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行星被命名为澜星，表面有百分之八十的水域面积……这是六十年前科学家的观测结果。”
    “然而当飞星出了太阳系，科学家现在再去看时，却发现澜星上，根本没有液态水的踪迹！表面昼夜温差极大，高时可以达到三百摄氏度，低时可以达到零下三百摄氏度。”
    元一找到的邮件，是两位科学家之间的私下交流。
    “观测结果怎么会差这么多？”
    郑铎有点不相信，听元一的描述，这完全是两颗星球了。
    即使是六十年前，当时的观测技术也是过硬的，怎么可能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元一没有多说，而是把这两人交流的邮件提取出来，转发给了郑铎。
    郑铎默默翻看起来。
    他们其中一位的邮件署名叫汉斯。
    是德区的理论物理学家。
    邮件的起始就是他在天文学界的一位朋友向他诉苦……
    “如果这是真的，从邮件的文字来看，情况相当不乐观啊。”
    郑铎叹了一口气。
    甚至能想象到人类在茫茫宇宙中进退维谷的画面。
    “目前这件事是对民众隐瞒的，飞星内部的气氛，还是一片乐观，不过对于高层来说，就要想破脑袋了，失去了目标之后，人类该何去何从？”
    元一很期待人类的最终选择。
    而且这个选择马上就要做了。
    邮件上说，飞星已经在固定坐标超时停泊。
    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有民众发现异常。
    是硬着头皮继续前进？还是就地寻找新的宜居星球？
    亦或者，缩回蓝星……
    无论哪条路都前途堪忧啊。
    “飞星当时离开太阳系，也是靠的空间折叠技术，虽然一次就跨越了差不多一光年的距离，但耗能非常巨大，如果我没记错，飞星最多只能进行七次这样的跃迁。”
    “而澜星存在于半人马座南门二，三合星系统之中，距离太阳大概4.37光年，这样的距离，飞星的选择将是没有退路的，如果选择继续前往南门二，那无论结果好坏，都很难再回来……”
    郑铎一阵唏嘘。
    虽然本质上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在不同的位面，人类将来很可能会经历同样的抉择。
    这让他的心里不是很好受。
    “哎，先别操心别人了，你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呢，如果红种人的隐患不解决，谈什么星辰大海？”
    元一的心一直在外太空。
    他原本正在研究太阳系的边缘，奥尔特云。
    结果硬生生被郑铎拽回来。
    所幸，对于红种人的存在他也是好奇的，否则保不齐他会消极怠工，逼得郑铎动用“命令”语句。
    “你说得对，是该先考虑自身环境问题。”
    郑铎点点头。
    他不在飞星上，想这么多也是无用。
    那边的困难有全人类在思考对策，不差他一个。
    “既然如此，你就帮我制作一个直播预告吧，我要当着飞星上所有人的面进行直播！”
    郑铎看着跳动的火苗小声说。
    “？？？”
    元一愣了愣，眼睛瞪得特大，“你前面还怕暴露呢！”
    “这不是情势有变么。”
    郑铎笑笑，倒不认为这有什么。
    他就一个原则，只要系统的事不暴露，其他的情报皆可以利用！
    “啊啊啊，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就算你要和飞星取得联系，也可以试着先和高层接触，没必要一上来就直播吧？”
    元一真的看不懂郑铎。
    一下慎重，一下大胆，行事作风如同天气般多变。
    郑铎在火堆面前，来回翻手。
    “你知道人工智能为什么不能称之为人么？”
    元一不明白郑铎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那可多了去了，你指哪方面？”
    郑铎摇摇头，没打算让元一回答。
    他顿了顿，眼睛真诚地道：“人工智能再怎么智能，做事也是基于计算机计算，而人类在不经过计算的情况下就能做决定，换言之，人类敢赌！”
    “我现在就在赌。”
    “赌什么？”
    元一越来越糊涂。
    “赌谈判的另一方会出现。”
    郑铎略微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笑意。
    说实话，他很久经历这么有意思的事了，即便赌输了，也无妨。
    只是提前走了该走的一步而已。
    元一不说话了。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