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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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渭皱着眉,无声地喘-息了几声,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宋祁燃现在的样子不正常,他伸出手攀上他的手臂,哑着嗓子说:宋祁燃,你冷静一点!
    宋祁燃笑了一下:阿休,我就知道你最会这样,总是让人冷静。但是你要跑啊,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你从前也是这样,任xing放纵,为什么忘记一切了之后,还是像这样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我要钱,却要利用它们离开我,这样我都愿意,你却还是想着拒绝我。
    宋祁燃的手越收越紧,他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感觉到颈间的动脉在疯狂地跳动,宋祁燃的身体隐在黑暗里,那双手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他渐渐感到不支,眼冒金星,他想宋祁燃真是个疯子,他真的一到夜晚就狂化,又不禁想到自己真的是滥好心,居然为了别人那虚无缥缈的爱qíng而毁了自己。
    苏渭就像呛了一口水,突然活过来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因为是周末,又知道他昨天为了等宋祁燃而熬了夜,佣人便没有跑过来打扰他。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现在一想起来还是觉得脊背发寒。
    梦里宋祁燃因为自己要离开他而狂化杀人。
    苏渭觉得自己都没办法好好面对宋祁燃了,他一想到宋祁燃可能会像梦里一样对自己,就心塞得满脸发皱。
    他洗漱好换了身衣服下楼,坐在饭厅里心不在焉地吃饭,吃完了问一旁的荷嫂:宋先生呢?
    荷嫂笑着说:宋先生在花园呢,他叫人送了只狗过来,您要不去看看?
    苏渭点点头:我一会儿过去。
    等他到花园的时候,便看见宋祁燃正和一只拉布拉多在糙坪上,他站着,拉布拉多迈着小短腿在糙坪上四处跑,方琪则蹲在他脚边视线随着狗的身影移动。
    宋祁燃远远地看见他,便向他招手,等苏渭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气色尤其难看。
    宋祁燃皱眉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渭恹恹地摇摇头,他心里有事,但不敢说。
    那只狗见有新的人过来,便从远处跑回来。宋祁燃蹲下将它迎进怀里,抱起来对着苏渭:来,认人。
    这只狗还是只幼犬,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毛茸茸小小的一只,身上是蓬松细软的米白色毛发,两只柔软宽大的耳朵耷拉着,睁着一双乌黑湿润的大眼睛。
    它憨憨地看着苏渭,好像在求抱抱一样。
    苏渭一见,也qíng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觉得它十分可爱。
    柔软,稚嫩,但是又莫名可靠。
    怎么想到要送只狗过来?
    正巧有朋友家里生了幼崽,我就拿了一只回来。
    苏渭问: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你起一个吧。
    苏渭看着狗,想起从前,他很想养一只狗,但是他母亲从来也不许,于是只能偷偷地想很多名字,却从来用不上,没想到是在这重生的一世,有了这样的机会。苏渭笑了一下:叫Bingle吧。
    他曲起手指,在那个小脑门上轻弹一下,嘴里富有节奏地念了一句:Bingle!
    尾音上扬,带着难言的雀跃。
    宋祁燃看着他低垂着头,要笑不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蓝休也没什么不好。
    苏渭抬起头,总算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视线,居然脸红了一瞬,他绷着脸沉默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一般,说:谢谢你。
    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地对宋祁燃笑着。
    宋祁燃有点惊讶,他挑着眉审视苏渭,见他一动不动,毫不逃避地直视自己,便微微弯下身体将小狗放回到糙地上,他缓慢地靠近苏渭,认真地端详他的面孔,然后问:你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我会误会吗,阿休?
    苏渭紧张得咬了咬下嘴唇,他咧着嘴,傻呵呵地摇头,但是他的身体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直面宋祁燃。
    对方猛地吸了口气,将他一把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苏渭觉得自已也许有抖M倾向,他昨晚被那个梦吓得和魂不附体,一想到宋祁燃的脸就要瑟瑟发抖,然而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却觉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宋祁燃站在洒满阳光的糙坪上,抱着一只软茸茸的狗给他,他就瞬间安心了。他忍不住想示好,他想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多么gān净多么温暖,如果是他陪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一定不会经历昨晚那种事qíng,梦里的人是魔鬼吧,浑身都是是冷偏执的气息。
    眼前这个人和他完全不一样。
    以至于糊里糊涂地就做出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向宋祁燃释放了自己松动的讯号,让他知道自己妥协了,愿意接受他。
    苏渭知道只要他这么做,宋祁燃就会懂他是什么意思。
    当苏渭被宋祁燃紧紧地按在怀里,隔着坚实的肌ròu,听到宋祁燃有力的心跳声,他忍不住呼吸急促,他想,我终于安全了。
    第二十一章
    苏渭一向自诩为一个有原则有节cao的人,毕竟在前一天晚上,他还如此有道德感地进行了一次自我巩固,在梦中还要说服宋祁燃放弃自己这个冒牌货。
    但是第二天他就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喂了狗。
    毕竟,和保命比起来,节cao这种东西不值一提。
    不知是不是重活一次的缘故,他对死亡尤其敏感,梦里那种仿佛要掐断脖子的力量威慑了他,让他原本就比正常人人小一号的胆子缩成了蚯蚓细。
    宋祁燃在书房办公,苏渭犹豫再三,选择去搅扰一下他。他端了一叠点心敲了敲半掩的门:忙吗?
    宋祁燃从文件里抬起头:进来。
    苏渭噌噌噌,走到他面前。
    宋祁燃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了?
    最近这么殷勤。
    苏渭抬了抬手里的托盘:荷嫂让我送点吃的给你。
    宋祁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荷嫂一定没有告诉你我不吃这些甜食。
    苏渭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宋祁燃眼睛里笑意更深,他伸手拿了一块吃掉:但是还是很谢谢你。
    苏渭别扭地道:这没什么。
    宋祁燃又拿了一块,对苏渭说:过来。
    苏渭凑过去:怎么了?
    那只形状优美的手,捏着小点心送到苏渭的唇边,主人还是带着笑意看着他。
    这种宠溺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苏渭的心脏怦怦跳动着,连带着他的表qíng都不自然,他握着托盘的手都有点僵了,偏偏自己还弯着身体,东西送到了嘴边。
    拒绝掉吧,就说不喜欢吃,或者直接走掉好了。
    宋祁燃就好像要跟他对着gān一样,站起身,身体越过书桌凑到苏渭跟前,苏渭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这是想gān嘛?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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