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该死的，该死的，我的腿。”刘心像是一头野兽哀嚎着。
    “里面的逃犯听着，摆在你面前最后的一个选择，马上投降。”高城这回轻松不少，示意甘小宁给自己点一根烟。
    “来啊！来抓我啊！该死的家伙，该死的军人，该死的警察，都给我去s。”刘心在屋子里的角落嘶吼着。
    “如果想投降了，把枪丢出来，顺便把衣服脱干净，我不着急。”高城吸了一口香烟提神。
    刘心撕开一块被单，用力地捆住伤口，右小腿已经没有知觉。
    刘心又用力拉上窗帘试图阻碍狙击手的视野。
    高城吸完烟，随手熄灭烟头，招手让伍六一过来。
    “带催泪弹了吗？”
    “咱们追来的急，没带，有烟雾弹。”
    “有烟雾弹也行，让烟雾弹布满那间房子能做到吗？”
    “能。”伍六一刚在那个房间出来，里面构造很简单，三个房间只有一扇门。
    两发烟雾弹搞定。
    “行动。”高城不想等下去。
    伍六一和甘小宁还有许三多三人从三个方向找了一个位置，通过无线电。
    “一，二，三。”嘭！嘭！嘭！
    三发烟雾弹几乎同时撞破窗户落进屋子里。
    浓烟很快充满周围的空气，刘心第一时间爬向烟雾弹的方向，想要把烟雾弹丢出去，可腿受伤的刘心速度受到影响。
    等刘心丢出一枚烟雾弹，剩下两枚刘心已经找不到了。
    周围都是滚滚浓烟，呛得刘心眼睛都睁不开，呼吸也不顺畅。
    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流了出来。
    咳，咳，咳。
    “狙击小组注意，等会逃犯出来，第一时间锁定目标，如果逃犯有攻击行为，立即击毙目标。”高城顺着门缝瞄了一眼。
    就像是周向杰说的，这个刘心不一般，普通人早就受不了，这家伙竟然挺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失去抵抗力。
    咳，咳，咳！“我投降，我投降了。”
    “投降的条件已经告诉你了，手枪丢出来，衣服脱光，举手慢慢走出来趴在院子中间。”高城举着喇叭。
    厢房的大门被打开了，刘心托着受伤腿先是把手枪丢出来，又把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一件件脱了下来。
    身上就剩下一个裤头的刘心，拖着受伤的腿走了出来，走到院子中间，好像坚持不住了，身体猛地摔倒。
    高城看了一眼，冷笑果然还是死心不改。
    刘心趴着的位置，距离手枪很近。
    “你拿起手枪丢到门口这边，顺便把这个戴上。”高城示意许三多。
    一串银手链被丢在刘心身边，刘心看着面前的手铐。
    眼睛被烟呛得红通通，死死地盯着门口，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不想投降等死的刘心躺在地上装死。
    “向杰能看到刘心面前的手枪吗？”
    “可以。”
    “能打中吗？”
    “没问题。”
    “把手枪打远点，坏了就坏了。”
    镗！一声枪响，刘心身体一抖，嘭！子弹撞在手枪上，又射进地面，石子和泥土溅了刘心一脸。
    刘心睁眼看到手枪被打远了半米的距离，又是一声枪响。
    啪！这次命中位置非常好，手枪唰地一下飞出去近两米的距离。
    希望！手枪！报仇！不要再回去！
    刘心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挣扎地爬起来伸手去拿手枪的刘心，伸出的手猛地僵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呼~！周向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思绪如潮水，还是压下心头的念头。
    “逃犯已经被击毙。”
    “什么？”高城愣了一下。
    “逃犯伸手拿枪，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逃犯已经被我击毙。”
    “哦，那好，就这样，成才，郑光武逃犯还有反应吗？”
    “报告连长，确认逃犯头部中弹。”成才努力让自己冷静，可是声音显示他努力忍耐。
    “呜~报告呜~连长，逃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呜~”郑光武已经忍不住在无线电里干呕。
    说来也是郑光武倒霉，他的视角正好对着逃犯中枪对面，一瞬间红的白的就在他面前开了花，加上通过倍镜观察又十分清晰。
    周向杰伸手在身上找了找，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点燃。
    辛辣的烟雾，暂时驱散了周向杰心中的阴霾。
    自己做得没错，早晚都会有这样的一天，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抽完从二楼房顶跳了下去，霸王老实地在下面等着周向杰。
    霸王也感觉到周向杰的情绪不对，抬着头舔了舔周向杰的手指，身子蹭了蹭周向杰的腿。
    “我没事，霸王，而且我也给你报仇了。”
    “完蛋样，快点处理了。”高城对着干呕的甘小宁屁股踢了一脚催促着，表情带着紧张地看向周向杰的方向。
    还好等周向杰回来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众人收拾干净，地上血污也被水冲干净。
    高城正在跟房屋的主人交接一些破损的地方如何处理，最后本地的公安局表示修玻璃的费用，他们会上报帮老张家报销。
    “完事了，去集合吧。”
    “我想看看尸体。”
    “什么？”
    “我想看看我亲手击毙的逃犯尸体。”
    “为什么？”高城皱着眉。
    “我想确认自己，不会被这件事绊住。”周向杰冷静地回答。
    “好，伍六一去。”高城观察了半天周向杰的表情，最后决定相信周向杰。
    “一个逃犯，有什么好看的。”伍六一刚才负责处理尸体，其他人都吐了，就他坚持着没让自己吐出来，可是那场面伍六一也不想回看第二次。
    “你告诉我在那我自己去就行。”
    “连长让我陪着你，这是命令你知道不。”伍六一瞪着眼，倔强地带着周向杰来到尸体的位置，尸体上盖着白布。
    周向杰伸手，却被伍六一抓住。
    “看看就完事了，还要干什么？”
    “放心，反正我估计今天也睡不着了，早一点面对也好。”
    “啧！我真是。”伍六一看出周向杰的坚持，咬着牙放弃了。
    周向杰掀开染红的白布，刘心脸上被子弹轰出一个洞，闻到扑面而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周向杰想到了自己会有各种不一样的表现。
    也许会很丢人，也可能会很冷血……
    这一刻周向杰却很平静。
    “这一枪，我对得起自己军人的身份，我们的职责保卫国家。”
    白布又缓缓盖上，伍六一看着眼神坚定的周向杰，依然还是很担心。
    军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尊重人性的职业，军人要做的就是克服人性天生弱点，砥砺前行，为了更多人可以生活在人性自由的社会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