本来想寻个缝逃走,但是围观人群已经恰如其分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晟往后退了两步,只看到地上一个阴影越来越大,“嘣”的一声,重物落地。
安晟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刚刚看到的大鼎,被知道怎么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拼爹男也明显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叫嚷着让两个大汉把安晟捉回去赔偿损失。
项籍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进来,轻轻松松用双手举起了大鼎,高过头顶,看向拼爹男:“谁敢?”语气平静,根本不像是手举千钧之鼎。
拼爹男咽了口口水,看了看两个大汉,觉得自己这边人多力量大,往前走了一步,梗着脖子嘴硬:“我就敢,怎么着了?!告诉你,我爹可是……”
“咣――”
金属与石板相碰的声音清脆,铺路的石板被砸裂开来,鼎身也微微震动,声音绵远未停。
“你爹是谁?”项籍走到拼爹男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冽。
“你,你爹,是,是谁?!”拼爹男硬扛着不愿意后退。
“我爹没了。我叫项籍,要是想报仇,让你爹去南街项家找人。”项籍说到最后一句时甚至笑了一下。
拼爹男赶紧起上自己的马:“你等着!”
“随时恭候。”项籍毫不畏惧地回看过去,明明个头比骑在马上的拼爹男低了一些,但是气势高出了一大截。
拼爹男带着两个大汉落荒而逃,连地上的大鼎也不要了。
围观的人群看没有好戏了,很快散去。安晟拉着项籍赶紧往家跑。
“走那么快做什么?”项籍无奈。
“回去准备准备啊,项叔找了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会打的吧,家伙式都拿起来。”安晟担心自己闯祸闯大发了。
“没事的。”项籍手被安晟拽着,紧跑两步跟上安晟的步伐。
“谁信你,你什么时候说过有事?”安晟不信。
“我说没事的时候,绝对没事。”
事实也果真是像项籍说的那样,晚饭还没到,拼爹男的爹就带着拼爹男登门拜访,赔礼道歉。
项梁已经听安晟说了事情经过,对拼爹男和他爹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礼物收下,就说家中有事赶人走了。
拼爹男的爹赶紧说择日再让自家臭小子来给安晟道歉,项梁才算是缓和了脸色,让小厮把人送了出去。
“看,没事吧。”项籍悠闲地靠在正屋后面的墙上。
偷听墙角的安晟松了口气,也靠在墙上:“还好还好。不过,你家在这儿这么牛,到底为什么要去栎阳啊?”
项籍没接话,表情也不像刚刚那么轻松,半天才开口:“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想骗你。”
“那你就想好再说,我也不急。”安晟明白每个人总有一些事对于说出来很有障碍,但是对于这件事的缘由他还是可以尽情脑补的,比如说――
项籍小小年纪调戏良家妇女,无奈搬家?不妥不妥,年纪也太小了,还是项梁比较合适。也不对,那他现在应该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啊……安晟表情很精彩,看得项籍心情转好。
因此,安晟纠结了,项籍开心了。
第15章 看秦始皇
安晟兴奋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握缰绳好不威风,直到项籍长腿一迈,跨坐马上,把手从安晟腰间伸过去握住缰绳。
“看好家……”项梁还在跟项庄龙且交代着一些事情,最后才把东西绑好,骑在马上。
安晟觉得那个拼爹男其实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骑马走在城里高人一头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至少安晟的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嘴也没有合拢过。
但是出城没多久安晟就吃不消了,愁眉苦脸地随着马的步伐一颠一颠。
“屁股疼?”背后项籍的声音传来,紧贴着安晟后背的胸膛共鸣的声音。
“嗯……”安晟赶紧应下,还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项籍一眼。
“再等一会儿吧,刚出来。如果现在就歇,估计两天到不了。”项籍冷静,头脑清醒。
“好吧……我只是担心明天我就坐不上来了……”安晟用腿夹着马肚子,想要把屁股悬空。没想到马有一些狂躁,不再有规律的步伐,吓得安晟赶紧一屁股坐回马背,力量太大让他又是哎呦一声。
“我现在更担心一天下来我的屁股就颠碎了。”安晟一张苦瓜脸。
项籍闻此,没有说话,只是让马紧走几步赶上项梁,然后从项梁坐骑驮的行李上抽出来一个小垫子,塞到安晟怀里。
“你有这个神器怎么不早拿出来?!”安晟收获了一个大惊喜。
项籍没问“神器”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知道指的就是坐垫:“临出门的时候拿的,本来想着你应该不会用得到,没想到……”
安晟撇了撇嘴――没想到,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你能想到我小你两千多岁吗啊?!但是安晟是绝对不会有胆量说出来的,不是怕项籍,只是觉得马一发疯自己的小屁股和小心脏都是承担不了的。
果然,垫了个垫子之后安晟的屁股好过多了,长舒一口气。
而人舒服了之后就会再渴望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
“小鸡……”
“说。”
“你借我靠一会儿吧,早上起得早,瞌睡……”安晟尽力扭头,脸上带笑。
“嗯。”项籍话不多,但也没有拒绝安晟。
其实,安晟本来就是坐在项籍胸前,此时只是把全身的力量放在了项籍身上而已。项籍稳稳地撑住安晟,手里依然紧握缰绳,正视前方,紧跟项梁。
睡着了之后在马背上的生活的确好过了许多,安晟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摇篮里一样,屁股也不疼了。
“醒了。”项籍的声音好像很远。
安晟用头蹭了蹭,猛然想起来自己是靠在项籍身上睡觉的,赶紧坐直。
项籍看安晟坐起来了:“下来吃饭。”然后自己飞身下马。
安晟也准备爬下来,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特么的不是屁股不疼了,而是屁股麻得不知道疼了呀。
安晟现在已经扒着马身,一脚踩在马镫上,另一只脚悬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上去吧,自己没有力气把另一条腿甩上去了;下去吧,自己一落地,绝对是坐在地上,万一马一受惊,乱踩一通,那就好看了。
项籍把清水和干粮拿出来后,发现安晟还挂在马上,就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安晟一脸苦逼:“屁股麻了,腿没劲儿……”
项籍轻笑摇头,安晟恼了:“你还笑!”
项籍没说什么,直接伸出强有力的胳膊卡住安晟的腰,把他放在地上。
安晟站在那儿不敢动,两条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啃干粮,另外走的时候发现大腿内侧真的是磨得生疼,火辣辣的。
晚上的时候,安晟的两条腿已经快废了,根本不能并在一起,一到客栈就两条腿叉开趴在房间的床上哀嚎。
“喝水么?”项籍无视他的哀嚎。
“喝。”安晟挣扎着要坐起来,“哎呦!”屁股疼死了。
“你就趴着,把上身支起来。”项籍坐在床上,把茶杯送到安晟嘴边,看他喝了一杯之后让他趴下了。
“不能定三间房么?”安晟看着项籍走进来脱衣服准备睡觉,他觉得以这个姿势,自己要占一整张床。
“你确定?”项籍刚刚把里衣的带子解开,胸肌腹肌若隐若现,在豆光的映照下打上一层阴影,“你不需要起夜么?”
安晟眨眨眼:“需要……”
“你自己能完成?”项籍慢条斯理地把里衣脱下,露出来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优美,“还没走到地方就解决问题了吧。”
安晟想起来自己刚刚喝了一壶水,又搞定了一大碗汤,觉得说不定项籍说的事还真的有可能发生,于是就默认了项籍和自己同床共枕。
半夜――
安晟被憋得难受,戳戳项籍:“小鸡?”
“嗯?”项籍马上醒了,声音还带了些慵懒,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安晟已经没空思考:“你你你……带带我去趟茅房。”
项籍二话没说,直接翻身把安晟抱起来,拿起旁边的外衣盖在安晟身上,三步两步就到了客栈后院。
安晟不愿意靠在茅厕的墙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谁知道墙上有什么东西,但是不靠着安晟又觉得屁股酸痛。
不过项籍没有走,安晟就半倚在他的身上,把裤腰带解了。
项籍等了一会儿,什么声响都没有听到:“好没?”
“没……要不你出去吧,你在这儿我解不出来。”安晟明明感觉想要解手,但是项籍在身后偏偏就是解不出来。
在项籍走到门外不到半分钟就听到茅厕内传来了水声,好半天才结束,安晟终于畅快淋漓地搞定了紧急问题,叫项籍:“好了好了。”
项籍又走进来把安晟抱到了楼上,还因为项籍太高,安晟的脚卡在了楼梯拐角处,又是一阵闹腾。
终于到了第二天清晨,项籍早早地爬起来,丝毫没有前一天晚上被安晟叫起来三趟的困乏感,反观安晟,呵欠连天。
“还要骑马啊……”安晟叫苦不迭,突然有些不大愿意去看秦始皇了。
“那……小安你在这儿住几天,我和小籍回来时再接上你?”项梁看安晟骑马骑得辛苦。
“不要不要,出来都出来了,要是见不到人我多亏啊,回去以后还得被项庄龙且嘲笑。”安晟是那种愿意痛并快乐着的人,一咬牙,在项籍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背。
“要不你倒着坐,骑在我腿上?”项籍看安晟实在难受。
安晟在脑海中勾画了一下那个场景,一阵恶寒,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不要。”多不好意思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干嘛呢,在马上就饥渴了。
项籍看安晟坚持,也就没有再说,帅气地抬腿上马,一夹马肚子,大马就n嗒n嗒地往前走了。
由于要照顾安晟这个第一次骑马的新鲜人,项梁特意放慢了脚程,从吴城第三天三人才到钱塘江边,找了间客栈住下了。
安晟扒在窗户上看钱塘江,应该不是季节,完全没有以前在电视上看的钱塘江大潮那样壮观,倒是有绿柳抚江堤,游人闹如织。
客栈下边有不少人走来走去,但却没有什么小吃之类的东西,安晟有些嘴馋,但是抓来项籍一问,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安晟怒:“什么都没有让我吃什么?”
“烤肉吃不吃?”项籍没问安晟那些菜名都是从哪儿来的。
“不吃!就放盐,有什么好吃的?!”安晟到这里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习惯天天不是肉就是米,想吃甜的就吃水果,想吃咸的就吃盐,根本一点调剂都没有。
“我给你做碗面叶儿?”项籍提议。
“好吧……”安晟还是妥协了,因为这也不能怪项籍,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
一边吃面叶儿,安晟还一边和项籍聊天:“项叔呢?”
“出去找人了,可能是之前的熟人吧。”项籍只做了一碗,此时正看着安晟吃,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那秦始皇什么时候来?”项籍的做饭水平见长,普普通通的酸汤面叶儿总是能做出来厨娘做不出来的味道。
“好像是明天。我刚刚在后厨听人说了,他们说明天肯定很多人来吃饭,要多买些菜。”
“啊?!那我们要不要买点炊饼屯着,万一吃不上饭了呢?”
“行,我出去买。”项籍说到做到,马上起身,“你?”
“算了吧,明天还得挤一天,我今天得休息休息。”安晟扒拉着面叶,把碗都舔干净了,放在房间门外等店小二过来收。
项籍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一堆炊饼,还带了肉,直接去后厨切了洗干净烤上了,说是第二天热一下直接夹到饼里吃。
“那是什么肉?”安晟觉得不像是猪肉的味道,更不会是牛羊肉。
“鸿鹄。”
安晟开始在脑袋里搜索鸿鹄是个什么东西,然后眼睛瞪大:“我天,大雁肉,你们不保护鸟类么?!”
“保护?鸿鹄有很多,外边有个人刚打了几只,我就让他剥了剥,买回来了,味道应该还可
以。”项籍没觉得有什么。
安晟还在吃惊当中――自己居然吃大雁肉了诶,明明连狗肉都不愿意吃,为什么说起来吃大雁肉竟然不想反驳呢,一定是饿太久没尝鲜了吧。
当天晚上,安晟就□□地吃了一顿大雁肉夹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安晟就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被低头看自己的大脸吓了一跳。
“干嘛?!”安晟揉着心口。
“看你醒了没,醒了就下去吧。”项籍把安晟的衣服扔到床上,“叔已经下去了。”
两个人一出客栈大门就惊呆了,安晟前世春运赶火车是还见过这么大排场,项籍则是淡定非常,所以纵使两人十分惊讶,还是没有叫出来。
“走吧。”项籍拉着安晟挤进人群找项梁。
安晟快被挤得眼歪鼻斜的时候终于依稀听到了项梁的声音,拉了拉项籍。项籍当然也听到了,他停下脚步,不顾身边人的拥挤,认真听了一下,辨认了一下方位,又拉着安晟向前进发了。
终于,三个人汇合,项梁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在桥上,项籍和安晟站过去了也不嫌挤。那是因为有项梁和项籍这两个大汉在这儿站着,没有人敢挤过来。
就这样站了一上午,安晟趴在桥栏杆上张着嘴喘气:“什么时候才来啊?”一上午滴水未进,真么热的天气,是个人都快虚脱了。
项籍也是有些燥热,他的体温本来就偏高一些,挨着安晟站好受一些。听到安晟的话后,从腰间取下了水袋递过去。
等安晟喝完了水,项籍又从怀里变出来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包了三个饼夹肉,项籍分发了一下,香味引得身边的人都看过来。
安晟刚咬了一口,就听到前方混乱不堪,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但马上变得无比安静。
安晟赶紧踮脚去看,但是身高不够,项籍就把他抱起来,让安晟踩着桥栏杆站,自己扶着他的腿防止安晟掉下去。
又等了半天,安晟终于得以看到始皇帝真面目,有些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车队很壮观,随从很多。不过离得比较远,倒也看不清什么,至少看起来并不是像能做出来焚书坑儒这种事的皇上。
安晟本来有些后悔应该站得考前一些,至少能看清个大致轮廓,这就跟去看巨星演唱会结果离了八丈远的感觉一样。但是再一看前排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统统膝盖着地,低头看地,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前排的人也看不见。
“就他?”因为很安静,所以项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安晟的耳朵里,“我可以取而代之。”
安晟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肉夹馍塞到项籍嘴里堵住他的嘴:“少说一点又不会死!”
安晟再往人群中间的车队看时,感觉秦始皇好向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离得太远表情看不清楚。安晟赶紧从栏杆上跳下来,不愿意惹人注目。
项梁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拉项籍,等到车队过去之后说:“别胡说,当心要被灭族!”
项籍丝毫不以为意地三两口把安晟塞过来的肉夹馍吃完:“咱家族没被灭也不剩几个人了。”
安晟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出来插科打诨:“小鸡,你把我等吃完了。”
“走,回去给你做。”项籍拉着安晟穿过人群,就好像在河流中的一叶孤舟硬生生劈出来一条血路。
不过还好,现在有人陪他走。
第16章 项籍字羽
安晟回来之后在床上趴了半个月,然后被项籍抓过去学骑马,用了半年时间终于学会了,安晟还专门为此请裁缝做了条特殊的裤子――大腿内侧塞上厚厚的棉花。
项籍知道了也不戳穿他,任由他自己玩去,反正以后用到的时候安晟也没时间穿。
逐渐,安晟见项梁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有偶尔能看到他在后院的花园里陪人喝酒,每次都不一样。而项家住的人也越来越多,似乎各个身怀绝技,总是在后院的空地处舞刀弄枪。
安晟基本上总能在那里看到项籍,不是自己练功,就是和人打架,输得少,赢得多。项庄和龙且也经常出现,观摩观摩,对打对打,进步的速度倒也不慢――相对于安晟来说。
安晟也越来越觉得项籍不应该只是一个农民起义的小头目,又有领导能力,武力又不弱,学了几本兵书,至少也有一点知识储备,应该能在历史上留下些姓名的。但是姓项的安晟只知道项羽一个,项籍明显也不叫这个名啊。
安晟觉得可能是项籍可能是项羽的某个远房兄弟,应该不久之后就会相认了吧,然后一起打天下,最后……失败。每次想到这里,安晟总是有些伤感,心想不到不如自己半中央把人拐走救他一命算了。
但很快,安晟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项籍根本就不是那个远方兄弟。
“什么?!”老头子接到了一封信,然后急得跳脚,“我的房子啊!”
“怎么了?”安晟正窝在树荫下看竹简,手拿着蒲叶轻轻摇。
“你看!我的房子被他们给烧毁了!弄没了!回去以后住哪儿啊?!”老头子在空地上转圈圈。
安晟快被转晕了,闭着眼睛揉太阳穴:“老师,你还回去啊?难道不是一直住这儿么,反正也没几年了。”
“臭小子说什么!”老头子气得把写满字的布片字摔倒安晟头上,“混蛋!”
安晟把布片捡起来看了看,只能认出来几个字,于是本着勤问好学的精神指着最开头的两个字问:“这是什么?”
“什么?这什么都不是!”老头子好像更生气了,“都几年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认识?!那个项小子的你都认识!”
安晟想了想,自己好像一直都管老头子叫老师,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于是嘿嘿笑道:“老师没说过嘛……顺顺气,顺顺气,别气了,我现在不是正要知道么?”脸上一直带着笑。
“范增,记住,老头子我叫范增。”范增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端起安晟晾好的水一股脑灌了下去。
安晟脑袋当机了一下:范增?亚父?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睛得到最大,指着范增的手不停抖:“你你你你叫范增?!”
“对!”老头子火消下去了一点。
安晟咽了口口水,心里十万头草泥马奔过――就算再没学过历史,再没看过史书,丫的高中语文总学过啊;就算再不认真,再讨厌上课,丫的抱着对西楚霸王的浓浓崇拜之情鸿门宴一课也好好听了啊;都知道有人叫项庄了,还想不起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人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啊,特么的这个人就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晟突然又想到了项籍,本来还报了一丝希望觉得西楚霸王是项梁,但是年龄对不上啊,项羽不到三十就死了。而安晟遇到项梁的时候他就有大三十了。
安晟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回不过来神,范增还以为自己把这个小孩儿给骂傻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还是没见到安晟反应。
“站这儿干什么,不晒么?”项籍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裸着上山,手上拿着衣服,身上的汗水滑下,性感。
范增找到帮手了,赶紧把项籍拉过来:“你来看看这小孩儿怎么了……”
项籍低头看看安晟,就知道他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直接用左手托着他的下巴强迫安晟把头抬起来。但是安晟眼睛还是没有聚焦到项籍脸上,散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籍凑近了过去,冷不丁喊了一声:“喂!”
安晟被吓得一抖,总算回过了神,直接看到项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项籍看。
项籍笑笑:“你站那儿不热么?快过来喝水。”说完就坐在石凳上,用湿布巾在身上降温。
安晟一步一思考地挪了过来,等到项籍没有那么热了,犹豫着开口:“小鸡,我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
“嗯。”项籍把布巾搭在肩膀上,仰脸看安晟,日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落下圆形的光斑。
“你――到底叫什么?”安晟小心翼翼。
“项籍啊。”项籍皱眉,不是都叫了十年了么?
“我知道。”安晟又咽了一口口水,“我是说,你还有其他的名字没?”
“嗯……”项籍皱着眉头想,“哦。”
安晟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待项籍往下说,表情动作都把项籍逗笑了。项籍伸手在安晟鼻子上刮了一下,安晟也没空和他闹,把项籍的手打下去,用眼神催促他往下说。
“三年多前弱冠,叔给起了个字,你当时在家里发烧呢,没去。”项籍嘴角的笑意未消。
“那为什么没人叫你的……呃……字?”安晟想起来当时好像家里都忙忙碌碌的,还有很多人来,只不过自己发烧在屋里躺着。
“不叫是因为习惯了,而且小庄叫我哥,龙且……叫我什么无所谓,你又不知道,范老头子和叔是长辈,不用。至于其他人,好像都叫了吧。”项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