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的神树！”
    女娃神情一凛，身后十万人类齐齐围了上来站在冥河老祖的面前。
    “你要对我们的神树做什么？”
    “神树？”
    冥河老祖哈哈大笑，“也对，分了半成造人功德，倒也的确算得上是神树了。”
    说话间，女娃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们回首四顾时，才发现那冥河老祖已经到了大柳树底下。
    “女娲门下弟子？”
    冥河老祖看了眼盘坐在大柳树下的柳白，微微皱眉自语道：“居然感应不到任何气机，是女娲出手设下禁制了吗？”
    女娃怒斥道：“休得无礼！那是母神座下的神使！”
    冥河老祖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打量着那株大柳树。
    “虽是凡品，但胜在岁月悠久，现在又得了半成造人功德，若是炼制成功德灵宝，想必也不会比元屠、阿鼻差吧？”
    元屠、阿鼻皆是冥河老祖的伴生灵宝，与他一同从幽冥血海中化生而出，位列上品先天灵宝之列，杀人不沾因果、不染业力，乃是杀道至宝！
    冥河老祖便是精研杀戮之道。
    此道于上古龙汉量劫期间成形，只是无数岁月以来，冥河老祖于幽冥血海闭关悟道却怎么也无法再有精进。
    女娲证得造化大道，使得他心中出现了一丝动摇，因此他才离开幽冥血海，来到不周山想要观摩女娲证道。
    只是他却是来晚了一步，女娲证道成功，已经前往天外混沌中开辟道场。
    冥河老祖暗道一声可惜，本想前去混沌中听讲，却恰巧发现天降功德被大柳树分去了半成。
    功德庆云，冥河老祖于上古年间也曾见过，深知其中妙用无穷，当下便动了将大柳树炼制为功德灵宝的念头。
    听到冥河老祖的自言自语，女娃等人顿时愤怒起来。
    大柳树在他们眼里乃是神树，岂能让人拿去炼成灵宝？
    “休想动吾族神树！”
    十万人族齐声大喝，声震云霄，在女娃的带领下纷纷朝着冥河老祖攻去。
    只是他们并无道术神通，只凭着本能放出自身法力，朝着冥河老祖镇压而去。
    饶是如此，十万玄仙一起动手，其中还有百余名天仙，所造成的场面亦是极为壮观。
    但见风起云涌，天空骤然一暗，天地元气疯狂涌动化作巨型法力漩涡向着冥河老祖撕裂而去。
    “哼，区区蝼蚁，不知天高地厚！”
    冥河老祖冷笑一声，双目开阖间，两道血芒电射而出。
    霎时间，风停云落，一切归于平静。
    幽谷中的十万人族僵在原地，只觉全身血脉凝滞，三魂七魄如至寒窟，气机牵引下，竟是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冥河老祖大笑道：“怜你们乃是女娲圣人所创，便绕你等一条性命。不过吾欲揣摩造化之道，便拿你们一些人回幽冥血海仔细研习。”
    “休……想！”
    十万人族中，女娃艰难地怒斥道：“你……敢……伤害……吾族，母神归来后……定会……降下无边怒火！”
    “哈哈哈哈……”
    冥河老祖大笑道：“你们不过只是女娲圣人证道的工具罢了，她岂会在意你们的死活？只要不把你们杀光，让圣人面上难堪，区区几条蝼蚁的性命，又有谁会在意？”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悠然平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如果他们是蝼蚁，那么冥河道友你又何尝不是蝼蚁？”
    冥河老祖心神一震，举目四顾，元神刹那间飘游方圆十万余里，但却毫无所获。
    “是谁在说话？”
    柳白睁开眼睛，一缕缕功德之气不受控制地在他头顶凝结成功德祥云，泛着七色霞光，伴着瑞彩万条。
    “冥河道友，吾在你面前。”
    “是你？！”
    冥河老祖盯着盘坐在柳树下的柳白，脱口而出道：“你也分到了造人功德？你是什么人？”
    “吾是谁不重要。”
    柳白微笑道：“你只需知晓，有吾在此，你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是吗？”
    冥河老祖眯起双眼，元屠、阿鼻自他身后浮现而出，遥遥地指向柳白。
    只听他冷笑道：“这株柳树我要带走，这十万人族我也要带走一半之数……至于你，就在性命留在这里吧。杀！”
    “嗡——”
    元屠、阿鼻齐震，放出漫天血气，内有无数上古凶兽的精魂血魄，如同潮水般朝着柳白拍击而去。
    柳白依然面露微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漫天血气竟然倒卷而回，反倒向着冥河老祖席卷而去。
    冥河老祖微微动容，这是他创立杀道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莫非是女娲圣人临走前在这里布下了什么禁制？
    这个念头在冥河老祖心中一闪而过，他再度冷喝：
    “杀！”
    元屠、阿鼻再震，漫天血气立时凝为一线毫光，内含无限杀机，直指柳白眉心而去。
    面对这极致内敛的一线杀机，柳白依然没有动弹，只是他身前仿佛有一层无形薄膜，将所有杀机尽皆挡在三丈之外。
    看得这一幕，冥河老祖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女娲圣人留下的禁制。
    这家伙居然想以此震慑于我。
    “呵呵——”
    冥河老祖冷笑道：“你以为躲在圣人布下的禁制内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柳白闻言，略一思量便知他为何有这般说辞，他也不点破，只是继续炼化头顶那功德祥云。
    两成造人功德看起来不多，但其实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巨款”，毕竟女娲成圣也只有七成。
    这两成功德虽然不能让柳白也成圣，但通过炼化功德祥云，他已经明悟了功德的种种好处。
    比如开悟明心，比如增长气运，比如抵消因果等等，也可以将功德炼制成功德灵宝、功德金身等等。
    简单地理解来说，拥有功德在身，便受天道眷顾，甚至是庇护。
    而获取功德却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与实力无关，而是在乎于你对天道演化起到足够的优化、推动作用。
    柳白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笔功德，只想暂且先炼化吸收进元神之中，省得天天顶着一朵功德祥云，未免太招摇了些。
    这时，只听冥河老祖再度冷喝：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