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衡费了好大劲儿才克制住自己心中的震惊，差点脱口就问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按理说，这位三公主见过发狂时候的纪公子。
    任何人看到这个样子的纪公子，只会认为纪公子患有疯病，断断不会往中毒上去想。
    可眼前这个思路清奇的洛兄，竟然偏偏一语中的。
    薛玉衡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秦落羽心道，果然，看来她是猜对了。
    “葛神医这次回来，是不是带来了能治疗纪公子病情的药物？”
    否则，今日陵君行不会听到一句“葛神医回来了”，立刻就匆匆而去。
    薛玉衡暗暗心惊。
    要知道不夜都之人只知师父医术高超，是隐医堂的主人，多年前还曾出出诊，后来收了他做徒弟后，连诊也不出了，常年云游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个得道隐士，世外名医。
    没人知道，师父和先帝、和皇上的渊源，更没谁知道师父这些年云游在外，只是为了给纪公子寻药治病而已。
    可这位洛兄真是奇了，这都能猜到！
    眼见得薛玉衡又点了点头，秦落羽心中更是明了，“皇上常年骑马练剑，无缘无故不会突然吐血昏迷。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除非，是服了什么药物，导致情绪不稳，心神容易激荡。”
    薛玉衡放下茶杯，盯着秦落羽的眼神，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秦落羽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服下的这药物，是不是和纪公子有关？皇上，在帮纪公子试药？”
    薛玉衡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秦落羽，眼中的震惊几乎难以用语言形容。
    皇上试药一事，除了皇上本人，也就他和师父，绝影和老管事，再加一个神智不正常的纪公子知道。
    就连卫无忌那家伙都不知情，到现在仍被瞒得死死的，这位洛兄，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半晌，薛玉衡才瞪着秦落羽，心绪复杂地开口，“洛兄，你是人是鬼是神？”
    秦落羽乐了：“甭管我是谁，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这下轮到薛玉衡耍赖了，“说好了只问我三个问题，你问了四个，恕在下不能回答。”
    秦落羽悠哉悠哉喝了口茶，“好吧，不回答就不回答吧。”
    反正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记得书中说，陵君行后来遭逢那场让他成为暴君的大变后，曾大病过一场，沉疴缠绵，药石无灵。
    彼时葛神医已然去世，太医束手无策，薛玉衡云游在外，绝影多方寻找，总算寻回薛玉衡。
    薛玉衡给陵君行诊断完后，是这么对绝影说的：
    【陛下早年间多次试药，身体已有了耐药性。太医所开药物，虽是对症之药，但常规药量对皇上没有作用，须得加倍方可。个别药物服用时，比之常人，更得数倍用之。】
    秦落羽看到这里还没看完就莫名穿越了，以至于每每想到这一段都觉得甚是疑惑。
    陵君行早年间是昭王殿下，身份尊贵，他怎么会需要试药，又有谁能让昭王殿下以身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