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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知从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出来,一杯递给了林谦树,另一杯给了有些局促不安的雷达。江易行抽了抽鼻子,懒洋洋地从雷达手里拿过杯子,挑衅似的看着江易知喝了一口。
江易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喝完水,没有对他的行为进行任何评价,转而道:“你们两个先去洗澡,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哦。”江易行打了个哈欠,拍拍双手握着玻璃杯的雷达,“你先去吧,浴室在走廊最里面,我哥应该已经把新毛巾放在里面了。”
“那、那我先去了……”一个晚上生龙活虎的雷达在江易知面前怂得不行,说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谢谢江老师和林哥收留我。”
听到雷达对林谦树称呼的变化,江易知眸子暗了暗,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头回去收拾。
林谦树仍然沉浸在自己布置的房间的美好中,闻言很是敷衍地摆摆手:“够住就挤挤呗。”
江易行换完拖鞋,看林谦树仍然站在原地伸长脖子转来转去,嗤笑了一声:“你怎么跟第一天来这里似的。”
可不是第一天嘛。林谦树撇撇嘴,告诉自己不要和智障弟弟计较,故意绕过他往里走。参观完了客厅,林谦树打算往里参观参观自己的卧室。
连接着客厅和卧室的是一段窄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公用的卫生间,此刻从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是雷达正在洗澡。走廊的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室。林谦树站在客厅和走廊的交界处左右打量,发现两间卧室的房门都紧闭着,发现右手边的房间门上挂着个马里奥的像素贴画,便毫不犹豫地走到门边拧动把手。
然而林谦树还没发力,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抱着被子的江易知从门里走了出来。江易知看到傻站在门口的林谦树愣了愣,然后道:“我这间留给小行他们。”
什么?!这间居然是江易知的房间?林谦树觉得自己有点儿幻灭,不过当他看到房间内部那一丝不苟的摆设之后,便立刻又相信了。他点点头,主动给江易知让出一条道来。
“你房间里东西多,我怕小行弄坏。”江易知见林谦树反应还是有些迟钝,主动解释道。
林谦树摸摸鼻子,心想自己都还没参观过自己的房间呢。
江易知抱着被子走到对面推开门,林谦树跟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往里瞧,映入眼帘的就是床边堆了一地板的衣服和在床上摊开的杂志。
这样的场景对林谦树来说简直太熟悉了,毕竟他穿越来之前的房间也是这样一副德性。但是身边多了个江易知,他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烫,有一种和对面交换的冲动。
江易知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了,他一脸淡定地抱着被子走进门去,成功地绕开了所有堆在地上的衣服,先把被子叠在床头,接着把床上的杂志一本本收拢起来放到床头柜上,又俯身去捡地上散落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叠好了一件T恤搁在一旁,又去捡第二件。
林谦树看得不好意思,赶忙追进去抢过江易知拿在手里的那件T恤,用大声来掩饰内心的尴尬:“我来吧我来吧,等我收拾好了再叫你。”他慌里慌张地把T恤折来折去,在江易知手里听话服帖的衣料到了他手上却变得无比狡猾,稍不注意就从指尖溜下去,折好的又垮了。
这样重复了三四次后,江易知重新接过了林谦树手里的T恤,给红着耳朵的他派任务:“你一件一件捡起来递给我。”说话间那件林谦树怎么也叠不好的衣服又叠好了。
最终,在两个人的默契配合下,那堆原本在地上凌乱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起来归整到了沙发上,江易知把林谦树的那床被子叠起来推到右边,又把自己的那床被子展开铺在了左边。一张不算大的床上铺好了两床被子,两个枕头挨挨挤挤的,看起来有些热闹。
门外传来了拖鞋的踢踏声,不多时门板被敲了两下,江易行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和雷达都好了,你们去吧。”
“你先去洗澡吧,”江易知抻了抻被角,转头对林谦树说,“我再整理一下。”
林谦树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去吧……”房间一大半都是江易知收拾的,他肯定已经累出一身汗了,汗黏在身上肯定不舒服,自己这个时候还抢他的浴室那可真是不道德。
“你先去,”江易知不为所动,抬手指了指沙发上叠起来的那座“衣服山”,“顺便把这些衣服带去扔洗衣机里,放房间里会臭。”
一句话立刻把温馨美好的气氛又破坏殆尽了。林谦树感觉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和江易知好好做朋友,他气得不行——什么叫衣服放房间里会臭?自己这衣服是生化武器吗?还是用咸鱼做调料腌过了?就这么搁着怎么可能发臭啊!他在收拾的时候其实是在心里骂自己吧!
林谦树想着,恶狠狠地瞪了江易知一眼。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沙发边,把那一摞衣服抱了起来,踢开门打算往浴室里冲,一抬头就看到了江易行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自己。
哥哥欺负人,弟弟也在嫌弃自己。江家这两兄弟可真行。林谦树迁怒于人,瞪了江易行一眼,再次绕过他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江易行脖子上搭着毛巾正擦头发,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道恶意的目光,转头时眼神的主人已经抱着衣服远去了。他有些莫名地收回视线看向房间里的亲哥,比了个迷惑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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