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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节 天真烂漫的一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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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一肚子坏水就是这个!”江雪雁笑了起来。
    杨均笑道:“在我的记忆当中,子言这家伙,就被抓住过两次,一次是去挖他叔叔家的地瓜,被逮着了,呵呵,那一次,这家伙挨了一顿好打……”
    江雪雁笑着问道:“还有一次呢?”
    “第二次是被他妈妈抓住的……”说到这里,杨均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不再往下说。
    江雪雁漫不经心的问道:“子言的妈妈应该是位很严厉的母亲吧。”
    杨均摇了摇头:“其实,雷阿姨是个很善良的人,对每个人,都像是亲人一般,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尊敬她喜欢她的人……”
    从杨均的语气和神色里面,江雪雁看得出来,杨均是打心底喜欢和尊敬周子言的母亲,尊敬自己的父母一般,没有半点儿做作。
    只是杨均叹了一口气:“可惜,雷阿姨那么好的人,却……”
    “子言的妈妈姓雷?”江雪雁问道。
    杨均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短暂得让江雪雁都没能捕捉到的异色,淡淡的答道:“嗯,本地人,单传,雷阿姨去了,她娘家也就再没人了。”
    周子言的妈妈于蕾,被吴美仪赶出江家之后,就隐姓埋名,取了“蕾”字的草头,改姓为“雷”,至于名字,则是将本名颠倒过来,用了个谐音“瑜”字,以掩人耳目,所以,杨均也就习惯的叫周子言妈妈叫雷阿姨。
    “那子言的爸爸呢?”江雪雁继续问道。
    杨均眼神里面再次短暂的闪过一丝厌恶,同样没让江雪雁发觉,但语气变得很是深沉:“子言的爸爸在子言出世之前就死了,矿难,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周子言的爸爸是江百歌,但是于蕾隐姓埋名之后,就谎称周子言的爸爸姓周,是死于矿难,多少年过去,这个秘密,也就只有周子言自己知道,杨均等人,自然也就只能按照于蕾的谎称来说。
    江雪雁倒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要弄清周子言的身世,这是吴美仪特别嘱咐过的,现在看来,吴美仪先前得到的线索,应该完全属实。
    上次,吴美仪秘密的调查过周子言的身世,但走的是官方渠道,虽然很完整,但并不具体,这次江雪雁跟过来,自然是要弄清楚这些事情。
    不过,从见到杨均开始,江雪雁已经相信,周子言不折不扣的是从这个大山里面的小院子走出去的。
    至于周子言为什么会有那么惊人的成就,则只能说,周子言打小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别人被抓住无数次,而他,仅仅被抓住两次,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问清楚了周子言的身世,江雪雁又问道:“均哥,那个小婷到底是谁,她跟子言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现在子言都还放不下她!”
    杨均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江小姐是想做子言的女朋友吧,咳咳……这个,我只能说,江小姐如果是等得起,或许能够等到子言回心转意,要不然……”
    说到这里,杨均再也不说下去。
    回想起昨天下午,刚刚跟杨均见面时,周子言也提过回来主要是想替妈妈扫墓和看看那位小婷,当时,杨均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看来,这个小婷当真非常了得,让周子言跟杨均两个人都不愿提及,而且,江雪雁还看得出来,杨均跟这个叫“小婷”的女孩子,应该也是关系匪浅。
    不过,江雪雁又好奇起来,这个小婷到底是什么人啊,又有什么样的故事,不会是周子言跟杨均两个人和小婷他们之间上演了一场三角恋吧。
    要不然,一提到小婷,周子言跟杨均两个人都是那副表情。
    只是江雪雁却想错了,杨均沉吟了好一阵,这才说道:“小婷是我妹妹,原来我妈跟雷阿姨开玩笑说是指腹为婚,后来,子言也对小婷很好,只是后来,那年爆发洪灾,我们这里山洪暴发,我妹妹为了救子言,就在这条小溪里面……”
    “她是为了救子言……”江雪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恐怕……
    杨均沉沉的说道:“那年,子言刚刚考上高中,好不容易回来,偏偏赶上山洪暴发,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子在对面放牛,子言为了接小孩子回来……我妹妹就在岸边看着,眼看子言撑不住了,就过去帮子言……就再也没回来……”
    杨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江小姐,子言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死,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小婷,我们都劝过他多少回,可他就是放不下!”
    “唉……”江雪雁脑子里面默默想象当时那惨烈的情形,也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均哥,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认你做哥哥,怎么样?”
    杨均苦笑了一下:“江小姐,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子言的话,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但是你如果认了我做哥哥,恐怕只会更加惹恼子言啊。”
    按照杨均说的情况,以及周子言的警告来看,为周子言而死的小婷,的确是周子言心里的痛,而杨均说的也没错,江雪雁甚至觉得自己也可以为周子言去死,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代替小婷在周子言心里的位置。
    这是人与人之间天然的差别,江雪雁现在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只有慢慢的等,慢慢的用心去温暖,去融化周子言心底的那一层坚冰。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思忖间,几个小孩一路趟过溪水回来,独独不见周子言。
    杨均等了一阵,突然绕到那堆草丛后面,大笑道:“你这家伙,还是用这一招,这回被我逮住了吧。”
    周子言站起来,摘掉脑袋上的伪装帽子,又扔掉插在身上的几根树枝,这才苦着脸说道:“均哥,这一次,我们全军覆没了,全让你逮住了。”
    杨均笑道:“呵呵,这么多年,我终于逮住了你小子一回,呵呵,在老段他们面前,我可就长了一回脸……”
    “不要啊……”周子言像是被塞了一嘴黄连,连声音都渗着苦味儿:“均哥,你要在他们面前一吹,还不吹得我体无完肤,我哪里还有脸再去见人啊……”
    江雪雁知道她们两个是在说笑,当下也拍着手笑道:“子言,你这百战百胜的萝卜头儿,这一次也栽大了……”
    周子言朝着江雪雁做了个鬼脸,一声吆喝,转身去跟几个小孩找柴火,剥蚕豆去了。
    杨均腿脚不便,跟江雪雁两个人去帮着剥蚕豆,周子言则带着三个孩子去找柴火。
    那两个小孩子也被留下来剥蚕豆,一边剥,还一边说,这一个大的,就是胖墩儿家的,这个小的,才是杨叔叔家的,看到了吧,现在你相信了!
    杨均跟江雪雁两个人摇头笑了起来。
    烤蚕豆吃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讲究,就是用很小的棍子,把蚕豆一粒粒串在一起,一根棍儿上,串糖葫芦一般穿上十来粒,然后放到火上烤。
    不过,虽然没什么讲究,但烤出来的蚕豆特别香特别好吃,尤其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那种风味,当真无可比拟。
    以致江雪雁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子言,我怎么发现我越来越能吃了,你不会认为我也是个吃货了吧……”
    周子言一边把烤好的蚕豆串儿递给江雪雁,一边笑着答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这样啊,凡是到我们这里来住上一段日子再走的,没人不是吃货。”
    江雪雁接过蚕豆串儿,叹了一口气:“唉,吃货就吃货吧,再亏也不能亏了我的肚子,反正吃货也不见得都是大胖子。”
    说着,捋下几粒蚕豆,放在嘴边吹了吹,一粒粒的丢进嘴里。
    几个人边吃着蚕豆烧烤,边说笑,尤其是杨均跟周子言两个,说着说着,互揭其老底来,杨均指着周子言,跟江雪雁笑着说道:“还说我,子言这家伙,其实最不堪,那一次,我们几个掰玉米棒子,被胜子的妈抓了,你说这家伙他干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胜子妈说,阿姨,你放过他们吧,胜子妈说,凭什么要放过他们,你猜子言这家伙怎么着……”
    周子言一边烤蚕豆,一边怒道:“均哥,打人不打脸啊,不准说……”
    杨均哪里去理周子言的,见吊足了江雪雁的胃口,这才扭着嗓子,学着当时周子言的声音:“阿姨,要不,我给你跳段草裙舞……”
    周子言跳了起来:“均哥不带这样打脸的啊,跳草裙舞,还不是你教的,对对对,最先跳草裙舞的,就是均哥你!那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难看得吓人……”
    说着,周子言还学着当时的杨均,扭动了两下屁股,那姿势,的确难看至极,因为是故意丑化杨军的。
    江雪雁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等稍微透了口气,立刻要周子言在表演一次跳草裙舞。
    江雪雁一说,立刻得到杨均跟几个小孩子的响应和支持,一刹那间,几个小孩子,拔草的拔草,找带子的找带子。
    这溪边空地上,有的是半人来高的蒿草,折了一抱蒿草,再一根根的穿到带子上,人多力量大,不到五分钟,便现场做了一件草裙。
    江雪雁拿了草裙,非要让周子言穿上,周子言实在拗不过,只得穿上草裙,当众表演了一段草裙舞。
    那笨拙和滑稽的表演,倾倒了所有的人,一个个的都倾倒在地上直打滚。
    江雪雁实在想不到,刚毅严肃的周子言,居然也会有这么天真烂漫的一面,过了好久,肚子都还痛得不行,笑的。
    吃了蚕豆,看了独特的草裙舞,几个人这才兴尽,杨均收拾了剩下的蚕豆,一瘸一瘸的回家,几个小孩子也回家去做作业,小溪边上,又只剩下周子言跟江雪雁两个人。
    这时,江雪雁倒想起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先前,几个小孩子从河里过来,独独不见周子言,但一眨眼间,周子言却在那堆草丛后面出现,周子言怎么做到的?
    周子言笑了笑,指着下游十多米的地方。
    十多米远的地方,小溪变得窄了许多,两边岸上,还有几颗不知名的灌木,灌木枝丫几乎全部遮挡住溪面。
    周子言还解释说,其实,对岸边上,还有一条引水用的小水沟,只要弓着身子在水沟里面,这边就看不见,然后借着灌木丛的遮挡,淌过小溪,就可以绕到江雪雁背后的那从草堆后面。
    原来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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