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攻打郓州
?乾符四年(公元877年)二月,黄巢决定率军攻打郓州城,孟楷也派人及时通知了朱温等人,朱温接到通知后就立刻领着队伍向郓州城进发。
到了黄巢起义军攻打郓州城之日,起义军分别从四周攻城,但是由于起义军的分裂,严重削弱了队伍的力量,郓州城的唐军凭着坚固的城墙坚守不出,起义军也是无可奈何。
在久攻不下之时,黄巢义军只得弃城休整。此时,城内的唐军节度使薛崇趁义军休息之时,悄悄打开城门,率兵从侧面突袭起义军,打的起义军措手不及。
唐军采取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策略,将黄巢、孟楷等起义军将领冲散,让他们彼此不能相顾,然后再集中力量攻打黄巢,想一举全歼起义军。
正在这十分危急时刻,朱温带着朱存、朱珍、庞师古、丁会、邓季筠、氏叔琮、许唐、李晖、王武等众兄弟与手下的数百名士兵及时赶到。
朱温见唐军势力强盛,便问朱珍等人:“唐军现在人数众多,且起义军已被围攻,我们如何应对?”
朱珍、丁会等人都是难得的勇猛大将,但对攻战之策略却不是很在行,此时,唯邓季筠上前说道:“此时,我们如果冲入战场之中,也许能够减缓唐军的进攻之势,但要想取胜并无把握,在下有一“围魏救赵”之计,或许可行。”
朱温也是略懂兵法之人,一听“围魏救赵”便明白邓季筠的意思,也觉此计可行,便以计安排。
朱温命朱珍、丁会、庞师古、邓季筠四人分别率领一队人马从外围策应黄巢起义军,与起义军采取里应外合之策对唐军进行反包围,这些经过朱珍数月强化训练的士兵们,已经完全抛弃了恐惧之态,争先恐后的杀向唐军。
朱温与朱存率领另一队人马乘着唐军全数出城围攻黄巢义军,城内空虚之际直奔郓州城门而去。同时,朱温命令士兵在进军途中多多捡拾义军旗帜。
朱温凭着身强体壮,身先士卒,勇往直前,杀得唐兵纷纷后退,不一会儿,他们就攻入郓州城,抢占了各个城楼,朱温让士兵们将途中捡拾的义军旗帜统统插入城墙之上。
此时,黄巢起义军见到有如此勇猛的援军到来,也都受到鼓舞,重新振作起来,一鼓作气地与唐军展开激战。唐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气势已经败下阵来,又见城墙上尽是义军旗帜,以为郓州城已经丢失便再无决战之心,一哄而散,向四周逃走,于是义军便拿下了郓州城,唐军节度使薛崇也被杀于乱军之中。
起义军入城之后,黄巢便命令各部将领一定要严格执行军纪,不许骚扰城内百姓,有违抗命令者,一律按军法处置。所有义军必须驻扎在指定地点,不许随意迁移。
朱温等一行也与义军一起住进了兵营,等着孟楷按照事先的约定代为引见黄巢,可一连等了数天都没有消息,朱温感觉象是被孟楷骗了,但除了等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朱温就将朱存、朱珍和庞师古等人叫来一起商议,最后大家决定,还是由朱温与庞师古一起再去拜访一下孟楷。
那天正好是元宵节,两人一早就来到孟楷的住处,由于孟楷从起义之初就跟随黄巢,深得黄巢喜爱与信任,在起义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所以他并没有与其他将领一样驻在军营,而是与黄巢、黄思邺等人一样,拥有一个独立的府邸。
朱温与庞师古一进屋,便有一个中涓官模样的人上前为他们沏茶倒水,并请他们在前厅等候。
朱温一边等着孟楷一边随意地打量着这幢宅院,这是一个典型的大户之家,房屋前后约有五、六进,左右两边还有不少厢房,房子的左边是一个不小的花园,园中有假山、凉亭,凉亭的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水池,池中还长有一些水生植物。房子的右边是一个私家佛堂,现在虽然没有僧尼居住,但从此可以推知往日宅院主人家的富贵。
朱温不禁暗想:义军的纪律不是很严明吗?黄巢将军入城之时还特意命令义军不得随意骚扰百姓,而且入城时起义军都坦然有序,城中百姓也并无害怕之状,说明百姓还是很了解义军,也很拥戴、支持义军,为何孟将军会住在这里呢?难道他敢不听军令,肆意扰民?
正当朱温疑惑不解之时,孟楷急忙忙的样子走了进里,朱温与庞师古首先向孟楷请安,然后就说起引见之事。
起先,孟楷还是有意推脱,总是说黄巢和自己军务繁多,没有时间,等几天一定帮忙推荐。然后,庞师古对朱温看看,朱温轻轻点了点头,庞师古立刻会意,连忙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送到孟楷身边,说道:“这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孟将军笑纳。”并顺手打子匣盖,露出里面的各色朱宝玉器。
这些东西都是朱温他们沿途偷盗、抢劫而来,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对于贫民出身的起义军将领们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孟楷假装推辞了一下就收了,然后勉强答道:“今天是元宵节,晚上我陪黄将军去城中的飞龙桥边赏灯,到时你和师古过来吧,我尽量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一见黄将军,至于以后的机会就看你们自己把握了。”
听了孟楷的话,朱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然后,朱温又对孟楷的为人与才干进行了一番吹捧,并表示今后自己一定以孟楷马首是瞻。孟楷听后果然十分开心,从此将朱温视为心腹。
吃过晚饭,朱温就带着庞师古往飞龙桥赶去,一路上,只见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起了红色的大灯笼,远远望去就象一条条红色的长龙,甚是好看。
朱温的家乡元宵节并不悬挂灯笼,他对此现象不是很明白,于是就问庞师古:“师古你是本地人,为什么你们这里的元宵节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红灯笼呀?”
庞师古笑着解释道:“这件事还真与我们义军有关呢,有一年,义军攻打曹城,而曹城的城墙是又高又宽,非常坚固,守城将士也是非常勇敢,义军连续进攻三天都没有攻取下来。于是,黄巢将军就亲自秘密入城打探,不想却惊动了城里的守军,他们得知黄巢入城刺探消息,便在城内四处抓捕黄将军。
正在危急之时,一个老人将黄将军藏在了自己的家中。当老人得知黄将军的身份后,不但没有去报官,还告诉了黄将军攻城的方法、路径。黄将军很感动,就对他说:“老人家,你家有红纸吗?”
老人说:“现成的没有,店铺里能买的到。不知将军有何用处?”
黄将军回道:“老人家,你马上去店里买几张红纸,扎个灯笼,正月十五挂在房檐上,这样可保你一家平安。”
老人已知黄将军的身份,听了此话,知道义军不久就要攻城了。为了救护更多的贫苦百姓,于是等黄将军走后,老人就把悬挂红灯笼的消息悄悄传给街坊邻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全城穷苦百姓都知道了黄巢义军将要攻城,家家户户都买红纸扎灯笼。
黄将军回到大营,马上召集将士商量攻城之法,到了夏历正月十五晚上,黄将军带着五千精兵,摸过护城河,按照老人所指示的路线悄悄入城,一声令下,内外夹攻,很快就攻破城门,起义军进城了!
这时,只见穷人家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全城灯火通明。凡是挂着红灯笼的人家,起义军一律不得进入骚扰;而不挂红灯笼的,起义军就冲进去抓赃官老财,只一个晚上就把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杀光了。
第二天,黄巢开仓分粮,还派人给那位老人送去二百两银子。自那以后,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这个习俗便流传下来。”
“哦,难怪孟将军他们敢住在地主、贪官的房子里!原来义军对穷苦百姓们秋毫不犯,但对那些地主贪官还是可以抢劫的呀,那我们回去之后也要告诫二哥、朱珍他们,我们现在已经参加了义军,以后不可以再抢劫老百姓了,至于那些有钱人,抢得越多越好呀”说着他和庞师古相互一看都会意地笑了。
中涓官:官名,亦作涓人。其义有:1.古代君主亲近的侍从官;2.泛指君主的左右亲信;3.指宦官。《汉书?曹参传》载:“高祖为沛公也,参以中涓从”。颜师古注:“中涓,亲近之臣,若谒者、舍人之类。涓,洁也,言其在内主知洁清洒扫之事,盖亲近左右也”。据此,则中涓之官与谒者、舍人相似。后世一般用作宦官之代称。此处意指身边的亲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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