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吃错什么药了。”
    看着蛇眼族老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雅昭也忍不住面露古怪，下意识的回头看着道玄，不得不说，对方跟之前的确是判若两人。
    “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雅昭有些迟疑。
    “也没做什么，仅仅只是让他多去看了几本书，增长一些见识，毕竟知识就是力量。”
    道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做太多事情，仅仅只是顺其自然罢了，对方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自己的决择。
    “少来了，身为一个怪物，搞破坏不就是它的主业么？他还会去看什么书啊。”
    蝶用质疑的目光打量着蛇眼族老，对方一副智者的样子，全然没有任何怪物的暴躁气息，也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他这副样子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请完全放心，我对于杀戮没有任何的兴趣，这一点雅昭阁下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
    蝶的话音刚落，蛇眼族老便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并扭头微笑着看向了雅昭。
    虽然他这副面孔的确是丑陋到不行，但也的确是可以让人看得出来，他是在笑。
    雅昭沉吟片刻，也不得不点头承认，“的确，别看这家伙似乎长的很唬人，但其实却连一只猴子都打不过。”
    “真的么？”
    蝶对此依旧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雅昭阁下这么说有些不太准确，那可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它的实力已经足以比肩天守阁楼的精锐武士了，头脑更是比一般人都要灵活，若是真有需求，让其担任一员大将，那也未尝不可。”
    蛇眼族老很快便又从雅昭言语中找出了漏洞，进行了补充，表示自己的实力虽然很弱，但也没有那么弱。
    若是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苇名想要无任何损耗的拿下他，那至少也得出动一名七本枪吧？
    “让猴子担任大将？你这家伙还真是敢开口啊。”
    蝶顿时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吐槽。
    这番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真以为大将有那么好当么，随便找来一个人都能担任这个职位？
    以前讨论起大将的人选，那最起码还是在精英人员当中筛选，哪怕是次了点，但那好歹还是个人，现在又是怎么了？连人都不考虑了么？直接开始上猴子了。
    是那些伍长不配？你把外面那些足足当了半辈子副将，连大将头衔都未曾有过的人放在眼里了么？你礼貌么？
    “没办法，事实如此，以人类血肉之躯，想要成为一方强者，实在是太过艰难，除非是有着像雅昭阁下这种惊才艳艳的妖孽天赋，或是苇名众首脑一心阁下的强大实力，不然一般人根本没可能实现永生与超脱。”
    蛇眼族老一席话讲了出来，让蝶有些迟疑了，雅昭听了后也没去反驳什么，因为对方说的也是很在理的。
    一心的强是真的强，而他的强，除了天赋以外，还有就是开了作弊器。
    一般人撑死也就是个七本枪水准了，之前号称是打遍战国无敌手，天赋异禀的巨将田村，也仅仅只是凡人的巅峰。
    再想要往前更进一步，那还得开挂外加磕了药，开启异端之力。
    “所以你还是没有放弃追求想要进化成为神灵的幻想么？”
    雅昭看着他如今的模样，询问道，“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越来越想人了。”
    不仅拥有着人类的躯壳，还拥有着四肢，就连尾巴都没有了。
    除了顶着一个怪物的脑袋，整体看上去就像是退化了一样，不伦不类。
    “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在进化的道路上，也并不是非要在怪物的途径上越走越远。”
    蛇眼族老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翻阅了无数的书卷，从中体会到了世间万物发展的心酸和艰难，也学习到了许多丰富的宝贵知识，让我从中找到了另一条路，但是这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这一点，我也应该多谢道玄阁下，若是没有他指点迷津，并帮我体内的异端之力抽离出去，我现在恐怕还一心沉迷在幻想当中，不可自拔，也没可能走的通另一条路。”
    说到这里，蛇眼族老也用感激的眼神望着道玄，而对方仅仅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那么优秀。
    “说来说去，其实你就是把属于白蛇神的异端之力给剥离了是么。”
    雅昭若有所思，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是因为发现成神太过艰难，很难从中蜕变成为完美的生物，而白蛇神的异端之力虽然帮你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但是反过来看，却又间接的成为了你的负担，阻碍了你前进的步伐，对么？”
    人类就是人类，怎么可能会直接蜕变成为怪物，甚至是进一步成为巨龙。
    没有更高且更纯粹的异端之力作为底蕴，根本没可能更进一步，因为坛子贵人能够成为鱼王，是因为他原本就可以从鱼王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可以依靠那些东西，把自己变成新的鱼王。
    这也可以将其看成是一个轮回，周而复始，鱼王变了，却也没变。
    但是蛇眼族老却跟它们又不一样，白蛇神的高度已经是上限了，就连白蛇神都没有达到的成就，仅仅只是依靠从对方那里获得的异端之力，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成功。
    到头来，突然发现自己前方无路可走，怕不是即浪费了时间，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是被异端之力折磨到发疯。
    对方现在主动摆脱了异端之力，仅仅留下了属于智慧的慧根，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属于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择。
    果然，聪明人跟聪明人凑在一起，也总是会摩擦出非同一般的智慧火花。
    假如蛇眼族老跟他在一起，他只会想方设法的从对方身上挖走需要的东西，榨干他的利用价值，而道玄则是会选择从另一个方面下手，跟他进行合作，互帮互助，共同进步，说到底，还是思维模式的不同。
    他是剑客，追求的就是以杀止杀。
    而道玄是医师，讲究的是能救便救。
    蛇眼族老跟道玄在一起，也的确是可以得到善终。
    雅昭看到了这一点，也彻底的放轻松了，在这件事上，道玄明显是能够比他处理的更好，也很适合做这种事。
    只是唯一让他有些疑惑的是，那么一大坨东西从蛇眼族老身上挖出去，难道就没有半点影响？仅仅只是蜕化成为半人半怪物，保留了慧根这么简单？
    抽离出去的异端之力，也就是那些龙角的金色液体，又去了哪里？
    雅昭百思不得其解，也向道玄发问。
    道玄对此也是不太了解，只是回答道：“在征得同意后，我只是取走了一些液体，用于研究净化水上，剩下的倒是没太在意，应该全都在族老那里。”
    雅昭又回头看向了蛇眼族老。
    “是在我这里没错。”
    蛇眼族老点了点头，看着几人，转身从柜子后面的隔间中，取出了一个盆栽似的绿色植物，“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走另一条路，那么之前想要依靠龙角去进化成为神灵这件事，便主动放弃了，彻底抽离出来的精血，也被我用在了更需要它的地方，你们看，这便是我的新成果……”
    说话间，将盆栽搁置在桌子上。
    几人一眼望去，枝繁叶茂，盆栽的枝干约有拇指粗细，却犹如老树盘根一般，稳扎稳打，上面长着碧绿碧绿厚实的叶子，脉络也是清晰可见，里面好似是流淌着浓稠的血液般，还生长着花骨朵。
    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甚至是垂涎三尺。
    “这种味道……”
    雅昭对此略有吃惊，看着这个盆栽生长着的怪异植物，很明显是散发着之前那种金色液体的香味，而且更加浓郁了。
    “这是我用心血培育出来的树，我把它叫做龙血树，当然，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它也并非是真的龙血培养的，毕竟我的龙角还没有达到那个神奇的地步。”
    蛇眼族老一脸的骄傲，继续介绍道：“但是拥有了龙角精血的它，却也并不是一般的果树，而是可以结出拥有像龙角一样金灿灿果实的神树！！”
    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蛇眼族老开始了描述，越说越玄幻，越说越离谱，“它的果实不仅拥有着可以让野兽开启灵智的作用，甚至还可以伐毛洗髓，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变成真正的天才，在拥有强大体魄的同时，学会剑戟技艺也是信手拈来，还可以给人延年益寿，虽然没有办法达到长生的地步，但是却能够做到缓解病痛，根除病症，医治病患，多活两三年。”
    “集世间一切智慧渴望于一体，它简直就是在世的涅槃神果，唯有神灵才可以有资格享用的梦幻果实。”
    蛇眼族老一脸的热切，展望未来，“相信在未来的不久后，这种果实的诞生，也将会带给苇名一次新生！而我，也将名留青史，不，只需要多吃一些果实，我甚至可以达到永生的境地！！”
    “……”
    雅昭三人听了蛇眼族老的描述之后，也是面面相觑，面色古怪，“这玩意儿听着怎么感觉这么邪门。”
    道玄砸吧砸吧嘴巴，“好家伙，这东西比我之前在天守阁楼藏经阁里摸索出来的噬神丹药还要变态，跟它一比，我感觉那种用小小神灵作为药引制作出来的噬神，简直是弱爆了啊……”
    什么可以吊着一口气，满血复活，使用小小神灵作为献祭的神药。
    跟尚未出世的龙血树果实一比，简直就是只能用两个字描述，垃圾。
    “你还藏了个噬神？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雅昭一听这话，注意力也完全没在龙血树上，而是扭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吃独食是吧，有好东西不拿出来，自己藏着掖着？”
    他老早之前就很想要得到一颗噬神，眼馋它的变态药效，堪毕竟称是第二条命，但是私下里找了好几次，也愣是没找到任何的踪迹，仙峰寺的那颗也不知道在哪里，想着可能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缘分，再加上也不太需要了，他索性就没再去找过了。
    但是现在看来，感情苇名遗留下来的那颗噬神，是被你给捷足先登了。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竟然还有私心。
    道玄顿时就有点尴尬了，轻咳一声，连忙为自己进行辩解，“我跟你们这些变态又比不了，你本身不仅实力强大，还拥有着异端之力，又不惧怕死亡，我可不行，万一碰到了强敌，我死了怎么办？”
    “没可能的，你又不去外出打仗，这种东西就应该给需要它的人。”
    雅昭立即反驳了一句，又直勾勾的看着他，想要表达的想法，不言而喻。
    “看什么看，你又用不上它，给你都是浪费了，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道玄原本还有点心虚，但是很快就有点被逼急了的样子。
    两人开始了斗智斗勇，为了争夺噬神你一句我一嘴。
    “我当然看不上这种东西，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保命神药，我拿去给蝶或者是永真用也行啊。”
    雅昭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蝶顿时便被感化了，柔情蜜意的看着这个男人，你人真好。
    好啊，拿我的东西去给老婆送礼？你好大的官威啊，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雅昭你变了！
    道玄气急败坏，顿时就有点心塞了。
    蛇眼族老面色复杂的看着你争我抢的二人，外加一个陶醉其中的女人，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龙血树，叹息一声。
    就不能来个懂他的人么？
    他都培育出这种宝贝了，也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在你们眼里还比不上一颗丹药？你们就算是夸夸他也行啊。
    蛇眼族老跟他的心血之作，就这么被无视掉了，倒也不是看不上，而是目前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吹嘘出来的，等真的有一天开花结果了，再来研究它也不迟。
    争吵到了最后，道玄还是妥协了，雅昭也如愿以偿的从他那里得到了赠送噬神的允诺，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送给蝶的，而是以生日贺礼的方式，转手赠送给永真。
    毕竟这种珍宝实属是难得一见，对方总有一天也能够用得上，当然，用不上是最好的，反正又没有保质期，在手上珍藏着也行，而且也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雅昭的如意算盘打的简直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