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经跟公司解约了。”
    秦空又高兴，又忍不住生气，“你们那破公司早就该解约了！不解约还得继续让你接乱七八糟的活动。”
    梁安歌微微扬头看他一眼，“空老师，我跟公司的合约本来就是今年三月到期。”
    秦空也诧异地看着她，“所以你说三月？那你早告诉我啊！你早说三月你就解约了，我就不会这样担心了。”
    “唉！你现在说得好听！你知道了，更是一天都忍不了！你会想尽办法让我提前解约。”
    “我有那么冲动？”
    “你冲动而幼稚！”
    秦空无语。
    “而且你一旦去跟公司掰扯，公司就会发现我们的关系，那公司就可以告我违约，不但不能提前解约，反而还会拖着我。”
    “为什么会违约？”秦空看着她。
    “谈恋爱啊！原来和公司签合约有一条是合约期内不许恋爱结婚生子。”
    秦空奇特地看着她，“这难道不是口头规定？这种不人道的规定还写进合同里？法律也不会支持呀！打官司你也会赢啊！”
    梁安歌点点头，笑笑，“是，打官司我可能会赢，但打官司是不是得一年半载？反正公司有的是办法拖着你。官司在身，我能干什么？只能耗着！”
    “而且虽然法律支持。但这就是一种圈内规则，很多刚出道的艺人都会签这种协议。那你签了，就代表你认可这个规则。你违反规定了还拿这个说人权，去告公司，很败人品。”
    “就像很多公司不用婚育年龄女员工，法律上你虽然占理，但公司可以不招啊！招了可以逼你走啊！一个人是打不过规则的！”
    秦空点点头。
    “大部分公司会让艺人报备恋情的事，做好保密工作就行。而我当初签的就是死协议，就是不准谈恋爱！
    那跟公司闹纠纷了，他可以拿这些事恶心你，拖着你，这就不是三个月的事了！而且打官司，无论输赢，终究太耗时间精力！”
    “嗯。”秦空点点头，又把她往怀里搂搂，还真不知道这么复杂！“那咱们不签公司了！”
    梁安歌瞥他一眼，“你就是大男子思维！受委屈了？别干了！我养着你！”梁安歌学着他，把自己逗笑了。
    秦空无语了，没觉得自己大男子主义啊！
    “但是我要考虑我到云州后怎么办啊？总不能天天玩吧？所以我要给自己准备好退路才能退啊！”
    “那你到云州后准备干什么？”秦空认真地看着她，“开工作室？”
    梁安歌摇摇头，“在云州不适合开工作室。开工作室，就代表我要养一个团队。而做音乐的都在炎京。”
    这个秦空也知道，都说京漂嘛，很多都是玩音乐的。
    倒真是为难她了！
    又把她抱紧一点，一直没明确问她什么时候到云州，也是因为知道云州不适合她发展。
    “安歌，云州会限制你的发展吗？”
    梁安歌摇摇头，“以前年纪小，有个公司签就感激涕零地签了，想得比较单纯，以为唱歌就行了。但像炎星娱乐，它不是单纯的音乐公司，它什么都搞，所以不是你想唱歌就唱歌。”
    “包括很多音乐公司，歌手都要参加综艺、演戏。早就混淆了。这些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要听公司安排。”
    “云花拍完，我就接到很多综艺和节目邀请。但这些所谓真人秀，都是立人设的，有台本的。而且大家喜欢看明星撕逼，节目组为了吸引眼球也会炒作。
    还有时尚盛典和卫视节目，别人请了你，也不是露个面领个奖唱个歌就行了。各种人情关系都要打点。”
    “粉丝崇拜明星，但明星在圈里，见谁都得叫老师。而且圈内都是艺术家，人家还不明说他为什么不高兴，只是暗戳戳地内涵你。有时候猜他们的心思猜得我一头雾水。”
    “哈哈哈……”秦空揉揉她的头，“陈老师这个艺术家感觉受到了侮辱。”
    梁安歌笑道：“你们这些做专业的做到顶尖，可以随心所欲。做明星，就是要八面玲珑。我差不多都是因为不会做人被黑的吧？”
    秦空摸摸她的长发，“你已经很会做人了！云花公司和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你啊！”
    “因为这群人真实啊！”梁安歌笑笑，“所以我也不想待在那个圈子了。而且我很喜欢云州，喜欢云州这种慢悠悠的具有人情味的生活。当然。”
    梁安歌抬头看他一眼，“最重要的是，因为你在这里。”
    秦空亲她额头一下，很感动。
    “那我们就在云州，写写歌，不参加活动，我也不喜欢参加活动。”
    “歌也不是说写就能写出来的。所以养一个团队不现实。如果在炎京，我没歌的时候，团队还可以接别的单。
    那在云州，就我一个人的话，团队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总不能我没歌的时候让他们回家种红薯吧？”
    “哈哈哈……”秦空大笑，揉揉她的头。
    “所以我想，我要找一个靠谱的音乐公司或者成熟的工作室加盟，写出歌让他们帮我制作宣发。看是销售分成或是商定一个价格。”
    秦空认真地看着她，这小脑瓜里考虑得真多啊！
    “那你这次的歌是怎么发出来的？”
    “这次都没找到合适的制作团队，让老师和他的朋友们紧急帮我制作出来的。我这首歌可是拿钱砸出来的噢！我还给自己买了一个热搜！”
    秦空笑了，惊异道：“你天天上热搜，还买热搜？”
    “你以为呢？”梁安歌白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呢！”
    “为什么呢？这首歌这么好听，慢慢也会起来呀！”
    “那还不是因为某个冲动又幼稚的人都要跟我断绝联系了吗？”梁安歌又白他一眼。
    秦空不好意思地亲亲她的头顶，“对不起。好像真的给你帮了很多倒忙！但是老师他们制作的也不错啊！以后也让他们制作不行吗？”
    “他们是临时凑起来的，为了帮我。而且他们年纪也大了。我不能次次都麻烦他们吧。”
    秦空看着她，“奇了怪了！为什么你可以麻烦老师和他的朋友，这群老人家？却不愿意麻烦我这个青年，你男朋友呢？”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好吧。”
    “而且老师跟你不一样，你以为我是在街头唱了一次歌就被他带回去的吗？”
    “不是吗？”
    “老师有你那么冲动吗？观察了我一段时间，发现我声音条件好，也能吃苦，没人听也会认真唱，才带我回去的。”
    “噢！”秦空点点头。
    “所以，这几个月这点苦比得上当初吗？现在毕竟有饭吃有钱拿。那时全靠梦想撑着，赌气跑出来，又没钱又不敢跟家里说，饭都吃不饱。寒风里唱一天下来可能也没一块钱。”
    秦空心疼地搂住她，难怪她不能饿呀！没想到还挨过饿！
    “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梦想！”
    “对不起。”秦空又亲亲她的头。
    “虽然没告诉你，但告诉老师了。因为老师知道这对于我不算什么。最苦的不是穿着裙子在冬天唱歌，而是有公司合约压着，又派个人在身边监视，不能自如地跟你联系。”
    秦空抱紧她，“对不起。”
    梁安歌笑笑，“你呀！”
    叹口气又说：“我父母对我从小严厉，所以他们只是担心娱乐圈乱七八糟的事。吃点苦，也没你那么大的反应。只有你，一碰到我的事情，完全失去理智。”
    “我也担心呀！”秦空道，“不是请你去唱歌还给你一百万喝一杯酒吗？”
    “你知道公司给我准备了两种活动吗？”梁安歌看着他。
    “哪两种活动？”
    “一种就是饭局，各种大老板的私人宴请。”
    秦空皱眉。
    “那样不用穿着裙子吹冷风，但这种饭局就很难说。”
    “你们公司怎么这么恶心啊？”秦空生气道。
    “所以我就接了另外一种，唱歌、站台，唱完就走，活动结束就走。不陪客户吃饭。那公司就要求我穿裙子嘛。”
    “你们公司真变态！”
    梁安歌笑笑，“还好，现在官方对娱乐圈也加强了管控。这种事传出去对公司也不好，周扒皮也知道我的性格。”
    “周扒皮？”秦空惊愕地看着她。
    “周俊彦啊！我都厌恶说他的名字！”梁安歌皱皱眉。
    “嗯！”秦空点点头，对此人观感也十分不好！
    “我要真闹起来，对公司和旗下艺人影响都很大。而且当时我正出名嘛，人民日报都称赞了。所以他也不敢强迫我参加。”
    秦空看着她，一脸乌云。
    梁安歌看他一眼，“所以我怎么敢告诉你我跟公司的纠纷？而且我跟周扒皮已经撕破脸了，他正愁抓不到我的把柄呢。你参与进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所以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商演，没有违法的地方，我不接，公司就可以告我违约。”
    “还好，除了挨点冻辛苦点，都是正常的活动。虽然公司拿七成，但我自己也攒了一点。既然接了活动，就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没有这几个月活动，我也没有钱把《寒暄》砸出来！以后制作专辑、加盟音乐公司，做独立音乐人，都要有资本。”
    梁安歌在他怀里仰起头来，“我现在可是个小富婆哦。”
    秦空抱着她，心疼不已。她这么辛苦，他还要她来哄，真是混蛋！秦空都想打自己。
    “你别捶小白兔，现在我在你面前，你捶我吧。”
    梁安歌笑道：“逗你的！我哪舍得捶小白兔啊？我知道你也是关心则乱，小白兔是我唯一的慰藉。”
    秦空抱紧她，吻着她……
    “安歌，我很想你。”
    梁安歌垂着眼睫，声音几不可闻，“嗯。”
    三个多月的思念、纠结、怀疑、痛苦，都在这一晚迎刃而解、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