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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柠不想搭理她,继续擦窗户玻璃。
三孩子有样学样,就当张春霞是空气,各扫各的地。
张春霞上前挑衅,尖声尖气,“哟,陆小姐年纪轻轻怎么就又聋又瞎了?没看见人来吗?”
陆柠不紧不慢地转过头,勾唇,微微一笑,温柔地开口:“请问这位大姐是人吗?”
“你……你怎么还骂人呢?!”张春霞面色难看。
“但凡你干点人事,我至于骂你不是?”陆柠故意用力地甩了甩手里的抹布,溅了张春霞一身的污渍。
“啊!”张春霞边蹦跶边尖叫,就像一只被烫了屁股的猴子,她今天刚穿的新衣服,大牌子的白色羽绒服,花了她一千块钱呢,就这样被陆柠糟蹋了,她能不气吗?七窍冒烟地指着陆柠,“臭□□,你疯了吗?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你赔得起吗?”
陆柠头也不回地问道:“多少?”
“两千!”张春霞用鼻孔看人,就像自己说的两千万一样。
“两千吗?”白星泽拉了拉陆柠的衣服,一脸真诚,“妈妈,星泽没记错的话,夏夏那只小熊玩偶买成二十万对吗?那张婶婶的衣服还没小熊玩偶一根毛贵呢。”
张春霞身形一顿,面色发白。
一只布娃娃二十万?到底是陆家太有钱,还是……吓唬谁呢!
“哇哦,小熊玩偶这么值钱吗?”白兜兜对钱没概念,两块两千两万对她来说都差不多,只是个数字,但不能让大坏蛋欺负漂亮阿姨,噔噔噔地跑上前戳戳张春霞,“张婶婶,夏夏的小熊玩偶送给兜兜了,兜兜等会儿扯小熊一根毛赔给你好不好?”
张春霞一口老血差点没咽下去,恼羞成怒:“大人说话,哪有你们小孩插嘴的份,滚边上去。”
“张婶婶不是喜欢钱吗?”白兜兜捏住小鼻子,满满嫌弃,“不然也不会卖臭臭的包子。”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两嘴巴子!”张春霞一抬手,陆柠端起洗过抹布的脏水,一盆子从她头上浇了下去。
“哗啦”一声。
张春霞成了一只落汤鸡,狼狈至极。
刚刚羽绒服只是几个污点,现在好了,直接染成了灰色。
张春霞脑袋轰然一声响,彻底呆住了。
陆柠给白星泽使了个眼色,白星泽立马去房间拿包。
等张春霞反应过来刚要发作的时候,陆柠豪横地甩了一大叠红钞砸她脸上,“三千,不用找了。”
“你们……”张春霞生气,气到肺都快炸了,但一想陆柠砸的钱可以买三件她身上穿的衣服,又实在舍不得,最后还不是后槽牙都咬碎了咽进肚子,捡起地上的钱骂骂咧咧地冲下了楼。
老房子楼梯又窄又滑,张春霞一脚踩空,直接从二楼滚了下去,摔得不轻,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二楼几个人笑成一团,这些天压在心里的恶气,今天总算小小出了一口,要不然陆柠都要憋疯了。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着了,白兜兜偷偷摸摸地摇醒白星泽,“哥哥……哥哥你醒醒……”
“怎么了?”白星泽困得睁不开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兜兜尿尿吗?就尿床上吧,哥哥也画过地图,别不好意思。”
“兜兜不会画地图,”白兜兜已经爬下床穿好鞋子,趴在床边又喊了两声白星泽,“哥哥,兜兜要跟踪坏人去了,你去不去呀?”
“坏人?”白星泽猛地睁开眼,困意全无,定定地瞧着白兜兜,“什么坏人?你个小孩子打得过坏人吗?”
“嘘~”白兜兜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往陆柠那边看了眼,漂亮阿姨睡得很沉,没有要醒的迹象,暗舒一口气,小小声叮嘱白星泽,“哥哥不去没关系,兜兜自己也可以,哥哥一定要帮兜兜保密知道吗?”
白星泽哪儿放心白兜兜一个人,“谁说不去了,你个小孩子怎么行?哥哥陪你一块。”
兄妹俩穿好鞋子和衣服,蹑手蹑脚地去拉门。
半天,门都没开。
白兜兜拽白星泽的衣服,“哥哥晚上没吃饱吗?要不还是兜兜来吧,兜兜力气比较大。”
白星泽不服气争辩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哥哥力气当然比妹妹大……妈妈?”回头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陆柠,白星泽惊呆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拉不开门,他妈用手抵着门板呢,妈妈太调皮了。
陆柠埋下头看着兄妹两个,“大晚上的要去哪儿呀?”
“跟踪大坏蛋,给大坏蛋拍照。”白兜兜很乖,有问必答。
“怎么拍照呀?用眼睛看吗?”
“对哦。”白兜兜想起他们不会拍照,也没有可以拍照的手机。
陆柠无奈地摇头,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阿姨跟你们一块去。”
从一开始白兜兜就说张春霞的包子有问题,陆柠也怀疑过,但多方打探也没问出什么,想来张春霞夫妇早有准备。
今天陆柠决定一切都听兜兜安排,看看张春霞包子里到底卖的什么馅?
月黑风高,乌云密布,头顶就像罩了一张密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陆柠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嗡嗡嗡停止了运转,想过白兜兜带他们去任何地方,万万没想到会是清水镇河对面的坟地里。
这会儿他们三个一字排开蹲在一座老坟堆后面,不远处有一棵枯了的老树,扭曲的枝丫在半空延伸开,树上站了一只猫头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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