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随手从墙上挂着的众多弓箭中选出一把，拉弓搭箭，几乎都没怎么费心去瞄准，飞快地射出一箭。
    他这一箭同样也命中了靶心。
    不仅如此，箭头甚至还穿透了靶子。
    由此可见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可李寂看起来却很轻松，一点都不费劲儿。
    二皇子李昊看得双眼放光。
    他从小就爱舞刀弄枪，父皇也曾为他请了名师指导。
    可那些名师都没有昭王厉害。
    李昊激动地叫嚷道。
    “老师你这箭术是怎么练出来的？教我教我，我也想学！”
    他当场就改了口，都不称呼昭王了，直接称呼老师。
    四皇子李影依旧不声不响，但视线却在昭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六皇子李益也被昭王精湛的箭术给惊到了一下，但很快他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花孺人身上。
    他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花孺人要女扮男装来到崇文馆？
    另外三个小公主都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昭王。
    她们都觉得昭王实在太厉害了！
    五皇子李彦自认是做不到射穿靶子的，但他不肯服输，不屑地撇撇嘴。
    “你是专门打战的，骑射肯定比我们好，就算你赢了又有什么意思？有本事我们再比点别的。”
    李寂无所谓地道：“行了，你还想比什么？”
    李彦毫不犹豫地说道。
    “比下棋！”
    在他看来，昭王不过是一介武夫，论武功的话肯定是昭王占上风，但若是比试琴棋书画的话，昭王肯定不够看的。
    花漫漫想起昭王的棋艺，他的棋艺就跟他的性格一样，诡谲不动，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走哪里。
    她不由得朝五皇子李彦投以同情的目光。
    少年，你还是太嫩了啊！
    二皇子李昊对琴棋书画一类的都不感兴趣，见他们要下棋，跟昭王打了声招呼，便一个人去练习骑马射箭了。
    一行人转移到八角亭内，太监们摆好棋盘和软垫。
    李寂和李彦相对而坐。
    李影默默地站在旁边围观。
    三个小公主也都在旁边排排坐好，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们对弈。
    花漫漫站在昭王身后，尽职尽责地充当着背景板的角色。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下，扭头一看，发现六皇子李益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花漫漫被吓了一跳。
    这小子什么时候挪到她身边的？她居然都没察觉到。
    李益压低声音：“花孺人？”
    花漫漫眨了眨眼：“六皇子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
    李益没想到自己都已经点破对方的身份了，对方还能厚颜无耻地装傻充愣。
    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你就是花孺人。”
    花漫漫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的不是花孺人呢，您认错人了。”
    她已经将自己的“死不承认”态度表现得很明确了。
    但凡李益有点眼力劲儿，这时应该都会识趣地闭上嘴。
    然而这小子却是个实心眼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皱眉说道：“你明明就是花孺人，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难道是怕我泄密吗？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花漫漫注意到旁边四公主往这边看了过来。
    她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能低声对李益说了句。
    “安静。”
    然后她便不再搭理李益，专心去看棋局上的变化。
    李益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很是不满。
    可这时候四公主已经开口了，问他在跟昭王的书童聊些什么？
    李益只能暂时放弃继续追问花孺人的念头，低声回了四公主一句。
    “没聊什么。”
    棋盘上，原本是李彦的白子占据上风。
    他对此还挺得意的，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昭王就只是个虚有其表的鲁莽武夫而已。
    武夫再怎么强悍，也只能在战场上耍耍威风。
    真要到了朝堂上，像昭王这样的武夫也就剩下被人拿捏的份儿！
    眼看白子一路势如破竹，就要将黑子全部围杀殆尽的时候，黑子忽然就开始反扑。
    李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慌忙落棋，想要阻止黑子进一步攻击。
    可他越是着急，思绪就越乱，落下的棋子非但没能发挥阻截敌军的效果，反而令自己陷入了黑子的包围之中。
    不过片刻的功夫。
    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完全逆转。
    哪怕李彦竭力挽救，可仍旧无法阻拦黑棋进攻的步伐。
    兵败如山倒，很快白子就被杀了干干净净。
    李彦呆呆地看着棋盘，久久未能回神。
    他居然就这么输了！
    李寂打了个哈欠，感觉很是无聊。
    说实在的，李彦这种半吊子，还不如花漫漫那个臭棋篓子。
    至少花漫漫还能凭借她那堪比城墙的厚脸皮，以及她那走一步悔三次的无赖棋艺，让他难得地体会到失败的滋味。
    李彦握紧拳头，不甘地道。
    “再来一局！”
    这次是因为他太大意了，才会上昭王有机会反扑。
    下一次，等下一次他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绝不会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
    李寂兴致缺缺地应了声：“哦。”
    等小太监帮忙整理好棋盘，李彦重整旗鼓，再次选择了白子。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这次定不会再轻敌。
    然而这次他连轻敌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昭王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极其强势的进攻方式，且节奏非常迅速，完全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很快李彦的白子就陷入绝境，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这一次，他输得更快更惨。
    偏偏这一幕还被其他兄弟姐妹看到了。
    李彦的面子和里子全都丢了个干净。
    他的脸上乍红乍白，表情精彩纷呈，隐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地里满是愤恨和不甘。
    之前那局失败还能推说是因为他大意轻敌。
    这次的失败，就完全是实力上的碾压。
    他甚至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八角亭。
    李益在后面喊他：“五哥你去哪儿？你不上课了吗？”
    李彦没有回答。
    今天他丢尽了颜面，哪里还有脸继续留在这里上课？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