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锦和天戮是一个人？”
    “真相如你所见。”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因为我是唐锦，以后要习惯我的无所不知。”
    “……为什么要揭穿我，还……还……”
    “这并非儿戏，而是我为天戮座下引渡首与暗灵山大管家这两重身份给你的测试，综合考验你的抗压、应变、悟性、判断、牺牲、信仰、血性等方方面面，你让我满意了，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后，你就是我黑暗面的大管家了。”
    “……为什么，会是我？”
    “因为我判断你适合。”
    “…我，只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本来在教内卧底得好好的，突然暴露了所有的身份，突然就要死了结果又没死，最后还，像是被选上了似的，就被征召着去当…当你的管家。”
    “人之常情，不过我觉得我不需要做你的开导工作。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我尽力接受，可是，撒朗这边怎么办？还有冷爵？”
    “在这两个人手下做卧底对我并没有什么帮助，我都能看得穿他们，等你接手了引渡首的工作，就知道现在其实是我们在牵着撒朗走。”
    “…有些难以想象。”
    “参考一下刚才的事情呢？”
    “好吧，我愿意相信。”
    “很好，待会传最后一段信息给撒朗，让她知道蓝蝙蝠被天戮抓住了，至于她怎么想那就是她的事情，之后你就准备去暗灵山，我们的对手，并不只是红衣主教或者说黑教廷，要有心理准备。”
    “嗯，我明白了。”
    “最后还是说一句，没有发挥价值便结束的卧底旅途其实有点让人为过去不值，但我为你的付出予以肯定，让我认可的人并不多，希望我的认可能给你一点鼓励。”
    “谢谢公子。”
    “叫公子……也行吧。那么，给你留了电话，你身上有我留的空间标记，有事再找我，好好休息，回见。”
    ……
    蓝蝙蝠看着唐锦直接消失在自己眼前，眼神已经恢复了镇定，心中却仍然余震不平。
    刚才那次空间攻击的疼痛还在身体中停留，嘴上还留着刚才狠狠咬他手指咬出来的血迹。
    然而回想起来，这一天的经历真的和做梦一样。
    白天那个被自己认为是轻浮之人的军首学生，在刚刚短短的半小时内，给了自己多少次震惊与震撼。
    所以，他是那个时候就识破自己了吗？
    蓝蝙蝠不知为何，浮起了笑容。
    所以和自己发展一段超越友谊的关系，是指现在这样？
    看着手中盖上军部大印的征召令，蓝蝙蝠不知道是该为自己荣幸还是其他。
    不过多想一想就觉得确实是荣幸，经过刚才的交锋，再加上她自己的判断，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新主人，到底是一个何等的人物。
    看着征召令上自己的代号，审判会蜂刺，蓝蝙蝠感慨良多。
    最后，蓝蝙蝠将大拇指含在口中，沾着鲜血，她将大拇指按在了自己的名字上面……
    ……
    魔都，崇明县的某个别墅内。
    派遣门徒战鬼去博城取地圣泉的撒朗，此时在确认崇明县这一条最关键的逃离通道。
    崇明县由她的学生芳少俪经营多年，是一个隐蔽而安全的据点，也是撒朗预计在实行完计划后突出重围的第一选择。
    本来逃离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同时战鬼也传来了拿到地圣泉的好消息，撒朗的心情难得还不错。
    因此当颜秋将蓝蝙蝠的第一次传信给到撒朗时，虽然没有获得什么非常有用的信息，撒朗也并无不满。
    没什么信息其实才是对的，这符合她对天戮的判断，那个追逐她踪迹妄想与她一较高下的蓝衣执事，根本就不知道她真正的落脚点在哪里。
    她估计那次天戮使唤那些君主也不过是达成了什么临时的协议，只能狐假虎威一次，然后就想靠着与自己较量的方式继续坐实与抬高他的身价。
    不过她可没工夫陪一个比自己层次低的蓝衣执事玩博弈游戏，取一个地圣泉都派了手下的两个门徒前往，这已经是撒朗对这个挑衅者最大的尊重了。
    当她完成了自己的盛典，唤醒亡灵帝国，并让一座超大型城市古都为之献祭时，世人自然知道什么是红衣主教真正的位格。
    而就在撒朗在心中将对天戮的警惕调低之时，她又看见颜秋走了过来，只是这次她的脸上满是严肃，一看就不像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颜秋走到撒朗的面前，将一张打印的纸条递给撒朗，并开口道：“来自蓝蝙蝠那边通信渠道的第二次信息。”
    撒朗接过纸条往上一看，瞬间皱起眉头。
    纸条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食言的代价。——天戮”
    怎么可能？
    看到纸条的一瞬间，撒朗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闭上了眼睛，向后倒坐在自己的座椅上，过了许久都没有平复下心情。
    一是因为如果蓝蝙蝠真的出事了，她很有可能要失去这个在所有门徒中她期待值最高的学生了。
    蓝蝙蝠的聪慧与机敏撒朗一直很认可，她的这个学生是有灵性的人。
    只是撒朗也知道，在黑教廷里，越是在如此污浊的环境里都能保持这份灵性的人，就越有可能有一些根深蒂固在心中的坚守。
    因此她一直在循循引诱，不管是让蓝蝙蝠去冷爵那卧底，还是说这次去博城，她都是在利用蓝蝙蝠智慧的同时，希望将她真正牵引到自己这边。
    然而，蓝蝙蝠却在博城这步本来十拿九稳的棋里栽了……
    除了对蓝蝙蝠的惋惜，撒朗实在无法想象，天戮到底是怎么捕捉到蓝蝙蝠的踪迹的。
    又过了许久，撒朗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颜秋，帮我找九婴，让他和天戮递话，将蓝蝙蝠换回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然后，这次的盛典加速的同时，我们完全隐于幕后，凌溪的身份不要了，天戮有暴力试探的可能，古都盛典那天让虎津准备以身传道，听明白了吗？”
    颜秋轻轻低头，脸上的神情因撒朗清晰的安排而舒缓了许多，这就是她的主人，永远冷静、智慧、迷人。
    “谨遵您的安排，撒朗大人。”
    ……
    地圣泉被盗的第一天过完，什么关于劫犯的线索都没有，基本也就宣告了追回的可能。
    这是一个噩耗，不过在事实面前众人也只能接受下来，并处理善后事项。
    而首当其中的，便是今年本应该为博城难得一见的天才莫凡准备的那份地圣泉修炼机会，现在没了，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天生双系潜力极大修炼速度又快的天才，众人都一致认可是不吝培养的，地圣泉没了也得为其提供差不多价值的奖品。
    最终，众人达成一致，为这个难得的天才凑足一份凡品星尘魔器的钱，最终买了一份凡品星尘魔器给莫凡。
    星尘魔器可以持续使用，虽然对突破中阶帮助不大，但涓涓细流也能汇成江海，与一份地圣泉比起来也算是价值相近各有优劣了。
    结束了穆家的成人礼，地圣泉被盗事件的讨论也渐渐平息，接下来就是全国的升学考试了。
    多了莫凡这么一个天才，博城的大人物们都对这次的考试抱有期待，希望莫凡能够一鸣惊人，为博城赢得一些声誉。
    而唐锦与穆宁雪，自然是早已不在博城了。
    唐锦将穆宁雪送回杭城后，主要与蓝蝙蝠待在暗灵山的老巢，一边让自己的引渡首熟悉手下的势力与格局，一边耐心地观察中原这块，尤其是古都相关的动静。
    唐锦其实并不确定撒朗是否会提前踏出这一步，他只是所有准备都做好了。
    如果撒朗仍然能够沉得住气，顶得住天戮时不时的骚扰，顶得住国内大环境下不友好的压力，那他也没辙。
    虽然按他的规划，是得在古都之后，才能开始自己对整个华国内部的治理与统筹。
    但古都之事若是仍然在原世界线的那个时间点，他也只能先以魔都为中心点做一些基础工作了。
    不过，一个月以后，唐锦安排在敦煌的眼线提供了沙惘河这一阵比平日躁动的信息。
    当时唐锦带着白魇魔之王一起赶到了现场，通过对空间能力的识别，唐锦心中顿时明了了。
    煞渊，开始漂移了。
    那么，离他与撒朗在古都会面那天，便真的不远了。
    整个暗灵山的势力随之开始动了起来，唐锦也在这一段最后的准备时间完成了各种预案的确认。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方案，就在他将自己的材料都准备齐全，打算去说服自己的老师时，却意外地先收到了来自老师的通信员，他非常熟悉的少将元庆风的电话。
    接通电话，元庆风开门见山：
    “唐锦，之前的恶魔实验不及预期，首长想过线实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