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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会走啊?我也走!
罗美枝朝罗美丽背影怒道,说完也拔腿就走,连自己丈夫都没管,而她那病恹恹的男人连句话都没有,屁颠屁颠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这大过年的,是咋地啦?罗老头夫妻俩想不明白原本好好的,咋两闺女就吵起来了呢?
他们当然不明白,自己偏心做的孽哪里知道呢,这只不过多年来累积的怨气爆发,表面的平静被打破了而已,今天的事仅仅是导/火/索罢了。
中午饭二老吃得没滋没味,云落却胃口大好,一点没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吃饭,自己吃还不忘给弟弟夹,偶尔也给父母夹。
吃完饭一家人便告辞往家赶了,嫁出去的女儿在这天是不能留宿娘家的,据说影响自家兄弟的气运,还会给娘家带来霉运。
云落对此不可置否,反正这顿饭吃的她身心那个舒畅哇~
一路上罗美芳望着时不时打饱嗝的女儿,又好气又好笑,今天的事她后来也反应过来了,却没去阻止,云建业听妻子说完,抱起云落就一个么么哒,并夸道:小脑袋瓜聪明,像我。
云落忍不住翻白眼:这到底是夸谁呢?
下午三点到家,云建业喝了一口水又出门了,罗美芳则打发云落去给俞家送豆干,这是罗家给的回礼。
俞家的院子被一把铁将军守着,人还没回来呢,云落顺便扫了一眼云家,牛晓花和张大妮应该是去娘家还没回来,此刻云富贵守着摔断了腿的张菊英,他也不说话,就闷头闷脑抽着旱烟。
嗯,瞧见他们过的不好,她便放心了,顺原路返回家里。
罗美芳不知道从哪儿抱来四只小鸡三只小鸭,正在给它们弄窝,小叶子蹲在一旁逗弄小鸡小鸭,玩得不亦乐乎,连她回来了都不知道。
娘,俞婶还没回来呢,明天再给她送去,这些哪儿来的呀?她指着那些嫩黄色毛绒绒的小鸭小鸡问道。
罗美芳头都没抬,高兴地回道:你爹弄来的,等六七月份你们姐弟就有蛋吃啦!
云落蹲下时不时搭把手,天黑的时候云建业回来了,他的军大衣鼓鼓的,还一动一动的,小叶子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巴巴地望着他。
阿落阿叶快过来,猜猜爹带了什么回来?云建业神色间难掩疲惫,脸上却跟孩子献宝似的开心。
云落早就看见是什么了,不过见他疲惫中透着开心的模样,鬼使神差地配合着他乱猜了一通,然后非是没猜对呢。
你们瞧瞧!云建业兴奋地掀开军大衣,露出了一只虎头虎脑的黑色小奶狗,小奶狗冲姐弟奶声奶气地汪汪汪叫。
云落被萌到了,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来摸了摸就往弟弟怀里一塞,小叶子用脸贴着小东西,高兴得像一个两百斤的宝宝。
闺女儿子的反应让云建业舒展了疲惫的眉眼,他笑眯眯地拍拍姐弟俩脑袋说:以后爹不在家,就让它保护你们,这是藏獒犬,以后能长很大很大,说不定咱们小叶子还能骑上去呢!
第二天云建业又弄了四只小鹅回来,说鹅也可以看家护院,云落不以为然没当回事,不就跟鸭子差不多嘛。
第三天时他不知道从哪儿拉了几车石头回来,然后整天待在家里砌猪圈和柴棚以及厕所,在云落的强烈要求下,厕所盖在了屋后,并且坑道是用光滑的石板铺的,至少以后上完厕所可以用水冲下去,而不是糊在坑道里。
等俞少白从镇上回来时,他主动过来帮忙盖猪圈,能帮多少是多少,再过几天他就要入伍了,他还要请求罗婶和云落帮忙时不时照看一下母亲。
猪圈盖好的时候,俞少白入伍去了,临走前一晚他给云落留了一封信,大致就拜托云落多去看望母亲,怕她一个人在家太孤单,说自己到了部队会给她写信。
俞少白没指望云落一个孩子能照顾自己母亲,但云落的聪明机智让他相信,她经常去看看母亲是件好事,这样他会比较安心,村长那边自然也做好了安排。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个月过去。
已是三月初,冰雪逐渐消融,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树梢上露出一抹嫩绿,云建业足足休了一个半月的假期,家里的猪圈厕所都搭建好了,明天就是该回部队的日子。
云建业在家的这段时间,云落一天不落地给他梳理混乱的精神力,今晚是最后一次,她叹了口气,该做的都做了,希望他一切都好吧。
第二天,全家出动送他到镇上坐车,见时间还早,云落提议一家人去照相馆拍一张照片留念,虽然价格不便宜,但罗美芳还是欣然同意了,丈夫走后,总得留个念想。
建业你放心吧,等照片洗出来了,我让阿落给你寄过去,路上注意安全说着罗美芳便泣不成声,小叶子也大声哭起来,而云落静静立在一旁,心里没有太多不舍,只是有点担忧父亲的精神力,没有她帮着梳理精神力会不会发作?
美芳,再等我两年,最多两年我一定升到营长,到时候我就申请家属随军,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分开了!云建业低声承诺道,抱了抱妻女转身离去的瞬间虎目含着泪光。
熬过两年就好了,就能一家团聚,罗美芳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又一次分别,她还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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