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没有等到她来找他，也没有再接到她的电话。
    突然有些后悔，但也不想给她打电话，就从网上看看她在干些什么。
    三月初，还看到她参加活动的新闻。
    三月中，疯狂接活动的梁安歌突然沉寂。
    习惯了每天看梁安歌又去哪里参加什么奇葩活动的网友都有些不习惯了。
    【为什么梁安歌突然消失了？不是到处下乡演出的吗？】
    【可能进组拍戏了吧。】
    【应该是一部大戏！】
    【我怀疑冻死了！穿了一冬天的裙子！这暗黑精灵，为了挣钱也是拼了啊！】
    【梁安歌太急功近利了！就像暴发户，突然爆红，就拼命消费自己的名气！一点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她那样的咖位，什么样的大牌大活动接不到，非要拉低自己的档次，到处走穴演出！】
    【别看那些乡村大舞台，人家那些地方企业、土豪，可舍得给钱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终究只存在于广告中啊！】
    【梁安歌太年轻了！缺少思想！也缺少人帮她规划！离开了云花团队，就堕落了！可惜了！】
    【她快两年没发新歌了吧？自从红了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可惜那么好的声音！参加商演唱的都是老歌！我看见她挥着手说大家跟我一起唱，全场静默，我都替她尴尬！】
    【她的歌唱事业被她自己毁了！本来刚出道的时候，我还以为国语乐坛又多了一人！现在应该是去拍戏了吧！】
    【按她接商演的档次我真怀疑她接戏的眼光！】
    众说纷纭之中，梁安歌已经低调跟公司解约，从炎京到了锦城。
    把刚写出来的歌交给老师，“老师，还是先制作这首歌，制作完就立刻上线。”
    老师戴起老花镜，看了一遍歌词，干枯的手指有节奏地随着韵律挥动，然后连连点头，“好、好！非常好！”
    又抬头看着她，“但原来不是先制作《世界中心》吗？不是准备做主打歌吗？”
    “主打不主打无所谓了，我觉得这首歌更适合用来表达我的感情。”梁安歌顿了顿，有些着急，“他说不联系，他就不认识我了，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我……”
    老师叹口气，“那我拿去给他们看，让他们先做这首歌。”
    “嗯。”梁安歌点点头。
    “你要先顾着那小子啊！”老师笑笑，又看着她，“你是开工作室还是加盟音乐公司？不先考虑吗？”
    “不。”梁安歌摇摇头，“这些到云州后一步步来，先发这首歌。我要让他听见。”
    老师摇摇头，“那我们出发吧。”梁安歌扶着老师的手，在师娘慈爱的目送下下楼。
    一群老艺术家聚在音乐学院录音室，看了梁安歌的新歌都连连点头，“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工吧！”
    一群白发苍苍的退休老教授各自拿起乐器，准备伴奏。
    “我想，开头，要有一段雨声，就是真实的雨滴声。”梁安歌说，“然后副歌前面，加入一段吹风机的声音，就是空旷的房间出现吹风机呜呜的声音，又有种回响的嗡嗡声。”
    教授们点点头。
    还好锦城春雨连绵，先去外面僻静花园里录了一段雨声。
    然后又回屋，打开吹风机，录了一段吹风机声音。
    在教授们的伴奏下，梁安歌唱歌，录制歌曲。
    歌曲制作完成后，接下来就是宣发了。
    没有公司也不是独立音乐人，根本没有渠道宣发新歌。
    教授们桃李满天下，又联系做音乐的学生，关系是找到了，但钱也不能少。
    挂靠一家音乐公司推出。
    但人家不会帮她宣传，宣传是要资源资金的啊！
    作为音乐人，梁安歌对各大音乐平台还是了解的。要符合她自己的风格和未来的发展，选对首发平台至关重要。
    新歌上线，也要拿钱砸！
    确定了首发平台，巴掌大一个app，首页黄金位置不会给她。
    小何既是她的助理也是她的铁杆歌粉粉头，负责联系歌粉当自来水。
    之前有一场活动，到了姜若离现在工作的城市。姜若离跑来见了她，加了她的联系方式。她现在在做媒体工作。
    她一直是梁安歌的铁粉，对梁安歌十分感激崇拜！
    现在知道梁安歌要发新歌向秦空表白，秦老师也是她的恩人啊！
    立刻联系亲戚好友、媒体朋友，原本内向的人到处群发，宣传造势。
    所有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所有能使钱的地方都使到了，梁安歌久违两年的新歌，在三月二十五日上线“天籁”音乐平台。
    在海量音乐淹没下，暂时沉没在海底。
    梁安歌又买了一个“梁安歌发新歌”的热搜，好在“梁安歌”三个字自带热搜体质，效果显现得很快。
    加上歌粉自来水，到处传播，和一部分媒体造势，以及老师们关照下音乐人推荐，新歌渐渐浮出水面。
    又是免费音乐，听的人越来越多。
    二十八日，经过三天的造势，新歌终于登上天籁首页！
    播放量和下载量迅速攀升！
    老师看着播放数据，“安歌啊！你花了这么多钱，费了这么大功夫，免费，不是亏了吗？”
    “这是紧急制作出来的，以后再跟着专辑重新包装。不免费没有这么多人听！他也就听不到！他不怎么上网的。”
    梁安歌盯着平台上自己的歌，“我答应过他三月。没两天了。我今天就去找他。”
    老师看着她，笑笑，“这小子太不体谅人了！等他回心转意了，让他来给我洗个头！”
    “哈哈哈……”梁安歌笑着点点头，“那我去了。”
    订了机票，洗头洗澡。
    没有戴口罩、帽子和墨镜。
    也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奔云州而去。
    秦空虽然没有跟梁安歌联系，却不时关注她的消息。
    好久没有她的消息，突然发现她发新歌了！
    眼睛都瞪大了！
    他手机上没有天籁，看到了热搜，连忙下载天籁，一上去就在新歌榜上找到了梁安歌的新歌——《寒暄》。
    心中一噔！
    这歌名怎么这么熟悉？
    连忙戴上耳机，向进来的客人挥挥手。客人莫名地坐到沙发上等他。
    一段前奏——
    【雨声滴滴答答……
    让人心生苍凉忧愁……】
    接着她空灵的声音响起：
    你那里天气好吗？
    吃饭了吗？
    吃了什么？
    我这里下雨了
    淋湿了头发
    想起你打去了电话
    你那里天气好吗？
    吃饭了吗？
    今天和猫出去跑步了吗？
    遇见了谁？
    还是坐在江边第三条长椅吗？
    你说你不喜欢寒暄
    【一段春雨从屋檐滴落，如滴在心上……和优美的伴奏。】
    她空灵的声音又穿过雨滴响起，如在雨中唱歌的百灵鸟：
    手机换成你那里的天气
    你的城市昨天22度，晴
    今天13度，多云
    傍晚我的手机开始下雨
    忍不住打去了电话
    你那里下雨了吗？
    穿了那件灰色的针织衫吗？
    今晚准备吃什么呢？
    是不是抱着猫坐在沙发？
    离开你以后
    我长发及腰啦！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寒暄？
    【优美的伴奏下，一段吹风机的呜呜声在空旷的房间回响，仿佛缠绕着头发，让人心都被及腰长发缠住了……】
    我这里下雨了
    打湿了头发
    刚刚吹干我的发
    泡了一杯红茶
    我不是在寒暄
    我是真的想知道
    你那里天气好吗？
    吃饭了吗？
    吃的什么呢？
    你的猫又重了吗？
    还是喜欢坐在江边第三条长椅等你吗？
    你说你不喜欢寒暄
    ……
    一段悠扬的乐声，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归于沉静。
    秦空眼睛湿润，走不出来了……
    客人看着他，默默站起来走出去了。
    歌曲下评论飙升：
    【安歌这是恋爱了吧？】
    【单恋吧？歌词里男主表现很冷淡呢！】
    【这首歌听哭了我！】
    【我不是在寒暄，我是真的想知道，你那里天气好吗？哇哇哇（大哭表情）】
    【我也是把天气预报设成她那里了，每天睁眼习惯性地看看天气，下雨就提醒她带伞，降温就提醒她加衣服。还是抵不过异地。分了半年，手机上还是她那里的天气，只是再也不打电话。】
    【哭成狗！】
    【不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真的别的高大上的话题都不想说。就想知道他吃了什么，穿什么样的衣服。听他说了，我就可以想象出来他的样子，就像在他身边一样。】
    【是哪个男人激励安歌写下这样的歌曲！找出来，让我们用柠檬打死他！】
    【我只看到我舔的女神在舔别人，心痛。】
    【如果女神给我打电话问我吃了吗？我能吞噬宇宙！】
    【居然怪她寒暄，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男的！】
    【带着猫咪跑步的男人，应该蛮温暖的吧？可能只是不会表达。】
    【我也好想有人给我写歌。】
    【你在想桃子！】
    【看出来了，猫是女主！可怜的安歌！】
    热评：【我不是喜欢寒暄，我是喜欢你啊！】
    梁安歌点赞了。
    【天啊！梁安歌点赞了这条评论！】
    迅速冲上热搜。
    媒体就拿它做标题了：我不是喜欢寒暄，我是喜欢你啊！梁安歌新歌《寒暄》表白神秘男主！
    很快就有网友评论：【神秘个毛线啊！猫啊！安歌提桶带猫的照片你们忘了吗？】
    【那是秦老师的猫！】
    【云州人作证，秦老师是养了一只猫！】
    【啊！是秦老师！安歌表白的是秦老师！】
    【两人好久没同框了啊！也没有互动！果然是秦老师！啊！我嗑的cp成真了！】
    秦空和梁安歌一起冲上热搜，网友们牙都要甜掉了。
    梁安歌在锦城机场的生图也上了新闻。
    看到这条新闻，秦空立刻拎起车钥匙去机场。到来的客人们一脸懵逼。
    秦空兴奋地说：“我要去接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