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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你们的分数,看好你们自己。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管。”
说完这句话,他离开了。
军靴踩在木质的阁楼上发出的吱呀声,几乎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本事别用变音器。”比塞尔嘟囔。
“再扣两份,比塞尔先生,因为你在背后议论你的军官,在联邦军部,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请你今后引以为戒。”
于是比塞尔用他的两份换了大家的恍然大悟。
原来是用了变音器,难怪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
简单的聚集很快就结束了,人们各自拿了一份体能训练的时间安排表,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到了晚上,因为床实在是膈得慌并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骆佳白闻得头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一个翻身之后,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猛地发现,他床边一双同样黑色的双眸正无神地盯着他。
大半夜的,这一下差点儿吓得骆佳白魂飞魄散。
但是那个人当然是活的。
并且反应迅速地伸手捂住了骆佳白的嘴。
张涛凑近了些,在骆佳白惊悚的目光下,小声地说:“嘘,别说话,隔壁死人了。”
第二十九章
骆佳白微微一怔,几乎没反应过来张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拍开,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隔壁却传来一声惊悚的惨叫!
凄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突兀。
骆佳白猛地坐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间里的灯立刻亮了,骆佳白和张涛具是一愣,费快地交换了个迟疑的目光,下意识扭头往门口方向看去,却发现站在紧锁房门旁的不是别人,正是还松松垮垮穿着一条睡裤赤裸上半身的露比。
……明明之前他还在对面床的上铺。
骆佳白愕然,随即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下床的?真是好身手,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下意识地去看对面床下铺的比塞尔——别说隔壁的惨叫了,就是开灯也没影响到他良好的睡眠状态,只见他吧唧了下嘴,翻了个身,将枕头从头下拽了上来盖在自己的脸上。
三秒后,枕头底下发出匀长销魂的扯呼声。
宿舍众人:“……”
露比收回目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隔壁是谁死了?”
张涛爬回了自己床上,听见了露比的问话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回答道:“应该是古欧美系专业机甲预备学院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今天来的时候好像他们整个宿舍都是穿着那个学校的制服。”
“这还是头一个晚上。”露比说,“他们的耐心可真差,是不是?”
骆佳白听了个云里雾里,但是外面整个住宿区都已经骚动了起来。露比让黑贝出去看了——看上去这个高大的黑人对露比总有些忌惮,总之他很听话地出去晃了一圈,在这个空隙简短,骆佳白赶紧把比塞尔给弄起来了,对于隔壁死人,他似乎表现得很也平静,扒了扒乱得像鸟巢似的头发,嘟囔了声“这么快”,然后从床上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连着打了三个呵欠。
一时间,宿舍中的一堆人相对无言,陷入了沉默。
隔壁那是什么人?什么人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跟今天早上西别尔的话有什么关系吗?还有那个希尔普……骆佳白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介于大家都是一副“你懂的”的表情,所以他也只好跟着摆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比塞尔在被子底下拽了拽骆佳白,骆佳白心烦意乱地拍开了他的手。
“希尔普说,只愿意带两百个人走,你想想,咱们这里有三百多个接近四百个人,全部杀光就剩俩百,是不是就算总分垫底也一样能通过考核?”比塞尔见心有灵犀沟通失败,只好无奈地凑过去在骆佳白耳边解释。
骆佳白僵了僵,眼珠转转后,清了清嗓音:“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比塞尔毫不犹豫地回之一个特别轻蔑的笑:“你懂个屁。”
恰好就在这时,黑贝回来了。
他抹了把额上的汗,走进房门中顺手反锁上了门锁,转身对着坐在门边的露比说:“死的是莱茵——就是古欧美系专业机甲学院的那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露比正漫不经心地拿指甲修剪器在折腾自己的爪子,在黑贝回来之前,指甲被绞断发出的“咔咔”声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而现在,那个总带着一股子令人不舒服气息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黑贝一眼,随即嗤笑:“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他。”
“他是谁?”骆佳白下意识脱口而出。
“今年的第三名。”比塞尔拍了拍骆佳白的肩,“你果然只关心自己过了考核没,多读书多看报又不会累死你。”
“我记得莱茵是做机甲技术研究的,也就是未来的文职工作。”露比抱臂跟在黑贝身后走回了自己的床上,脚下一点,就好像一只轻盈的猫似的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放回了床上,“那群人却迫不及待地要弄死他——如果我是那个凶手,就会选择在打草惊蛇之前先解决掉你。”最后一句话,他是对骆佳白说的。
骆佳白面无表情地回望回去。
比塞尔动了动,被骆佳白不动声色地按了回去。
“你是个实践性的学生,威胁性的确更大,虽然我研究的方面并不在机甲这一块——你入读圣耶鲁的录像我看过了,虽然要我来说并不像人们传得那么厉害,但是胜在潜力很大。”露比掀了掀眼皮,瞥了比塞尔一眼,就好像他十分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
“我会注意的,谢谢。”骆佳白淡淡地说,接着转向黑贝,“继续说说看,还有什么消息?”
“莱茵死于喉咙间的一把水果刀,血流的到处都是。西比尔已经赶到了,隔壁宿舍每个人被扣了三十分——没人愿意承认那把水果刀是属于自己的,但是每个宿舍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肯能不锁门,反正动手的人肯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黑贝补充。
露比又打了个呵欠,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我是你,就该学会从今天开始离隔壁那四个人远远的,骆佳白。”
“——闭上你的狗嘴,娘娘腔。”
“——比塞尔!”
“啪”地一声,房间内的灯光忽然灭了。
门外传来西别尔的声音:“锁好门,什么都不要说,睡觉。”
房间内终于又回归了宁静,骆佳白感觉到床铺摇晃——应该是隔壁的黑贝爬上了床铺。这么一折腾当然没办法再安心睡着,骆佳白在床上扑腾了下,侧耳倾听,从呼吸的频率来看,除了比塞尔,房间内似乎没有人睡着。
比塞尔属于倒头就秒睡的那个类型,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差点忘记了。”
空洞的嗓音重新响起。
骆佳白一个激灵,差点下意识地翻身坐起,但是在他确实这么做之前,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名叫露比的人在说话——跟这么个不省油的灯一个宿舍,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哪门子八辈子血霉。
“我有件事很好奇,”露比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的感情,非常生硬,“张涛,这么晚了,刚才你出去做什么?”
“尿尿。”骆佳白听到自己下铺传来理所当然的声音,“你看见这个宿舍里有厕所了吗?”
……
第二天天还未亮,五点,集合哨声响。
西别尔冰冷僵硬的命令从房间中配备的播音设备传出:“操场集合,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超过一分钟,扣一分,前三名到位的给予十分奖励。”
一晚上谁也没睡,瞪着天花板正无聊,这时候听见了响动,虽然西别尔说话的态度特别讨人厌,但是让大家莫名其妙都有一种心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所以大家纷纷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骆佳白动作很快,等他穿戴整齐刷牙洗脸一系列完毕,只用了六分钟,前脚刚踏出宿舍门的时候,别的宿舍连门都还没开。
很好,十分到手。
“骆佳白!我的袜子!”
“……………………”
骆佳白只好翻了个白眼,跟自己的那“十分”说拜拜。
转身回到房间里,最后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在比塞尔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他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