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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见她毫无反应,一个劲的掉眼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去将人拖出来。”
“母后息怒,母后……”清和哭着跪行过去抱住她的脚,长孙皇后厌烦的将她踢开。
严拓被拉出来,衣衫不整,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一下子被按倒在地,“皇后娘娘杀人喽……皇后娘娘滥用私刑……皇后娘娘杀人喽……”严拓突然放声大叫。
长孙皇后猝不及防,立刻给一旁的太监打眼色,几个太监一拥而上制住严拓又往他嘴里塞了帕子,不让他喊叫。严拓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偷偷看清和是否有指示。正在闹腾的空档,外头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长孙皇后转身出去迎驾,他怎么来的这样快。过了一会儿,落后承帝几步走了进来。
“父王……万安。”清和哽咽着请安道。
承帝紧紧皱着眉,怒道:“都退下,你们全都退下!”
“喏。”在场的小宫女、小太监们迅速退出祥禧宫,今日目睹这一幕,他日恐会招来灾祸啊。皇家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好。
承帝看着清和,脸色铁青,她私会面首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今日长孙氏会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就算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行了。长孙皇后看承帝脸色不虞,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着,心里暗暗得意,最好,气得皇上一道圣旨将她撵回丰泽去。
“行了,少说两句。”承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清和,你有何话说?”
清和仍在抽泣,跪坐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又无助的模样,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那是她方才偷偷咬破嘴角所流,既然是做戏,细节也不能放过,“儿臣是一国太后,有几个面首有何大不了的,谁还没点嗜好。”清和加重了嗜好二字,继续道:“再说了,儿臣可比不了诚王殿下,勤政务实,完美无缺,母后……您的要求太高了。”
长孙皇后气得正要反驳,承帝接话道:“清和,讲话不要含沙射影。”
“父王……”清和又哭了起来,“儿臣不过……就是想念父王回来看看,总有人看儿臣不惯,如此,儿臣还是回丰泽吧,免得遭人白眼,受人闲话。”
“清和,越说越不像话了。”承帝斥道,“皇后你回宫吧,这里……朕自有主张。”
“皇上……”
承帝冷脸看着她,不知轻重,闹出这么个事来,叫他的脸往哪里放。
皇后行了礼,无奈地走了。
承帝看着清和直叹气,这丫头怎么如此不知检点。清和跪行几步挡在严拓身前,不时看看承帝,诚惶诚恐。
“赶紧穿戴好到上书房觐见。”
“是,父王。”
承帝一言不发地走了,马得贤跟在他身后。翠红也退出去带上了殿门。
清和呼出一口气,舒展双腿坐到地上,大理石紧贴着皮肤传来舒爽的清凉之感,“叫的好啊,此事闹得还不够大,下点功夫,闹得满城皆知才好。”
“属下明白主子的意思,只是……主子的名声……”
“这种身外之物我向来不在意,再者,这桩事情闹大了……下不来台的是我父王。”此刻清和粉黛未施,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开来,目光散在某处,一双洁白修长的腿被青石地板一衬更是炫目,这样的她,最叫严拓揪心。
“属下一定办好,请主子放心。”
“嗯,起来穿戴吧,一会儿我让翠红送你出宫,叫洪楷给李丞相修书,就说……准备准备,出行围猎。”
“是,承帝那里……要紧吗?”
清和看着严拓笑了,“你担心父王会对我不利?”她一边摇头一边道:“不会,他舍不得。”
严拓利落地起身一揖,“主子多保重。”
“嗯,去吧。”
过了几日,尚颐公主在宫里私会面首的事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承帝大发雷霆,斥责长孙皇后小题大做,如此做法不仅有损皇家颜面,亦有失国礼。清和“羞于”露面,在祥禧宫深居简出,几乎不同后宫妃嫔打交道。
青衣大好之后,一直追问紫鸢的去向,上官洪无奈之下只得谎称她家中有亲戚来业城寻她,她遵双亲遗命已随亲戚返乡。青衣觉得能同家人一道生活,日子或许苦点儿却强过寄人篱下千百倍,也便不再追问。抚琴的时候,不时会想起玲珑乖巧的紫鸢。
其实当日大军离开业城没几日,江一柳就拿着尚颐公主的亲笔密函到了上官府要带走紫鸢。上官洪反复求情,江一柳才道公主最忌讳的,是别人觊觎她心里的人和她手里的东西。听江一柳这样说,上官洪便知道,紫鸢必死无疑。虽然替她惋惜,却着实无可奈何,江一柳能拿着公主的亲笔密函来要人,已是顾及了上官良勋的面子。否则,杀一个小丫鬟,以六君子的出手绝对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哪里需要这台面上的礼节。
日子过着过着入了冬。
李断返城之后,承帝单独召见了他和上官良勋。除了论功行赏,也询问了很多有关东廖城的整修、兵力部署、武器装备还有粮食供应等等问题。自然也问起了赤羽军和此次化解围城之困的敌方关键,曾隶。上官良勋回答谨慎,能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说的,斟字酌句、避重就轻。但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了什么,承帝都不会相信,必会私下向李断求证。
晋历二零二年的春节,如往年一般喜气洋洋。
大年初一的时候,宫里传来口谕,说尚颐公主会在大年初六驾临上官府。之后几天,上官府上下又是好一阵忙活。大年初六那日,尚颐公主带着诸多赏赐,浩浩荡荡的自皇宫出发,来到上官府。今日,清和极为少见的穿了艳紫色的梅花纹曳地棉裙,妆容也很是精致,自车辇下来便一直浅笑盈盈,眼见着心情不错。
上官良勋领着众人在大门前磕头迎驾之后,将清和引至润堂。
清和脱去斗篷交给翠红,看看桌上的糕点、水果,笑道:“府里有个好手艺的老管家,上官将军吃福不浅啊。”
“公主谬赞了。”
青衣捧了琴进来,“公主长生。”
“免礼,进来坐吧师兄,怎么……一会儿要为我们抚琴助兴?”
“嗯,过年嘛,图个热闹。”
“好,我洗耳恭听。”清和找了椅子坐下,随手拿了糕点吃起来。过了一会儿,上官洪引了江一柳他们进来,几人走到清和面前抱拳一揖,“公主长生。”
“免礼,都坐吧,大过年的别太拘束了。”
“是。”六人各自找了椅子坐。
“师兄,高公子呢?也请他过来吧,大家既然都认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也是,我去叫他。”
“翠红,将我准备的红包拿来,给家丁、丫鬟们的赏赐让侍卫搬到前头客堂去,礼单交给上官将军,怎么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喏。”
高久安知道今日尚颐公主驾临,早早起床梳洗穿戴出了门,这会儿正在城郊元济寺诵经念佛。后悔当初一念之差到了业城,如今想要抽身却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说青衣是否乐意,尚颐公主一定不乐意,他的兄长高长治也不会乐意。
☆、公孙互三
六君子都以为清和会借着见面的机会吩咐些什么,不想她只是同大家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菜,说得也都是些趣事妙谈,还给屋里每个人都发了红包,连紫枫紫雨都有,搞得她俩很不知所措,连连磕头谢恩。
夕阳西下,天边霞光尽染。
六君子悉数告辞,清和也起身准备回宫,接过翠红递来的斗篷,随意道:“上官将军,等过了年你准备准备,立春之后你便和师兄一道搬去朝阳郡。”
“西晋治下……朝阳郡?”
“对,我已替你们找好了地方,置了宅子。”
“这……还请公主明示。”
清和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私放曾隶,害本宫错失一枚制约北晋的绝好棋子,该不该将功补过?”
上官良勋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她不会追究了。毕竟,他这样做多少也是为了顾及赵青衣的感受。
“我并非要追究你,倘若真要追究今日我也不会来。”清和微抬起头,由着翠红替她系好斗篷的抽绳,“这次师兄中的毒,是一个叫裴江的旧人搞得鬼,你们此去西晋将他和公孙互一并除去,只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公孙互不好对付,没个三五年只怕拿不住他,长治他们回来说,丞相府里最起码有三个公孙互,他们根本辨不清哪个是真的。”
两个替身?!上官良勋暗自吃惊,公孙互真是有一套,不愧为西晋朝廷第一人。
“师兄跟你同去,既可以避开业城的纷争,又可以以六爻卜算真假,对你必有助益。”清和拉起篷帽,整了整衣襟道:“我已让李丞相发国帖调遣你回丰泽,离开业城之后你们就去朝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