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格拉夫眼见札尼尔查消失在风雪之中，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
    他们之前明明在神殿之中商讨这件事，为何主神突然做出决定，并且要帮助异国之人？
    但是，现在不是他在这里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必须奉命尽快将圣女带回。
    “回圣城！”
    “是！”
    很快，这群上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交界之地。
    ......
    上京。
    大战依旧持续，天地异象丝毫未褪去。
    逐渐，风势终于小了一些。
    公孙世龙艰难的睁大眼珠，他的眼眶有些干涩，发胀的瞳孔情不自禁流出酸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意味着战斗即将结束了吗？”
    不仅是公孙世龙，在场的其他人也有相同的疑惑。
    他们艰难的抬起头，朝着天空望去。
    此刻天空上的战斗痕迹已经开始平息，没有之前那么猛烈的对撞。
    “果然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公孙世龙露出苦涩的表情，像他们这种强者，行走在世间之中，已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对他们而言可能不算什么程度的力量，但是对于地下这些人那都是灭顶之灾。
    公孙玄霸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世俗的界限就已经无法去禁锢。
    今日他更加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
    韩帝和潜龙都属于自身力量凌驾于律法之上，世俗的任何条律都无法对他们产生作用。
    纵然想要审判他们，前提是得拥有绝对压制他们的力量，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从今日起，新的历史要诞生了。”
    突然，公孙玄霸颇为无奈的语气，叹了口气。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公孙世龙满脸担忧的看着父亲，父亲愁眉不展的模样让公孙世龙以为父亲遭受了什么伤势。
    公孙玄霸摇了摇头。
    “世龙，我没事，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呢？可以告诉我吗？”
    “倘若一个人的力量凌驾在国家之上，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听见公孙玄霸的问话，公孙世龙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说出这些话语。
    但是，很快公孙世龙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并不傻，相反他从小博览群书，熟读历史，对于古往今来的事情颇有见解。
    当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历史上，上一个做到这一点的人，还是当年的凌九重。
    凌九重率先跨入八品上，在所有人都是普通八品的时候，他一枝独秀，成为最强大的那一个人。
    失去了其他人制衡的凌九重，如同脱缰的野马。
    他的野心随着他的实力的强大也在急速的膨胀，于是他就瞄向了至高无上的皇位。
    这一下，也在当时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便是历史带来的教训。
    然而可悲的事情，人们从历史之中学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之中学到任何的教训。
    公孙世龙明白，父亲这是在担心几十年前的事情恐怕将要再次上演。
    那一年，凌九重灭杀天下的景象历历在目。
    天下混乱，名不聊生。
    一己私欲铺天盖地，镇压在所有无辜人群的头上。
    这一次，无论是韩帝，亦或者潜龙最终获胜，恐怕其未来都是一件无法预料的事情。
    人心本就难以揣测，且无比复杂。
    看似面带和善之人，可能内心一直压抑着黑暗，在某一个契机点的到来全部爆发。
    人心转变，本就在一念之间。
    善与恶的决定，从来是跟随人的天性出发。
    古人有云，人之初，性本善。
    但同时，恶也是同样潜藏在人内心深处的对立面。
    突然，公孙世龙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他盯着父亲。
    “父亲，我相信大佬，他一定不是那种人。”
    公孙玄霸微微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北境之帝能够取得胜利还是未知之数。”
    “更何况，北境之帝真正是什么样的人，你认识的短短时间，就能将他完全的认识吗？潜龙尚且可以用出漫天之计，骗过世间普通百姓的双眼，难道他就不能做到这一切吗？”
    公孙玄霸并不是对韩帝有意见，而是在用一种客观公允的态度阐述着一件冷冰冰的事实。
    纵然将韩帝这个名字换作其他人名字，这个事实同样也成立。
    隔着一层人皮，谁能看清里面的心脏是红色，还是黑色？
    千里高空。
    巨大的爆炸起，三道身影瞬间被轰飞老远。
    由于潜龙最后的时刻，为了自保，强行引爆和守棺老人僵持的力量！
    为此，潜龙身负重伤，但是他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咳咳！”
    守棺老人不敢相信，潜龙竟然如此不要命，拼上双方身受重伤的代价，强行引爆他们两个对峙的力量。
    这一下，守棺老人直接被轰的从高空跌落，猛的撞击在一座宫殿之上。
    这座宏伟壮观的宫殿顷刻间倒塌。
    地上的人抬头望天，感觉就像一颗流星的坠落，猛烈的扎进大地，这座宫殿之下逐渐崩塌，露出巨大的深坑。
    同时，潜龙也朝着另外的方向倒飞出去。
    他的身体同样血色弥漫，守棺老人受到了多大的伤势，同样他也受到了多大的伤势。
    突然，潜龙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他借着这股倒推出去的力量，顺势朝着紫荆城外飞出去。
    虽然他身负重伤，但是这也是绝佳的机会！
    他要赶紧回潜龙府，在他府内的地底下的墓葬群，他要将那些死去的尸体全部调动出来！
    距离月圆之日仅剩二十分钟！
    他需要掐着时间点，然后祭出最关键的紫气大阵，一举冲破九品的境界！
    “韩帝，凌九重，你们给我等着！待我突破九品，回来第一个拿你们献祭！”
    潜龙阴沉着脸，回头扫了一眼另外两个方向的二人，嘴角因为咳嗽不断留着鲜血。
    他强忍着身躯的痛苦，身体用尽全力朝着东城区飞去。
    韩帝眉头紧皱，他凝聚出来的力量尚未轰到潜龙身上的时候，潜龙直接下狠心，竟然选择自伤八百的方式，强行脱离战斗。
    这也让他的攻击落空，同样子韩帝也遭到这股反震力推出去。
    过了一会。
    韩帝稳住身形，缓缓的落在重殿之外，破碎的石板地面之上。
    周围的人看见韩帝降落了，纷纷上前，脸上露出欣喜地表情。
    为首的戈站在最前面，朝着韩帝赶紧开口。
    “帝，你胜利了吗？潜龙他人呢？”
    所有人都在用期待的神色盯着韩帝。
    现在场上基本上就被他们帝军的人控制了，上京卫队因为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这群战士便是失去了战意，皆是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公孙世龙，金松一行人也纷纷上前，赶紧围在韩帝的身边。
    “并没有。”
    韩帝平静的开口，同时眼神死死锁定一道身影离开的方向。
    在其他人眼里，他们的眼睛并不能跟上潜龙离开的方向，所以他们不清楚韩帝究竟在看什么。
    “戈，传我令，清扫战场，任何胆敢反抗的敌人，全部清剿，无需留情。”
    “是！”
    戈受令，直接转身率领一众凌帝阁和云台的高层战将们。
    因为战的失踪，所以戈成为了现场除了韩帝之外的最高指挥。
    他就是内城之中，帝军和组织的最高发号施令者。
    场上有些骚乱。
    到处都是战士走来走去的，空气之中弥留着鲜血的味道。
    不少战士身体残缺，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许多死去的人被堆积起来，找了一个地方就地焚烧。
    上京的上空弥漫着巨大的浓烟，这股焦黑的味道传出十几里。
    因为交战双方的中止。
    这片天空重新恢复了应该有的漆黑景象。
    苍穹之上。
    一轮明月正高高悬挂，凄冷的月光撒在韩帝的脸上，这让韩帝感到一丝凉意。
    突然，韩帝听到旁边有人开口。
    “天，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月亮变成了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