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客自山下来
?一人可敌天下,一剑可败群雄!
那般旷世之盛景,一人一剑,独立于华山之巅,孤高与傲岸,把酒临风,俯瞰山下江湖,暗流汹涌,犹如坐看庭前落花,悠然自得,波澜不惊。
但却敢于天下称尊,其人,风姿绝世,风华绝代,其剑,无人敢试其撄锋!
虽只有一人,却也足够光大华山的门楣。
这便是岳不群所赋予纪云轩的重任,也是传授纪云轩紫霞秘籍的目的所,岳不群自知在他有生之年已决然达不到那种高度之下,就连光大华山他也是有心无力,便把所有的寄托放到了纪云轩这个弟子的肩上。
因此,岳不群绝不允许其中出现任何的差错,见著这个弟子少有的露出这种傲气轻狂之色,而自信虽好,但却是不能自满。
所以,岳不群准备敲打敲打他,当下沉下声,便道:“云轩,你的计谋为师很是赞同,分析得也有理有据,但是江湖风波诡,局势也在瞬息万变,只有增强自身的实力,才能做好一个操棋手,从容的应对一些意料不到突发之事!”
“意料之外的事?”那暗器震天雷也算意料之外了,纪云轩知道他才初出江湖,虽然知晓江湖凶险,却也没什么经验以作临时应对之策,听得岳不群话里的一番好意,便也回道:“多谢师傅的教诲,云轩明白。”
抚须颔首,岳不群面上的笑意甚浓,对这个弟子的态度甚是满意,忽道:“云轩,你的计谋很有可行性,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计之中,于我华山派显得太被动了些。”
此计以不变应万变,虽说要做黄雀,却也得随时掌握住嵩山派左冷禅的动向,方才能做出应对之策,这却也不是一件易事,而此中难处,也正是岳不群所担忧的。
但是左冷禅想要合并五岳剑派,最好的办法便是明里暗里的威胁与逼迫其余四派的掌门,而要是逼迫不成,那么以左冷禅的心狠手辣,可能便要行那杀人灭绝之事。
前世纪云轩细细品读过原著,是以书中的内容到现在他也还记得个大概,那左冷禅便是如此行事,现今料来,差别也不会很大。
这世上从不缺乏怕死之人,在威逼利诱之下,从各派之中扶植一个人起来,做个傀儡的掌门,左冷禅却在暗中操纵。
到时,如果左冷禅的阴谋得逞,五岳剑派便也是名存实亡,明面上,江湖之中是有五岳剑派并存,其实暗地里已是左冷禅一人在主宰五岳,
默默思索半晌,纪云轩方才开口说道:“师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在明,而左冷禅在暗,按理来说应该是左冷禅有优势,但我们可以以静制动,只要左冷禅有所动作,总会露出其中的破绽,而这破绽便是左冷禅的致命所在,到时只要我们抓住时机,未尝不能一击致命!”
闻言,岳不群也默默思忖,此事关系着华山派的兴衰存亡,由不得岳不群不如此重视。
他思量著,手却本能的端起小几上的茶杯,送至嘴边,岳不群才后知后觉,发觉这是个空杯子。
面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他向着下首的纪云轩瞧去,见着这个弟子垂着眼帘,脸上甚是平静,好似没注意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但是嘴角却是弯起了一个弧度。
重重的咳嗽几声,岳不群脸色一正,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云轩,我华山派的荣辱,已是紧系于你一人,待伤好之后,可得日夜不辍的好好练功,不管遇到任何事,也能从容以对!”
见得岳不群忧心于此,纪云轩也沉著脸色,道:“师傅,你能把华山派的至高秘籍,传授给云轩,又何尝不是相信云轩不会令你失望呢,所以你放心便是,事情的轻重,云轩当然省得。”
“如此最好!”岳不群目露欣慰,笑了笑,又叹气道:“只是事关重大,容不得有丝毫马虎,所以其中的细节之处,还需得咱们师徒两个,再行合计,好好的商量一番,为师才能放心啊!”
点点头,纪云轩便走将上前,与岳不群详细的讨论着计划中的不足之处,以及商量着为了应付左冷禅来犯的对策。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阵阵脚步声从正气堂的门口处传来,纪云轩和岳不群对视一眼,同时闭口不言,到椅子上,各自安坐好。
脚步声渐近,来人进得殿厅,行到岳不群跟前,躬身行礼之后,说道:“师傅,山下来了一位姑娘,说是来找九师弟报答恩情的,不知是否让她进得山门?”
沉吟片刻,岳不群不答,目露询问的看向纪云轩,好奇道:“云轩,你可知这位姑娘是从何来?”
剑眉微皱,纪云轩思及他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更不用说结识什么姑娘,又何来的恩情。
不过,旋即他又想到在山下那名叫似水年华的青楼之中,所见到的那位在花魁之中被称为东方不败的女子,如果是要说恩情,那么确实也只有她了。
只是戏子薄情,薄如一面,身为风尘女子,哪里来的真情,哪里来的真义!
因此,纪云轩摇摇头表示不知,便又面向殿厅中的第三人高根明,问道:“五师兄,那位姑娘可有道出她的芳名,说出她的来历?”
高根明也摇摇头,道:“那位姑娘说了只是来报恩,并又说只要九师弟见到她,便什么也会明白了。”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既然如此,根明,便引那位姑娘进门来,有什么事一问便知。”
“是,师傅,”得到岳不群的吩咐,高根明躬身答道,便就转身出了门,往山门方向行去。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高根明便领着一位女子进得门来,纪云轩抬眼望去,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那女子进了正气堂来,清丽的眸子先是对着纪云轩微微一笑,然后莲步不停,移到岳不群的跟前,行了一礼,道:“小女子东方白,见过岳先生。”
“东方白?”纪云轩暗自记住这个名字,怪不得能被称为花魁之中的东方不败呢!还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相得益彰。
伸出手虚扶,岳不群笑着说道:“东方姑娘请起,不用如此多礼。”
见面寒暄礼行完毕,三人又各自落座。
其中纪云轩和东方白一左一右,坐在下首,岳不群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随后高根明又上了热茶,便又自行退下。
端起小几之上茶杯来,岳不群并率先说道:“姑娘请用茶,山野之地,也只有些粗茶来款待姑娘,望请姑娘不要介意。”
伸出白玉如兰的秀手,东方白把茶杯端起,随后轻抿一口,待得把茶放下杯,朱唇轻启,嫣然笑道:“岳先生说笑了,这茶清香可口,胜过以往小女子所喝过的所有茶,又如何能称之为粗茶?”
岳不群笑了笑,这笑是得意笑,他没说话,而是端着茶杯自顾的小啜一口。
而纪云轩却是在旁插话,笑着说道:“东方姑娘有所不知,我师傅平常不爱饮酒,就喜这杯中之茶,因此,为了讨他欢心,我们这做第子的可是为了这茶叶,伤透了脑筋。”
唇上泛起笑意,东方白凝视着这个脸色还有些苍白之色的男子,回道:“那也不正好说明,以你们这做第子的孝心,找回来的茶却正是世所罕见的好茶?”
待放下茶杯,岳不群便问道:“东方姑娘,先前听你的来意是为了报恩,不知我这个九弟子,对你有何恩情?”
嫣然而笑,东方白当下便也没有藏拙,就把那晚相救之事详细明说。
言罢,她似口渴,又端起茶杯,轻轻的细抿一口,岳不群目光偏移,转到纪云轩的身上。
纪云轩瞥了对面的女子一眼,在她的陈述中,其中有一节,纪云轩不知真假,便是在他受伤昏迷之后,竟是被这个女子所救,又在深夜时分,令狐冲,岳灵珊和陆大有三人才寻到似水年华找到他。
不过,这种事说不得假,只要找来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当面问清便可知道事情的真假与否,于是,纪云轩对着岳不群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示意东方白所说确实属实,没有遗漏之处。
在此之前,岳不群已是听过令狐冲和陆大有二人述说过此事的发生过程,这时又提及此事,也只是想再三确认而已。
得到弟子的确认无误,岳不群也不久留,便站起身来,道:“云轩,为师还有些琐事要处理,这位东方姑娘不辞辛苦的上山来还你恩情,那就交由你先行招待于她,为师便去了。”
话音落下,岳不群便负着双手朝门外行去。
纪云轩楞楞的望着岳不群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实在是不解岳不群这是何意。
摇摇头,纪云轩回过头来,目光与东方白的眼神相触,两人心中均是不由一惊,急忙错开,转向别处。
两人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不知为何竟然不敢与对方的眼睛对视,于是殿厅之中沉默著。
纪云轩是为东方白这个女子的一貌倾城所惊,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但是不知为何,他似乎有些不敢正视这个绝世芳华的女子。
而东方白眼神在闪躲,在还未来华山之前,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名叫纪云轩的华山弟子,明明只是见过一面,明明彼此都不熟悉。
但是不知为何,东方白脑海中总会闪过震天雷爆炸时,纪云轩的义无反顾地冲向她的身影,这些复杂的思绪搅得她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都不安宁,东方白认为她这是中毒了,于是她来了,她要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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