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商谈交换
倚红楼中,老鸨房中,暗影处,一个身影发出声音道,“如何,今日那明中信的行踪可查探清楚?”
老鸨战战兢兢回道,“禀秘使,已经查清楚,现在寿宁候府。”
“寿宁候府?”身影重复道。
“是,随后刘大夏带着几个人也进了候府。随后他们在演武场进行了什么测试?”老鸨疑惑着道。
“测试?”身影慢慢重复,显然是在思考,看向老鸨问道,“最近京师可有什么大的动静?”
“大的动静?”老鸨心下一惊,“没有,锦衣卫那面好似已经相信了黄豆豆所说,没有什么针对性的行动。而且,蔡尊者他们已经转移隐蔽,静待指示。”
“我不是说这,我是说,朝廷方面有什么大的动静?”身影一年,就知道这老鸨想差了,明示道。
“哦,这啊!”老鸨一阵恍然,“就是普安贼妇米鲁作乱。重建清宁宫成。兵部武举。占城、乌斯藏、土鲁番、爪哇、撒马儿罕即将入贡。”
“难道,明中信要参加武举?”身影自语道,“不对,应该是那些学员要参加武举,难道他请刘大夏去测试考校?”
“但是,据内线说,内容与武举截然不同啊!”老鸨疑惑道。
“嗯,你说说,怎么个不同法?”身影来了兴趣。
“他们好像只考了三场,步射、骑射,还有一场是与那些宣武镇的将军进行了比试,这应该不是武举的内容啊!”
“是吗?”身影陷入沉思,片刻之后,道,“算了,不说候府之事了,你让下面给我盯紧了明宅,尤其是那些武堂的学员,看有何异常,另外,还无人混进明宅吗?”
老鸨苦笑一声,“回秘使,那明宅根本就未曾招人,一应事物皆是他们明家人亲自着手,连个下人都没招过,属下也没办法!”
“哦,我知晓了,密切注意即可,有何情况随时来报!”身影吩咐道。
是!老鸨应是而去。
“明中信啊,明中信,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呢?”身影口中喃喃自语道。
房中只留下身影在那儿苦思。
同一时间,皇宫内。
“测试结果如何?”弘治坐在龙案之后,问道。
白面无须老者回道,“平手!”
“平手?谁定的?”弘治一皱眉,望向老者。
“明中信定的!要来,刘大人已经认输,但那明中信却一番诡辩成了平局。”
“哟,他是如何诡辩的?”弘治笑意浮上了脸。
老者将明中信的言语细细道来。
“你觉得,他这真心有多少?”弘治若有所思,以手指敲打着龙案道。
“十成十是真心!”老者肯定道。
“哟,你这东厂督公如此看?”弘治有些意外。
东厂督公?陈准?如果刘大夏在此,一定知晓这白面无须老者正是那东厂当家的陈准。
“臣以为,这明中信根本就是卖刘大人一个好,而且,他只怕还会兑现那个赌注!”陈准道。
“你是说,这明中信根本就已经决定了无论输赢都会兑现赌注?”弘治看着陈准,眯着眼睛道。
“陛下英明!”陈准施礼道。
“你个老货,明明是你的意见,还这般拍马屁,真是越老越回去了!”弘治笑道。
“臣不敢!”陈准躬身笑道。
“好了,收起那一套,你觉得,那明中信还会有何买卖要与刘大夏分享?”弘治好奇道。
陈准一阵无语,陛下啊,我又不是明中信肚里的蛔虫,我哪知道啊!
但陛下既然问了,自然不能不回答。
“臣觉得,那明中信此番这份买卖绝对会带来极大利润,而且稳赚不赔。”陈准断言道。
弘治翻个白眼,这个老家伙,真真是滑头,如果不是这般,那明中信又如何能够让刘大夏参与,又如何回报刘大夏的人情?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他也知晓,如果明中信没有明说,陈准就算手下有再精干的探子,只怕也查探不出明中信的心思啊!
“好了,不用糊弄我,反正那明中信早晚要将这买卖公诸于众,就不难为你了!”
“臣不敢!”陈准一听立刻躬身谢罪。
“太子最近如何了?还是那般玩闹?”弘治不再纠结于此事,转口道。
“没有!太子敏而好学,一应学识尽皆快速学会!”陈准一听正色回道。
“是吗?”弘治满面笑容,此时的他,就是一个被受到表扬满心欢喜的家长而已。
“臣不敢歁君!”
“好,尽快安排他们的会面吧!我还真期待,如果那明中信知晓太子的身份的那副模样,是否还是如此的淡定?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一时间,弘治的恶趣味爆发。
陈准望着弘治,一时间也是无语至极,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啊!要不要如此的不靠谱!
但他也无法相劝,只好只当没听到,站立当地,低头不语。
弘治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唉,今日这是失态了,对于一向宽厚平和的他来说,这般模样还真是少见啊!
“行了,你具体安排吧!”弘治一挥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准应声而去。
明中信等人一路行来,却只见,京师的人好似瞬间增多了,到处都是五大三粗,魁梧壮汉。
哦,这些都是要参加武举的考生了!众人心下明白,看来,接下来,京师会越来越热闹了啊!
“唉,京师从此多事矣!”刘大夏长叹一声道。
“您这是为顺天府尹担忧吗?”明中信在旁好笑地看着口不应心的刘大夏。
刚才一提说去明宅应宴,刘大夏拉着明中信就上了自己的马车,美其名日是与明中信探讨学员们在测试中的不足,好在接下来的时日查漏补全,寻找令学员们提升的办法。
这般话语之下,本来还想与明中信同车的寿宁候兄弟二人只好放下了心思,老老实实自已坐车赶赴明宅。
而那些测试官,自是文人坐马车,武将骑马匹,赶往明宅。
但他们一路行来,却不是被人流阻挡,故此,刘大夏才有些叹。
然而,此时的刘大夏口中虽然是一副的悲天悯人,但眼神中却是一阵期待与幸灾乐祸。
“切,那小子还用我担心?”刘大夏一听为之嗤之以鼻。
哟,看来,这严大人与刘老有过节啊!否则刘老怎会如此反应?明中信心中一动,猜测道。
面对明中信怀疑的目光,刘大夏面上微微有些尴尬,放下车帘,正襟危坐,转移话题道。
“对了,明小友,虽然你说咱们此番是平手,但咱们心知肚明,是老刘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老刘也不是输不起之人,赌注我会兑现的!”说话间,刘大夏看着明中信,满眼的不容拒绝。
明中信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这下,轮到刘大夏心里不平衡了,这小子,就不知道再推辞一下,咱也好再次表现一下坚定的意志、大气的应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认输的感觉并不好!
“刘老!”明中信缓缓开口,“既然您要如此说、如此做,中信也不好拒绝,只好接受。不过,中信既然之前已经说了是平手之局,那咱就不能出尔反尔,平手之局已是定论,但咱们就以平手而论,既然您要教导学员们,那我也不能不有所动作,这样吧,生意嘛,还是与您刘氏宗族合作,这样的话,两全齐美!您觉得呢?”
“这?”刘大夏一阵惊愕,反应过来之后,面含严霜,“中信,绝不可如此!”
明中信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如果您这样,那我也不能接受!”
刘大夏望着明中信不温不火的样子,一阵皱眉,他知晓,明中信虽然平时温和不已,但却是主意极正,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绝不会做!本来自己就心中有愧,如果再接受他的交换,那自己还怎么在这天地间立足!
“这样吧!”明中信淡然开口,“我说点生意之事,如果您觉得这笔生意不能做,我也二话不说,再不提起。”
咦,难道这笔生意还有什么猫腻?刘大夏心中一动,有些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刘老看看此册,咱们再说!”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
刘大夏好奇地取过册子,翻看。
明中信笑看着刘大夏不发一语。
刘大夏静静观看,逐渐地面色越来越惊,越来越喜。
最后,他抬头望向明中信。
“这就是你说的,要与刘家合作的买卖?”
“不错!不知刘老意下如何?”明中信淡笑着,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刘老无意,中信也不敢强求,那中信就只好与寿宁候商议如何合作了!”
“不行!”刘大夏一听要与寿宁候合作,第一时间反对。
但随即他看着明中信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意,一阵气急。
这小子,就是耍咱老刘呢!真真是人小鬼大啊!
心中这股气往上涌,但随即一看手中的小册子,却心下觉得好笑,自己有什么可生气的,是自己先说不能要啊!此时,却这般阻拦人家,这是何道理?
唉,又得厚脸皮一回了!刘大夏心中感叹,自从遇到这明中信,好像自己叹气的时候比以往多很多了啊!
“如何,下定主意了?”明中信戏谑地看着刘大夏道。
“行了,小子,虽再挤兑我了!我老刘认了!”刘大夏一脸的无可奈何。
“您认了什么?”明中信紧锁眉头,故作不知,继续调笑道。
“你小子皮痒是吧!”刘大夏一听,瞪大双眼,恶狠狠望着明中信,威胁道。
“好了,不闹了!咱们说说合作细节!”明中信收起一脸的不正经,正色道。
刘大夏一撇嘴,“不用说什么了,三七分,我三你七!”
啊!明中信有些惊讶,但转眼间,却又有些明了,刘老这是怕占自己便宜,看来,自己的五五分的提议注定不可能实现了!只好改变一下了!
“刘老!”明中信就待开口。
刘大夏满脸正色,举手制止道,“中信,如果你再说其他,咱们就不用谈了,大不了,老刘我让大家以为是那种耍赖之人,也绝不会再与你合作!”
明中信摇头苦笑,也罢,看来,刘老是主意已定,就这样吧!
“好!就依刘老!”
“这样才对嘛!”刘大夏瞬间满脸堆笑,热情地向明中信问道,“那这水,水什么的?”
显然,他并未记住那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水泥!”明中信提醒道。
“对,水泥!”刘大夏频频点头,满面疑问道,“就是这水泥,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你这记述的功用真的能够实现?”
明中信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这水泥与咱们现在用的石灰一样,都是建筑材料,乃是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有时还掺加混合材料或外加剂)磨细而成。”
“这石膏又是何物?”刘大夏疑惑不已。
“本草纲目中记载,此物乃是细理石,可以入药。”
“哦,原来如此!”刘大夏恍然大悟。
“水泥,可以用于建筑之中,能够令其更加坚固;修路,能够令得马路更加夯实,马车在其之上更加快速地行进;修桥,能令桥梁更加稳固,经久耐用。”明中信继续道。
“这些,乃是民用,实际上,军事用途更加广泛。如可以筑墙阻挡外敌,令得城墙毫无缝隙更加滑溜,无法着力,同时,还能够令得城墙更加坚固,轰之不塌。另外,咱们还可以用于向边境修路,令得兵将能够快速集结,支援边防。当然,更大的作用还要靠我们继续发掘。无论如何,水泥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明中信自信道。
一番解释,说得刘大夏满面激动,作为一个资深兵部职司郎中,他自是明了这些功用能够给大明带来什么!就是如此,他才激动,这可是将要由自己手中诞生世间啊!这是多么大的功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