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是有没有必要打的问题。
    大家的命只有一条，不值得和一个变态以命搏命。
    想办法拖住他，等大部队赶到，火力覆盖，将他弄死，任务结束。
    他跑大家就追，他停下来，大家就保持距离。
    不断拉扯，不让他脱离视线。
    黄九龙的情况很糟糕，他不断吐血，是因为苏牧受了暗伤。
    再消耗下去，他今天未必走得脱。
    而一旦被特事处抓到，会是什么下场，他其实也可以想到。
    真讨厌啊，既然摆脱不了，那就都杀了吧。
    他忽然转过身，直面苏牧四个人。
    苏牧立刻摆出戒备状态，另外三人举枪瞄准。
    黄九龙用意识搜寻，在五米范围内，没有找到任何可控制的纸张。
    黄九龙的能力和韩蓉蓉控制钢笔的能力不同。韩蓉蓉的能力是操控物体，铅笔、钢笔、橡皮泥……只要不太重的物体都可以。
    黄九龙的能力只针对纸张。
    他随身携带一副扑克牌，但因为刚才和苏牧打斗的时候，扑克牌消耗干净，身上也没有了备用品。
    苏牧隐约察觉了这一点，悄悄缩短与黄九龙的距离。
    黄九龙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叠钞票，挥手抛在空中。
    钞票飘飘摇摇落下，足有几十张。
    大家都困惑了，难道黄九龙的能力就是撒币嘛。
    忽然间，正在下降的几十张钞票忽然停住，以黄九龙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就这样凝固在空中。
    像是空间突然摁了暂停键。
    钱，自然也是纸的一种——有钱人不是常说嘛，钱多得像纸一样。
    现在正经人谁带现金啊，果然，黄九龙不是啥正经人。
    下一秒，空中悬停的钞票忽然裂开，分成无数小纸片。
    每一枚都只有指肚大小，漂浮在黄九龙周围，像一只只红色蝴蝶。
    他咧嘴笑了，忽然窜了过来，身周的红蝶也变成一柄柄旋转的刀片。
    “你们……拦得住我嘛。”
    砰砰砰三声枪响，黄九龙躲到了射击的死角。而其他人，已经没有开枪的机会。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纸片割破了持枪人的手腕，三人同时被下了枪。
    他们捂着手腕，血不停流出，脸部表情扭曲变形，已经变得苍白，因为疼痛，身体忍不住跪在地上。
    黄九龙放声大笑。
    他忍不住想起当初觉醒能力的过程。
    曾经在公司的工作，只是普通职员，最卑微的那种。每天打印文件，再把废弃文件丢进碎纸机，日子枯燥且无聊。
    直到有一天，他因为失误，把一份重要文件丢进碎纸机。
    然后被领导劈头盖脸的大骂，还威胁要开除自己。
    那天晚上，黄九龙一个人留在公司，守着一堆碎纸，心里想着，能把它们复原就好了，能复原就好了……
    然后，他就觉醒了能力。
    后来，他才知道，再重要的文件，电脑里也是有备份的，重新打一份也就是了。
    领导发这么大火，是因为他刚刚被大老板训了一通。
    你看，小人物的悲喜是没人在乎的，平时是一根草，随随便便就能踩一脚。
    想不被人踩在脚下，那就努力往上爬，成为一个大人物。
    举足轻重的那种。
    现在，他已经做到了。
    整个寒城，出动特事处所有人手逮捕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重视。
    现在，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其他人的生命，看着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这种感觉，如饮美酒一般畅快。
    “痛嘛，痛就对了，弱者，就该匍匐在强者脚下。”
    他大笑一声，操控碎纸攻击地上的三名伤者。
    轰。
    一个拳头砸了过来。
    普通一拳。
    苏牧从背后发动攻击，拳锋砸散纸蝶，抓住黄九龙的衣领，狠狠往后一拽。
    黄九龙摔在水泥地面上，脑袋磕了一下，后脑渗出鲜血。
    苏牧的第二拳头砸了过来。
    黄九龙操纵纸蝶，向苏牧蜂拥而至，苏牧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黄九龙趁机爬起来，想要拉开与苏牧的距离，发现苏牧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就算闭上眼睛，他也没有松开手。
    “混蛋。”
    他继续操纵纸蝶，一片片碎纸，不断刮在苏牧身上。
    苏牧因为脑钻石口服液，将金刚不坏提升到第二境界，勉强能够挡住纸片的攻击。
    但脑钻石口服液是有药效时间的，而他的精神力，也并非取之不尽。
    这些碎纸片，实在是太难缠了。
    如果自己有一把火就好了。
    苏牧忽然发现了黄九龙的弱点，那就是他怕火。
    可自己并没有掌握火焰能力，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苏牧并不抽烟，怎么会有打火机。
    熬夜、多吃垃圾食品、抽烟喝酒、多交女朋友。
    自己只有抽烟和多交女朋友没有做到。
    如果自己也抽烟的话，身上肯定会有打火机，就能破掉黄九龙的最强攻击手段。
    韩月老师没有骗我啊！
    这真的可以变强。
    但是自己偷懒了，自己没有完全按照韩月老师的吩咐做事。
    人呐，真是一点懒都不能偷。
    同时，也提醒苏牧：
    抽烟有益健康。
    苏牧身上的金色在缓缓褪去，高峰过后，虚弱感便涌上心头。
    黄九龙察觉到，苏牧禁锢的力气不像之前那样大了。
    他哈哈笑出声来，挣脱苏牧的束缚，从地上爬了起来。
    伸手一挥，空中的纸蝶组合成一柄刀，向苏牧斩了过来。
    现在，苏牧已经没有不破防御。
    机动车的轰鸣声，一辆白色家用车疾驰而来，老四从副驾驶探出头来，冲黄九龙开了一枪。
    老四知道自己的读心术没有啥战斗力，于是苦练枪法。
    不过在高速移动的物体上射击目标，他的枪法也不靠谱。
    黄九龙一分心，浮在空中的纸刀散去。
    老四从车上跳下来，冲黄九龙连开两枪逼退对方，道：“老三，没事吧。”
    “还活着。”苏牧浑身虚弱不堪：“他很强，你小心。”
    老四点点头，眼睛盯着黄九龙，忽然道：“你想从左边攻击我？”
    黄九龙一怔：“你能够预判我的攻击。”
    “哈哈哈。”
    老四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