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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容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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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住缰绳,马还没站稳,容郅就已经迅速跳下马背,疾步跨过地上横着的几具尸体,急急走到楼月卿面前,看到她,原本,他应该欣喜的,毕竟,他自昨日开始,就一直在担心她,生怕她真的出事了,虽然他知道,她不可能被埋在废墟底下,可是,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他一出羌族,就什么也不管,立刻北上寻她,如今见她安好,他本该高兴,但是,如今,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爱玩爱看就来网……
    因为楼月卿身上的血迹,刺痛他的眼。
    刚才的打斗,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伤口从何而来。
    因为她被砍这一刀的时候,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的眼神,是心疼,自责,愧疚,还有,后怕。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楼月卿脸色有些苍白,紧紧的捂着肩头,指缝中,还有血流出,然而,她没在意,只是看着他,嘴角一扯,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别担心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是,紧拧的眉头和额间的汗滴可以看出,伤口很痛。
    容郅薄唇紧抿,拳头紧握,咯咯作响,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群黑衣人,还有被黑衣人保护着坐在中间抱着一具尸体的长公主,眼底陡然升起一股慑人心魂的寒意,杀机顿起。
    他留下一句话,就提步走向那些黑衣人的方向,仿佛带着排山倒海的怒意,杀气腾腾。
    这句话,是对莫语说的:“先帮你主子包扎伤口!”
    随他而来的冥夙等王府的暗卫亦随之而上。
    楼月卿被莫语扶着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两瓶药。
    像她们这样的人,时常游走在刀口上,出门在外不管去做什么,都会带着疗伤的药,以防万一。
    倒出其中一瓶的药丸给楼月卿服下,这才打开另一瓶,然后小心翼翼的撩开楼月卿肩头划破的衣物,因为伤得很深,所以,流了很多血,导致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了,本来就很痛的伤口,被莫语触碰到,楼月卿倒吸了一口气,本来就蹙着的眉头弄成一团,额间浸出滴滴冷汗,可见真的很疼,只是,她一直咬着牙关忍着,不吭一声,任由莫语折腾,只是看着前方混乱的打斗。
    就在她前面,一场杀戮正在进行着,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旷的荒原上。
    看着容郅手法狠辣毫不留情的杀死一个个黑衣人,楼月卿知道的,容郅生气了,或者说是怒不可竭,所以打杀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她也没想让他手下留情。
    他武功自然不用说,他带来的暗卫也都是府中的精锐,战斗力绝对不亚于这些黑龙盾的人,所以,没多久,那些人就所剩无几了。
    看着一地尸体,楼月卿神色有些复杂。
    然而,就在一片他们打得正激烈时,许是见他们的人一个个的死在容郅和那些暗卫的手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四个黑衣人立刻带着长公主和元绍衍的尸体,往他们的马那边走去,似乎打算趁乱逃回白兰关。
    楼月卿看到,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好似心有灵犀一样,容郅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将剩下的几个人留给王府暗卫,纵身一跃,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所以,那些人被拦了下来。
    容郅站在那里,看着那四个人,看着他们后面的长公主,看着那张和楼月卿极度相似的脸,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去路被堵,四个人立刻机械性的挡在长公主跟前,其中一个转头对长公主说了一句:“公主快走!”
    说完,四个人齐齐挥着攻向容郅。
    长公主见状,自然是立刻扶起元绍衍的尸体,绕开他们,往不远处的马那边去,然而,即便是逃命,她也没有放下元绍衍的尸体。
    但是,她还是没能跑得了。
    因为冥夙解决完了那些黑衣人,已经先一步挡在她前面,彻底堵死了她的去路。
    长公主看着挡在前面剑指着她的冥夙,一张堪称绝色的脸霎时惨白,绝望顿时涌上心头,一个后腿,两步踉跄,加上扶着一具尸体又那么重,身子一歪,她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元绍衍的尸体,也倒在一边。
    看着遍地尸首满地苍茫,长公主一脸绝望。
    打斗声停止,容郅丢下最后一具尸体,提步,跨过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走向被堵在那里求生无路的长公主那边,脚步沉重,见他过来,冥夙放下剑,退开一步,只见容郅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地上的长公主,面无表情。
    楼月卿见他这样,以为他是要杀了长公主,蹙了蹙眉,叫了一声:“容郅!”
    容郅看了过来。
    楼月卿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包扎好,肩头上,是莫语从她的衣裙上撕下来的布简单缠绕,很是粗糙。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也只能这样了。
    楼月卿挣扎着要起来,只是肩头伤的重,左手动不了,所以,她很是吃力,莫语连忙扶着她起来。
    见莫语扶着楼月卿过来,容郅蹙了蹙眉,立刻朝她那边去,从莫语手里接过她,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长公主那边。
    被冥夙和两个暗卫堵住了出路,长公主知道自己逃不过,也不做无用功,只能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瘫坐在那里,看到被容郅放下在她跟前的楼月卿,原本已经因为绝望而透着一丝死气的眼神,骤然一变,带着浓浓的恨意死死的看着楼月卿,紧咬着牙关,一张精致的脸顿时变得狰狞。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那阴鸷怨毒的眼神,足以看得出来,她对楼月卿的憎恨。
    楼月卿被扶着站在她前面,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恨意,然而,她不在意。
    静静地看着长公主,看着那张脸,楼月卿神色有些复杂,蹙了蹙眉,一阵恍惚。
    片刻,嘴角微扯,她看向手握着滴血长剑的冥夙,淡淡开口:“把剑给我!”
    一字一顿,有气无力,但是,却不容拒绝。
    长公主脸色大变,而在楼月卿旁边的容郅,眸色微动,略有深意……
    看着提着剑一步步走向她的楼月卿,长公主心底陡然一颤,绝望和恐惧笼罩着她,手撑着后面一寸寸往后退去,慌乱无措……
    楼月卿走得很慢,因为受伤,也因为心情沉重。
    楼月卿步步靠近,长公主步步退后,没有人拦着她,似乎,拦不拦结果都是一样的。
    然而,退着退着,后面横着一具尸体,挡住了她的后路。
    看着慢慢走来的楼月卿,看着她站在自己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情绪难辨,然后,缓缓扬起手上那把染满血迹的剑,长公主见状,想都没想,立刻瞪着眼冲楼月卿厉声道:“楼月卿,你……你敢……你要是敢杀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杀了你……啊!”
    话没说完,楼月卿面无表情的挥下手中的剑,几声痛苦的惨叫声响彻这一片苍茫大地上
    排山倒海般的阵阵马蹄声自北方白兰关的方向传来,只见空旷的荒原北边,一片黑影奔腾而来,气势恢宏,仿佛千军万马横扫而过一般,地面上一阵颤抖……
    然而,他们来晚了一步。
    ……
    楼月卿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布置得雅致精致的房间,楼月卿一阵恍惚,随即想起,这里是琅琊峰山谷内她住的房间。
    屋内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鸟叫声,只有她一个人。
    她蹙了蹙眉,正要起来,刚一动,肩头上痛意袭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拧。
    左手动弹不得,所以,她只能靠右手缓缓撑起身子,十分吃力的坐了起来。
    她的伤口都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身上也很是清爽,想来是她昏迷的时候,有人给她擦洗过了。
    只是,容郅去哪了,还有其他人去哪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蹙了蹙眉,然后挪了一下身子,穿鞋站了起来,因为先前失血过多,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浑身没力气,差点站不稳,不过还好,虽然虚弱,也不至于站不起来。
    然而,她刚打算走向门口,容郅就已经进来了。
    见她已经醒来,还站在床边,剑眉一蹙,提步走向她,一语不发,只是将她抱起,两步上前放在床榻上坐着,看了一下她左肩上,再看看她的右手手背,似在查看两个伤口是否有扯到,然后,动作熟稔的拿过床榻里侧的软枕放在她后面垫着,再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
    全程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看也不看她,一声不吭的站起来,提步走出房间。
    楼月卿见他身影消失在门口,一脸茫然,他这是怎么了?
    好莫名其妙!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回来,她皱了皱眉,看着下半身盖着的被子,再看看门口,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他,他就回来了。
    左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盅和一个小碗一个勺子什么的,径直走到床榻边,一手掀起衣袍坐在床沿,然后把托盘放在床头边的楠木矮桌上,掀开盅盖子,一股浓浓的香味顿时弥漫。
    楼月卿闻味道就知道,这是补血滋养的红枣粥。
    容郅吹了一下,觉得温度可以了,就直接递到她嘴边。
    依旧面无表情。
    楼月卿看看他,再看看跟前的粥,神色稍顿,不过,还是张开了嘴。
    味道很好,特别是她现在很饿,嘴里也没味道,吃什么味道都是好的。
    她一边吃着他递过来的粥,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她想说话,可是,又不懂他这是怎么了,一直绷着一张脸。
    没多久,莫语从门口走进来。
    看到楼月卿醒来,她挑挑眉,然后恢复如常,没什么反应,不过也正常,她一向是这个表情。
    “摄政王殿下,这是主子的药!”
    继续喂着碗里所剩不多的粥,容郅只道:“放下,出去!”
    莫语闻言,把药端过来放在楠木矮桌上,然后看了一眼楼月卿,颔首,出去。
    浓郁的药味顿时盖住了刚才的香味。
    喂完了粥,容郅放下碗,又端起冒着热气的药,继续吹着热气喂她,一样绷着一张脸。
    楼月卿受不了一口一口的喝,跟受凌迟之刑似的,所以,直接把药碗夺过,仰头喝下。
    脸顿时皱成一团。
    容郅静静地看着她,不语,待她喝完,接过碗,就站起来打算端着东西走出去。
    然后,刚抬步欲走,袖子一沉。
    他脚步一顿,转头,垂眸,看着抓着他袖口的那只手,莹白如玉,少有血色,手掌上还缠着一圈纱布,因为抓着他的衣袖有些用力,关节泛白。
    他看着她。
    可是,虽然他表面很是平静,但是,楼月卿却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些一样情绪,还有一丝丝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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