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异域,还风情?
卫央不在意什么高低尊卑的规矩,但该到注意的时候他也很在意。
历来规矩,文在东武在西。
生活中也有,当客人拜访时,客面东而主面西向。
如今西陲文臣武将之首,那定是老赵头儿了。
但往下是谁,谁都有自己的看法。
有人说当以老将们为首,可老将们哪一个不是成精的人?
也有人以卫央功大,认为他当为第二。
卫央又不傻,这些必须注意的如果不注意,那会给社会各界传递一个错误的消息。
他走到西边,当仁不让地站在了第一位。
白珺茹蹙眉,郡主锁定乃是卫央为东厢第一,她自当为西厢第一,而后高岚东厢第二。
“这事须听我的。”卫央按剑吩咐道。
众将士迟疑,自北庭赶回的老安拱手道:“朝廷问起来怎么回答?”
恶心就恶心在这了,卫央既有军功过高的事实,又有朝廷封爵更高的地位,他若是在西,那些文臣可有的是理由来寻衅。
卫央道:“那就让他们来问吧,我担心家暴,不成吗?”
“呸!”自校场赶来的小郡主面色一红,啐一口嗔道,“偏你多理由。”
高岚倒是挑挑眉蹦两下跳一下,溜达着到了东边站在了第二位置。
“啊,恭喜恭喜。”卫央忙从袖子里取三钱银子,分两半,一半给郡主,一半给高娘子去,喜气洋洋道,“封侯了,这可是千古第一次女子封侯,你们三呼万岁没?我面朝东方好生跟人家感谢了一番。”
小郡主轻笑,她怎会不知这人的德性。
他感谢?
他定是感谢了老皇帝的祖宗十八辈儿,感谢太祖洪武皇帝定了那么多婆婆妈妈的破规矩。
否则的话他还能念头如此通达吗?
众将士却听得喜上眉梢。
家暴?
懂了!
“家暴不好,啊,但是这个家暴嘛,那就说不得了,请,请,诸位请。”老安连忙往守备的位置上出溜过去了。
将校们眉开眼笑俱赞道:“小官人这个理由着实是再扯淡也没有了。好!”
不怕他胡说,只怕他又看上了什么草原酋长的女儿,乃至瞧上了什么小王子的妃子。
是吧?
这下足以放下心来了。
不片刻,驿馆中歇息的诸将一起过来了。
有义军的韩氏祖孙三代人,有自青海下山的几个千夫长,还有自各城返回的各位守将。
韩老汉精神抖擞得穿着一身皮甲,腰里挂着一把钢刀,但年纪太大,只好坐马车赶到王府,一自三孙俱跟在身后,见众人早到,慌忙下车一路拱手,到西首之后,因他年迈功大,位在诸位老将之下,因此也该站在这里。
有分导军校指引,其余诸人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是一起向前来以军礼拜见,均道:“主公,何不打散义军一部分散于各军?”
卫央不提这个话,旁人也不好提这个话,韩老汉琢磨了数月,总觉着被特殊对待太憋屈,今日他是为此事着重要讲的。
就连赤剌温的人马也打散了重新整编,义军有什么可特殊的?
“待授衔完毕你们自去找朱副总兵问,此事我不管。”卫央道,“韩礼有什么想法?韩阙呢?”
两人都答道:“分到哪里,便去哪里。”
这不就行了!?
青海诸将又前来拜见他,卫央一一问道:“莫日根家的吉雅在做什么?忽雷泰的老婆还是那么愿意只去剪羊毛吗?巴特尔们还没有想好改什么名字吗?”
几个人面色欢喜,一一仔细对答,竟都是最普通的牧民帐篷里的小事儿。
但民生不是小事儿,卫央又问道:“青稞要成熟了,商队的人去用白面换青稞酿酒的,他们有没有巧取豪夺?我记得布日古德最不愿意和这些商人打交道,他想通了吗?有没有互助组的人耐心地做工作?雪山下练武的小鹰,还没有改变要当大侠的志向吗?应该让他多读一些书,大侠不但要能打打杀杀的,更要能懂得侠客的道德,学堂要耐心引导他们的想法。”
将校一一作了回答,无论大小无不详略备至。
片刻银安殿传来鼓声,这是点将鼓三通不到那是要杀头的鼓声。
诸将一一而行,卫央走进大门上银安殿的台阶,回头一瞧却发现锦衣卫的人也跟在队伍的后面。
他们来干嘛?
“不知,只说是奉命来参加,估计是要写报告的吧。”小郡主说道。
入内,老王爷还没有到达,殿内两班人马站着等,这次殿内有仿照朝廷金銮殿内的朝班次序,倒没有明确规定谁必须站在哪里,但按照品级大小,一列一行均有定数的。
银安殿没有高高在上的宝座,那是皇帝才能享受的待遇,只有高地面一尺左右的木台,上有白虎大屏风,前头摆一张巨大的桌案。
老王爷也没有心思搞什么花招,台下分左右两班,中间留出空道,两边的位置比较宽阔,今早已命长随们洒下椅子,前排官帽椅,后排高凳子,大家坐着说话。
卫央看两眼自己要坐的椅子,居于右班第一,超出后头几步,且斜着面对上头。
左班也是如此,不过多了一张,有两张太师椅。
这就尴尬了。
卫央还没长到能坐在椅子上双脚放地上的身高,难不成要他一跃而上出溜而下吗?
“小马扎最好。”卫央不无恶意地猜测估计是老头儿想看他笑话了。
一时片刻,后头传来一声轻咳,赵允伏披挂整齐自左边走出来,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鞑靼服装的女人,很雄壮。
另一个却穿着蒙元朝廷的官服,拉着脸不知谁收拾过。
老王爷出来一看愣住了。
怎地那小子跑西边啦?
“坐,哦,这两位自鞑靼来,意图与我军交好,正好授衔之后说两句。”老头儿回头,“你们也去坐,让小儿辈居于上座,委屈你们了。”
几个副总兵笑道:“那天经地义。”
门外又进来几个扈从者,取两张椅子,想了下,那几个机器险恶用心,竟把凳子放在了卫副将的下首,那两个鞑靼人一看脸都黑了。
威胁鞑靼人?
嗯。
待老头先落座,而后卫央侧过身,请诸位副总兵们先坐,最后自己才坐下,而后将校们一起落座。
破规矩太多!
“废话不多说,既是要授衔,除了个别人,大部分也都提前得知了,今日只宣布。”老头儿挥手,后头走出两排女军,有文工队的女兵,也有军中骁勇善战的女子,今日都穿上皮甲,手里捧着个木托盘,上头摆放着红、白、蓝三色的绒缨。
“宣读名单前,人家来意须先说一下,”老头儿目视方才点过“个别”人,直截了当道,“达延汗之意,乃是与你家结亲,别的先不说,人家提的请你鉴赏异域风情一事,你给人家个回复。”
风情?
还异域?
胡扯!
卫央真有点儿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