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转移阵地
如果有人问张健,他现在的日子过得是否舒心,张健肯定是会点头说“是的”。虽然住在小隔间里,穷困潦倒,伤口偶尔还会作痛,但是至少现在,张健走在大街上不用绷着一根神经,担心突然有人冲过来给自己一刀了。
经历过生与死的危机,才能意识到,以往这种安宁和平的生活是多么可贵。而且,虽然张健现在的生活困苦了一点,但是至少那能看到一些希望,单从这一点来看,张健现在的人生,比之前朝九晚五的时候,其实还要好一点呢!
当然,现在的张健,也并不是没有遇到烦恼和阻碍——书店里的书虽然多,但大多是有塑料封皮的,张健买不起,当然也就没法拆开来看,只能在剩下的书中找有价值的,这样一来就要额外耗费时间,而且最后找到的书还不一定称心,毕竟张健不是学习的机器,他也是有爱好和偏向的。在书店呆了一下午,张健就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地方有大量的书,免费或者话很少的钱就可以看,而且种类齐全呢?
图书馆!
因为住的地方偏远,张健想要去市图书馆需要走很远,但是并不是没有替代手段,张健住的地方离c市的xx大学很近,就两站地,而且x大作为重点大学,藏书量甚至比市图书馆还丰富,所以张健很快将目标锁定为了这里。早上七点多,公交车还没运营,张健直接走着就到了x大的西校区,但是到了图书馆门口,张健却又犯起了难来——x大的图书馆毕竟是面向学生和教职工的,张健没有校园卡,当然也就进不去。而在x大,张健认识的人也就孙嘉怡一个人,可问题是,张健认识她,她却不一定认得出张健,而且张健也不想在和这个人有任何牵连,所以他现在只能另想办法。
“这位同学!”张健看到有一个男生正在往图书馆里走,连忙上前将其拉住,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借校园卡?”男生皱眉。
“没错,进去的时候让我刷一下就行,我就在里面看,不用你的卡借书。”张健说道。
“那好吧。”对方点点头,帮张健刷了卡。
两人进了门,没走几步,张健却又再次开口:“同学,你每天早上都会来图书馆吗?”
“差……差不多每天都来吧……”对方有些心虚地说道,“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既然你每天都来,那你能不能每天都帮我刷一下卡。”张健问道。
对方:“……”
“当然,不是白让你帮我,你看这样,一个月,一百块钱怎么样?”张健见对方犹豫,连忙开口说道。
“这个……”
对方陷入了摇摆不定,张健见状连忙趁热打铁,“我知道钱不多,但就是那么个意思,而且也不会太麻烦你,最多就下一趟楼的功夫,你想是不是?顶天了也不会超过60次,帮帮忙好吗?”
“那好吧……”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张健的请求。
自己装的逼,就算是跪着,也要装完。这名男生的情况和他说的不同,平时也就是三天两头来一次图书馆,但是说出去的大话没法收回来,而且想到一个已经毕业的人还能这么勤奋,自己没道理比对方差!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下来。因为这事,x大的物理系后来出了一个学霸,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和张健没有什么关系。
从电梯里出来,张健差点呆立在门口,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公共场所,才没有作出这么惹人厌的事情。缓步向前,张健走入了一片书架之中,入眼全是蓝色和黄色的光芒,不发光的只是少数,和书店那种少数才发光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差别,就好像是一沓散乱的毛票和成捆的粉红色票子一样,给人带来的冲击,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好吧,这个比喻是庸俗了一点,不过张健本来就是一个俗人,他承认自己来看书,是抱着某种特定的目的的。不过张健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现在都这样了,要是还有人和他讲什么格调与情操,张健绝对糊对方一脸!
图书馆的三楼,是中外文学区。张健以前不是没来过图书馆,张健知道通过阅读提升写作能力,并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需要花费的时间,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好在张健现在具有了快速阅读的能力,厚厚的一本书,一小时就能读完,平均一下,一天十本左右不成问题。而且张健还不止是读,他同时也在分析,了解作者的修辞技巧与故事情节的安排,他在学习!
读书成为了占据张健最多时间的活动,一天六七个小时,除此之外,占用张健时间最多便是去饭店当钟点工。
饭店的老板姓刘,今年48岁,张健叫他刘叔,刘叔和刘婶干餐饮快三十年了,这才在离大学不远不近的地方买下了一个两间房的店面,因为手艺出色,加上面向学生的价位,所以这两年来这家小餐厅积累了一些口碑,每天都有不少常客。至于那个服务员,姓李,是三四个月前老两口在当地雇的,和他们两人没什么亲属关系。老两口本身有一个儿子,今年也快三十了,在外地成了家,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老两口觉得自己还不算老,这边的营生当然也就没停下,不用儿子儿媳妇养,还能帮衬那边一点。
在这个国家,这样家庭状况其实还挺常见的。顺便一提,姓李的女服务员是有男朋友的,也是本地人,关系好不好张健不知道,但反正他是没有掺和一脚的兴趣。
有些人觉得自己以前生活的环境里,可供选择的目标太少,所以自己才一直是个单身,这个时候要是变换一个环境,自己的机会可能就来了。但是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完全只是错觉。就算换了一个环境,身边换了一批人,张健依然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说多了都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