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流泪了。
    以前，她也哭过，不过那大多是做给人看的。眼泪，是后宫女人的武器。她一直有很好的利用这种武器。
    可这一刻，不同了。
    元妃第一次知晓，真正的流泪，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又哭又闹的那种，并非真的伤心。
    身体被蚀月神剑刺穿的疼痛，也远不及司衢和晓威儿一家三口，相拥在一起，来的刺痛。
    她明明是他的原配。
    却成了一个局外人。
    司衢似乎也发现了元妃的目光，他松开了爱妻的怀抱，转头，看向元妃，用一种充满看尽世事悲欢的声音，道：“小元，其实，我从没想过要当皇帝。当初，是你们家族，一定要把我推上皇位。他们硬把你塞给了我。我其实，只想做一个普通男人，娶一个妻子，生一堆孩子，快活得、没出息的过一辈子。”
    元妃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微微颤抖。
    嗓子干哑，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的！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当初，他是所有皇子里，最不起眼、最没有志向的一个。可他很聪明，尽管他一直极力掩饰这种聪明，她的家族，看透了这一点，认为他是韬光养晦、深藏不漏，一定要把他给送上皇位。
    有时候，皇位这个东西，不是你不想要，就不坐了的。
    她当初，也是很想当皇后的。
    她的家族，并非七大世家之一。当初，家族想要凭借司衢一步登天，跻身七大世家之一。
    可后来呢。
    晓威儿出现了，她这个原配妻子，只是封了个皇贵妃。
    晓威儿对她的家族，多番打压。家族不堪负重，自动退出了朝堂纷争，被发配到封地去了。
    “我司衢这一生，注定是要负你的了。”
    老皇帝一声叹息，“你的儿子，司邑天。他有任何野心，我不会再管。你们母子有什么计划，我也不会再管。我和威儿，不会再回皇宫。”
    就让外界，当他们俩，真的已经死了吧。
    他也想带着爱妻一起，去过过悠闲的田园日子。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元妃半张着嘴，终究，是一个也没能说出来。彻底输了。
    夫君没了。
    爱情没了。
    爱情？
    多么可笑的字眼啊。
    她这一辈子，有过爱吗？她对司衢，那是爱吗？
    她如此不过一切的，跟晓威儿斗。到底是真的因为爱，还是为了争一口气？
    弥留之际。
    心神恍惚。
    她，自己都已经弄不清了。
    **
    鬼王城。
    化魂池。
    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自池中央，升腾而起。
    方圆三丈的池子，血水沸腾，冲起了九九八十一道水柱，弥漫着极为可怕的能量。
    大地震颤。
    撕裂空间。
    司邑天蓦然间睁开了眼睛，血色的能量，澎湃不止。
    无间鬼王的所有力量，在这一瞬，都被他吸收殆尽，化为己用。
    鬼父的力量，在身体表面，急速流转着，一道道诡谲的血色纹路，缠绕着他的健壮的臂膀，缠绕着他坚实的胸膛，甚至于，在他俊美无双的脸颊上，急速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