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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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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停下了偷香的举动,将头从那无时无刻不吸引着自己的诱人躯体上移开了。
    「我直接送你回府吧,卿卿……你这副样子实在太过勾人,若让其它人瞧见还得了?」
    「你当人人都如你一般么?」
    「那是卿卿你太不了解自个儿的魅力了。单是你平日里矜贵自持的样子便足引来无数遐想,更何况刻下这等情潮未褪的样子?」
    回想起倚绿阁的那个头牌兰韵受欢迎的理由,楚越忍不住便是一阵气愤。「不成不成!以后我一定得随身携带件斗篷,必要时才能将你严严实实地护住,不让那些……瞧见。」
    「……随你吧。」
    司徒延卿虽然很想回呛句「是谁的错」,可见楚越想得这般认真,半是不明就里半是无奈的他也只得认命地这么应了句……好在楚越并没有继续在细节上纠缠下去的打算。见天色已暗,从情人身上捞回件外褂穿上后,他一把将人抱起,拔足便往位于上京城另一角的司徒府行去――
    那晚,靠着楚越过人的功夫,总算是成功地在不惊动他人的状况下将司徒延卿送回了家中――可次日,当楚越一如既往地期盼着彼此的相会时,得到的,却是司徒延卿称病在家休养的消息。
    知道原因多半是先前顶着寒风在野外的那一番缠绵,心下自责的楚越也没多想便提了大箱大箱的补品往司徒府探病,却忘了以双方敌对的立场和外头的那些谣言,他要想正大光明地进司徒延卿房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事实上,他甚至连司徒府的门都没能进去,就是那一箱箱补品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以让府中管事收下……如此情况自然令楚越颇为着恼,忍不住又来了趟翻墙夜探。
    只是墙翻了、人见着了,情话绵绵一番后,他却忍不住又因情人发烧时双颊泛红、眸光迷离的模样而起了些不该有的想头,直把情人撩拨得连番高潮又大大出了番汗才罢手。
    可经这一折,司徒延卿身上的单衣自然不可免地为之濡湿了……当时正值深夜,他又是偷偷潜入,哪可能找来仆人代劳替他的卿卿换下湿衣?结果就是他又得自作自受地强忍着欲念替情人更衣,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自己不至于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好不容易等一切终于告了个段落,面对将届的分离,二人自又是一番执手相看泪眼――身子的高热让司徒延卿的双眸始终显得水雾迷离――直到犹在病中的青年实在困乏到支撑不住了,楚越才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司徒府。
    之后,或许是当晚出了不少汗的缘故,次日清晨,司徒延卿终于退了烧,并在休养两日后销假回到了朝中。
    只是一连告病多日,等着掌握了户部大半实权的他的,自然是如山般的公文和一大堆待处理的事务。户部毕竟是他的本分职责,在事情完全处理好之前,同楚越合作的改革之事自然也只得暂时搁置了。好在楚越也正忙于破坏他的婚事,两人各忙各的,虽没什么时间独处,却也同样没有太多感到寂寞空虚的余暇。
    出于对情人的信任,司徒延卿没有插手也没有过问楚越的计划与进展。不过手下的情报来源还是让他在一如既往地留心上京城内各方动静之时同样注意到了楚越的一些行动,也因而对对方的打算多少有了点底。
    ――当然,楚越的种种安排其实是做得十分隐蔽的。若非司徒延卿早就对他的目的有所了解,恐怕也很难发现这些个行动背后的真意……此次毕竟是和司徒及严氏两大世家对着干,又因事关两人的未来而不容有失,自然得尽可能地避开两家的注意。
    多少明白情人的盘算后,有意让父亲松懈的司徒延卿也在病愈后对和严家的婚事表现出了相当积极的态度。不仅时常上严家走动,在婚事的筹备上也出了不少力,迥异于前的态度差点没让司徒仲明以为那晚听到的婉拒其实全是他自个儿的幻觉,甚至连楚越都忍不住担心地又来了番夜探好好「确认」情人的心意……但也多亏了他的配合,看似顺利的进程让两家都大大松了口气,而司徒延卿也在一个月后于全上京城的关注下迎来了他的婚礼。
    ――如无意外,他这辈子恐怕也就只会有这么次经验而已。
    一如既往地大清早便起了身,一番梳洗后,司徒延卿于丫环的服侍下穿上了那尽显雍容的大红色喜袍,并由府中仆从簇拥护送着赶着吉时浩浩荡荡地前往严府迎亲。
    两大世家中的严家和司徒家联姻,新郎倌又是那个才华高绝、容貌姿仪冠于上京的司徒延卿,自然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关切。迎亲队伍才刚出发,街头两旁便已聚满了围观的人潮,不是看热闹,就是想趁机见识一下司徒延卿名冠京城的丰采,场面蔚为壮观。
    对于老百姓们的「厚爱」,司徒家自也按足习俗备了些喜气的物品分送。便也在家丁们手忙脚乱地应对中,身为主角的司徒延卿一身红袍仪礼端正地骑着马出现于众人面前。清美绝尘的俊容不仅引来四近无数女子的叹息,就连一部分男人也在人群中瞧得两眼放光,而令整个场面越发热闹了起来……好在两家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事前便找来了京都府的官兵帮着开道与维持秩序,这才让迎亲队伍得以顺利地赶在吉时前到达了严府。
    可本该顺顺当当的亲事,却于此时开始出了岔子。
    首先是在大门前迎接司徒延卿的严府家人。在此大喜之日,新郎倌又是前途无量的司徒侍郎,主动提起亲事的女方亲友怎么说都该是欢欢喜喜的才对。可来人面上虽带着笑,表情却显得十分僵硬,眉宇间更是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惶急……如此表情看在有意留心的司徒延卿眼里,自然马上明白了事情的状况。
    楚越的计划成功了。
    虽说如此情况本在他意料之中,可实际发生时,终能摆脱婚配的事实仍是让司徒延卿心情大好,清美面容之上也随之露出了个迷醉人心的笑意――当然,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笑容自然是因为那严府的小姐而起的。那严府家人更是给这一笑刺激得心痛无比,边应对着前来迎亲的司徒府中人边不时焦急地往府内望去,就盼着能有好消息传出――可事情却没能如他所愿。
    虽说严府一方的人已尽可能地拖延了让新娘出门上轿前的种种礼俗,可不管怎么等,还是没能等到期望中的好消息。眼见好好的一个吉时都快给他们拖了过,司徒府方面也终于察觉了异常之处,开始有意地提醒对方加快动作、赶紧让严家小姐出阁。
    只是这个要求终究没了实现的可能。
    一直等到吉时过了许久,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而司徒府的迎亲队伍也开始散发出杀气后,新娘的哥哥严御史才终于顶着张如丧考妣的表情现了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朝司徒延卿一跪,涩然道:
    「司徒大人,严家对不起你呀!家门不幸……舍妹、舍妹于今晨同府中家将私奔了!」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为之哗然,无数道同情的目光也跟着投往了被悔婚的司徒延卿身上。青年当下十分配合地露出了错愕与震惊的神色,一旁随行的司徒府家将与侍从更是当场爆发,气势汹汹地上前逼问要严府交出人来。
    只是整个严府上上下下从大清早便处在慌乱之中,虽是自个儿理亏,可给这么一逼却也忍不住起了几分火气,一些个家丁仆从甚至开始摆出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态势。双方你眼瞪我眼,情况看着已是一触即发――
    「够了。」
    止住了可能上演的全武行的,是马上司徒延卿淡淡的两个字。
    自家少爷都发了话,几名家将虽然很想把严府的人拖出来一顿痛揍,却仍只得悻悻然退回了各自的岗位――瞧着如此,先前同样给围着的严御史这才松了口气,望向前准妹婿的目光却只有更为愧疚:
    「司徒大人,这次――」
    「严大人无需多言。」
    淡淡一句止住了他的辩解,司徒延卿敛下了先前的惊愕之色,清美面容之上一派淡漠:「事已至此,一切便就此揭过吧。相应的善后事宜司徒府自会遣人前来相谈……告辞。」
    如此一句罢,也不等严御史回应,青年已自调转马身,于众仆从的簇拥下循着来路离开了严府……严御史虽极力想挽回,可眼见司徒府的家将们全都目露凶光地阻止着他的前进,让他即便不愿,却仍只得神色黯然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到了严府之中。
    而一场受尽了关注的婚事,也就这么在围观群众们的错愕与惋惜中落了幕。
    见没了好戏看,沿道围观的百姓们很快便识趣地各自散了去,也因而让来时无比热闹的街道不消片刻就变得十分冷清。如此差距让司徒府的家将、侍从们更觉忿忿,却不知自家少爷面上虽也带着一副强忍怒气的冷淡神色,心里却已是一片欢欣。
    ――尤其,在望见了那隐于道旁暗巷中的身影之时。
    情人英伟的身姿让司徒延卿满腔难耐的思念与情意几乎再难按捺,而终是于仆人们不解的目光中强忍着心下激动、一扯缰绳翻身下了马。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这、这怎么成?少爷您身份矜贵,若让不长眼的人冲撞了还得了?您要是想散散心,就让其它人先回去,由属下三人在后头护着吧!」
    发话的是平日负责保护司徒延卿的一名护卫,可一旁几人也忙不迭的猛点头,望向青年的目光充满担忧,像是怕他会因此轻生一般……瞧着如此,青年心下几分无奈升起,却只得刻意沉下了脸,冷声道:
    「我心意已决,你们若还当我是主子就不要跟来,晚膳前我自会回府。」
    言罢,也不等几人相留,司徒延卿已自排开人群离开大道转入了一旁的小巷之中。几名家将放心不下正待跟上,可进到巷中时,哪还见得着那个一身大红喜袍的身影?几人面面相觑之下只得放弃了追踪的打算,并在找来京都府尹让他好好留心后认命地随着队伍回到了司徒府。
    ――便也在众人离去之后,先前司徒延卿消失的小巷内陡然闪出了两道人影,正是一身红袍的司徒延卿与将他抱上房顶躲避的楚越。
    「来,卿卿,披上这个吧。」
    眼见碍事的人已经离开,同样心情大好的楚越取出了早已备好的斗篷往情人便是一披――如此举动让司徒延卿不由得忆起了前些日子林中情事后的那番谈话。颊上几许红云因而窜起,他笑了笑,道:
    「刻下又不同于那时,若是怕显眼,把这一身状元袍换下也就得了,又何须如此?」
    「我就是不想让你换下才刻意带上披风的……等会儿你随我回府,咱们私下拜个堂、喝个交杯酒不是顶好?先说好,今日你这身红袍一定得由我动手脱下才行……刻意让事情到今儿个才爆发,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至于亲手脱下之后又要做些什么,就算楚越不说,听着的人心下也是有谱的……清美面容之上的霞色因而更甚,却仍是由着情人的意以斗篷罩住了象征着喜事的红袍。
    「严姑娘还好吗?」
    覆上兜帽后,司徒延卿跟在楚越身后上了对方事先备好的马车,却在对方终于忍不住抱上自个儿腰际时问出了打先前就一直有些在意的问题……如此疑问令听着的楚越眉头一皱,却还是叹息着答道:
    「已经顺利和她的情郎离开京城了……其实这事儿他二人已经计划许久,我也只是从旁帮了一把让他们能顺利离开而已。」
    「那就好……若非严嫣早就另有意中人,这次的婚事怕也没法解决得这样干脆。」
    说着,回想起这一个月间所探到的种种,青年一声低叹:「刻下想来,严家之所以急着要在一个月内完婚,想来也是对他二人之事有所觉察吧?倒也真苦了严姑娘了。」
    思及那个曾经的未婚妻也和自己有着相似的境遇,司徒延卿便忍不住有些感慨了起来……听着如此,楚越心下几分醋意升起,却因清楚情人对严嫣的关切只是出于同情而只得强自忍耐了下,道:
    「其实当初我是本打算直接请皇上出马,在联姻的消息公开前给严嫣随便指个婚事带过此事的……不过刻下这样也好。不论相爷再怎么无情,想来也不会在你刚被悔婚不久就又急着找另一桩婚事。如此一来,不论是你我还是陛下都有了从中做手脚的可能,这事儿自也不再成问题。只是严府悔婚毕竟是事实,对象又是你,想来之后不免又会有些麻烦的流言和议论传出了。」
    「那倒是无妨。」
    见情人提及那个总让人头疼无比的街坊传言,青年扬唇一笑,清美容颜之上洋溢着一如往昔的自信与从容:「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横竖先前已给流言折腾了好一阵,不好好反过来利用一番怎么成?既然咱们的目的是躲避婚事,除了逼家父打消联姻之意外,想办法断绝联姻的可能同样也是一个好手段……如此双管齐下,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也是……反正只要能阻止你成亲,什么手段我都不在乎。」
    以无比坚定的态度这么道了句后,楚越神色一改,嘿嘿笑着补充道:
    「当然,和我成亲是例外……如果可以,我真想弄一套凤冠霞帔让你穿着,到时再来掀个盖头、然后亲手一层层地为你褪下。卿卿的肌肤又白又嫩,衬在那霞帔之上定当十分诱人,更别提情动难耐时的模样了……」
    说着说着,忍不住于脑海中想象起可能情景的楚越身子当下便是一热,环抱着情人的双手亦有些按捺不住地不规矩了起来……不知该说是意料中还是意料外的状况让司徒延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终是叹息着一个抬臂回拥住了对方――
    「只要在晚膳前将我送回司徒府……其它的,便随你吧。」
    尾声
    司徒延卿惨遭严家悔婚的消息,不到半天便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作为当代公认的天之骄子,才华、容貌与出身都相当突出的司徒延卿向来便极受上京城的百姓们关注,更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眼下遇上了新娘在婚礼当天跟人私奔这等倒霉事,自然引来了不少的议论――有的人为司徒延卿感到不值,也有人对严嫣勇于追求爱情的举动抱以赞赏。可大体而言,除了某些眼红于司徒延卿成就的人会在那边幸灾乐祸之外,大部分的百姓和官员都还是对他的遭遇寄予了无限的同情。
    可便也在这充斥了整个上京城的议论声中,一段号称是出自于某命相大师的消息逐渐在街坊间流传了开……据这位大师所言,司徒延卿确实是当朝无双的天之骄子,但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他一生显贵、日后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却注定了命中无后。信誓旦旦的言词衬上不久前的严府悔婚之事,立时便让听着的人信了大半,也一如既往地开始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与「可靠消息」。
    虽说这个谣言其实没什么根据,可不论事情是真是假,一个本该隐密的消息会就这么传出本就是十分耐人寻味的事……也因此,有资格与司徒家联姻的几大世家都不约而同地缓下了抢女婿的脚步,准备视情况的发展静观其变。
    ――当然,这些风风雨雨毕竟还是在台面之下的。身为当事人的司徒延卿一如既往地对流言表现出了谤议由心的态度,公务上也没受到分毫影响,不仅将户部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和楚越合作的改革议案也有了极大的进展。一个多月后,当全城的百姓还沉浸在司徒延卿到底有后无后的议论中时,朝中却已因这两位年轻俊杰共同提出的改革条陈而为之震动。
    大齐国祚尚短,许多制度都仍是沿袭旧朝,也因而承袭了一些旧有的弊病。而司徒延卿和楚越的这份改革便是针对这些部分,在符合大齐现有国情的状况下予以改革……议案虽是因兵部之事而起,可其间牵涉到的一些概念及制度却完全可以套用在其它各部之上。考虑到这份议案是出自于最知晓帝王心意的司徒延卿手笔,如此情况让一些老臣很快就从中嗅到了大幅改革的气息,而其后帝王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高珏采纳了两人的提案,并以此为由对二人大加封赏,司徒延卿为平兴伯、楚越为武勇伯,二人各赐府邸一座、财帛各数,恩遇之厚令人羡艳,其中又以两人的府邸最受关注――原因无他,这两座府邸不仅同位在一条街上,更是比邻而建,一旦司徒延卿和楚越迁进去住,这两位出了名的宿敌便将成为邻居。一想到这两人以后不仅会在青楼争风吃醋,连回府、上朝,甚至连庭院里的树往哪边长都可能成为争执的原因,就让一干朝臣为之傻眼。甚至有人还委婉上书希望皇上能改变一下赐府的地点,却被帝王义正辞严地驳斥了。
    按这位九五之尊的话说,司徒延卿和楚越乃是本朝未来的栋梁,自然得和睦相处,才能共同携手为大齐创造美好的未来。之所以会在赐府时有此安排,就是想替他二人制造相处、和解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又是打着大义的名头,饶是群臣和百姓们都有些不以为然,却仍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反倒是两个当事人出奇地认命,也没多说什么便顺从地开始挑选吉日准备搬迁……至于双方是否会展开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生活,自然是后话了――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后事如何,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被称为「贞平双杰」的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确实让大齐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皇帝的赏赐
    对上京城百姓而言,若论起最近有什么事是最能引起他们关注的,则莫过于司徒延卿和楚越这两位大齐之光的迁居事宜了。
    当然,他们在意的并不是两人有多少家当、新府邸会有哪些装潢,甚或从哪些路线进行迁居事宜这等琐事,而是两人即将成为邻居这一点――对许多百姓而言,谈论这两位大齐未来的栋梁又起了什么样的争执可以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乐趣之一,那些个曾有幸亲眼见着的更是时常津津乐道、大呼精彩。也因此,尽管两人间不久前才传过那些个风言风语,又共同拟定了兵部的改革议案,可比起让这对难分轩轾的风云人物化敌为友,百姓们显然更乐于见着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
    而这一回,两位当事人显然也没辜负众百姓们的期待。
    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要搬去的又是御赐的伯爵府,这搬迁的事宜自然不能轻忽随便。虽不像成亲那般非得抓着所谓的良辰吉时办完,可找个宜乔迁的黄道吉日却仍是少不了的步骤――但也不知该说是两方太有默契还是太过倒霉,竟然不约而同地选中了同一天进行搬迁,结果就是挟带着大量家当的马车和两府仆役在巷口狭路相逢,开始为谁有资格先行一步展开了较劲。
    司徒氏乃是五大世家之首,家主是相爷,少爷又是御前红人,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家将仆役在京里向来是横着走的主儿,哪有可能就此退让?但楚府派出护送的却也都是当年跟着楚越在外争战的亲兵,同样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若非两家御下极严,就是当场在巷口上演一场全武行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只是双方都不愿落了主家的面子,结果便是就此僵持不下,只能顶着个大太阳互相干瞪眼,并等待着自家主子前来「撑腰」了。几车家当和护卫家丁们就这么堵在路口,不用多时,四近便给期待这热闹已久的上京百姓们团团围了住。
    这下不仅是巷口,连附近的街道都给堵塞了住。当前去报信的仆役终于分头迎来自己的主子时,两位大齐的年轻俊杰却给堵得连自家的马车都看不到……楚越皮粗肉厚,武功又高,要越过这重重人墙自然不是难事。可道路另一侧的司徒延卿却非如此――他向来极重仪表姿容,就这般挤进去有失身份不说,即便能顺利挤出去,模样必也会十分狼狈。可若让身旁的护卫开道,又怕一时下手重了惹来什么意外。两难的状况令青年不由得微微蹙起了双眉,正想让仆人找来京都府官兵维护秩序呢,熟悉的音声却已先一步自身畔响起:
    「我送你过去吧,卿卿。」
    话语至末是刻意压低了嗓音的一唤,亲昵之情不言而喻――世上会用这等肉麻称呼司徒延卿的自然只有楚越一个。青年闻声回眸,浮现于清美面容之上的却非见着情人的欢欣,而是带着几分冷意的气恼。
    原因,便在于两人此刻仅余咫尺的距离,以及那只已然极不安分地缠上自个儿腰肢的臂膀。见自个儿的几个贴身护卫都已神色微变开始故作警戒四处张望,却还不忘刻意环绕着遮掩住两人身型,司徒延卿面色愈冷,回应的语调亦随之带上了几分寒气:
    「喔?楚统领打算怎么带人过去?」
    「自然是我抱着你从屋顶上绕过去了。」
    楚越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情人的怒气般笑嘻嘻地道,环绕于情人腰际的臂膀亦随之一紧。原先尚余咫尺的距离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彼此都已再熟悉不过的紧密拥抱。
    ――若换作平日私下相处的时候,司徒延卿或许还有可能会就这么由着他腻上自己。可眼下却是在大街之上,重重人群之后还有着分属两家、正互相对峙着的车队,见楚越还不知轻重地想和自个儿调情,司徒延卿一声冷哼,冰寒眸光直对向那双明显透着喜色的眸:
    「楚统领既已到此,又何须如此劳驾?只需开开尊口,用那媲美熊吼的嗓门一喊,自然能开出一条路来。」
    「……卿卿,你这般瞧我,只会让我更想吻你。」
    虽知情人已经动了真火,可那微仰着头冷冷睨视着自己的模样却仍让楚越瞧得浑身一热,忍不住又这么道了句后才知趣地松了手,心下却对自己以往竟会给他如此眼神弄得大动肝火这点起了几分疑惑。
    他的卿卿这般看人的模样确实很惹火,可惹的分明不是肝火,而是欲火嘛!如果刻下不是有那么多闲杂人等在场,他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拉往暗处好好撩拨索要一番的……美好的想象让他忍不住自顾自地「嘿嘿」笑了起来。这明显在意淫些什么的模样让一旁正等着他出手的司徒延卿不满之情益增,当下也懒得继续同他纠缠下去,转身便要回到马车上依原订计划前往京都府「求援」。
    他这个绝招一出,惊觉不妙的楚越自然没法再继续胡搞下去,连忙拦下情人并运足了气朝前方闹哄哄的百姓们长声道:
    「诸位乡亲,楚某今日便要迁入新府居住,不知各位可否行个方便,让个道给楚某前去处理相应事宜?」
    这声音虽不至于如司徒延卿说的那般「媲美熊吼」,可中气十足却是无庸置疑的。饶是此地先前还吵闹得有如集市,经他这么一番话,围观着的百姓立即消了声,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直投向音声来源的目光,而旋即因入眼的两名年轻俊彦而再次起了小小的骚动。
    好在他们明显没忘记自个儿聚集在此的目的,见着两人后便急忙往道旁退了开,总算勉强空出了条道路让二人可以和自家的搬家车队会合。
    只是见那小道还不到两人并肩的宽度,思及半路上说不定会有人忍不住伸手偷袭他的卿卿,让楚越虽明知会惹来情人不悦,却还是在司徒延卿先一步上前时硬是排开护卫跟在青年身后,不着痕迹地以身护住了他的卿卿。
    但这明明是回护的举动,看在围观的百姓眼里却不知怎地成了彼此争前抢道,也没想过两人会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费劲争胜就开始兴奋了起来。好在司徒延卿向来不会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略一挑眉轻扫了遍周遭人群后,便在楚越的陪伴下来到了「事发」的巷口。
    「都聚在这儿做什么?楚统领家当少,让楚府的人先过去就是了,在此耗着成何体统?」
    见家中护卫们和楚越的亲兵瞪眼瞪到都快瞪出血丝了,司徒延卿淡淡启唇道,脱口的话语虽是让自己人退让,显现的却是不争一时之气、顾全大局的从容。司徒府的人向来极听这个少爷的话,当下略为后退避了开来,让出巷道让楚府的人先行通过。
    那群亲兵虽觉得这下反倒像是己方没气度落了下乘,可本欲脱口争辩的话语却给楚越的怒瞪逼了回去――对他来说,谁先搬完都是小事,赶紧搬完才是正事。若让他们继续这么耗下去,他得等多久才能大大方方地跟卿卿相好?
    楚越的权威对那群亲兵而言同样不容违逆,是以众人虽有微词,却仍只得认命地继续了已停滞好一阵的搬家行动。
    楚府的车陆续进巷后,司徒府的马车也随之跟了上。想到不久后两人就可以一起进「新房」,楚越忍不住便笑着朝情人一个拱手:「承让。」
    「楚统领不必客气。今后你我便是邻居了,自然得多互相体谅的好。」
    同样以官样文章回了句后,司徒延卿不再多留,在自家护卫的簇拥下朝自个儿的新府邸行去;楚越自也不例外……片刻后,巷前便只留下一众看热闹的百姓,犹在为先前究竟是谁占了上风这点而议论难休。
    争道的问题虽在两人的配合下很快便得以化解,可两人同样出身豪富,这家搬起来自也格外费事。光是将全副家当通通搬进府邸便已耗去了大半天,更别提进一步的整理布置什么的了……当楚越勉强将自个儿卧室收拾得能住人时,早已是月上柳梢头的夜半时分了。可他一来不晓得情人会否留宿新府,二来也估摸着司徒府兵荒马乱的程度绝不会逊于自家,故心下虽十分盼着能和情人耳鬓厮磨一番,却仍只得按捺下刚搬家就改行当夜贼的冲动。
    望着仍稍赚凌乱的屋室,思及日后自个儿就可以省下无数飞檐走壁的工夫直接到隔壁串门子兼偷香,甚至还可以直接把人打包回来,原先正烦闷地把玩香囊的年轻将军立时心情大好,忍不住又跳下床开始收拾起房间来――这屋子以后可是要让卿卿过夜的,自然得多费些心思才成。
    只是整理的工作才刚开头,便因瞧见了内室角落一个颇为陌生的大箱子而为之中断――楚越确信这绝对不是从自个儿家里搬来的家当。可这府邸才刚落成不久,他又是第一任主人,又怎么会……?
    不过心下疑惑归疑惑,以楚越的胆大,自然没怎么犹豫便大步上前一把将箱子掀了开――
    箱子里没有尸体、没有毒药兵器或机关,只有一个十分精致华美、向来被称作凤冠的物事,以及下方整齐叠着、绣工精美的大红衣袍……因而明白了什么,楚越暗赞陛下做事上道,忙搁下手头的事务喜孜孜地将凤冠与霞帔从箱中取了出来。
    但还没等他将那霞帔展开来好好欣赏一番,箱底躺着的一张图纸便旋又攫获了他的注意。明白这定也是帝王的安排,楚越索性一手捧着凤冠霞帔、一手将图纸自箱中取出展开。
    图纸上绘着的乃是他和司徒延卿府邸的建筑结构,类似的图像楚越早在陛下赐府之初便已见过。可不同于他手头上的那一张,这张图上多了道以朱砂勾画而成的线条,连接的却是两府的主屋――也就是二人的卧房。1019
    楚越一时还有些不明白这画究竟在表达些什么,可当他注意到那红线的起点正是眼前这大得有些莫名奇妙的衣箱摆放处,而且箱边还隐隐透出一丝微风后,先前的不解立时转为狂喜,让他差点就想朝皇宫方向叩头大呼万岁!当下也顾不得其它,楚越将手中捧的东西往榻上一搁便即动手研究起箱子来。
    他当年在军中时曾干过不少次类似的活儿,自然很快就找到了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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