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人族第二城终于到了。
    离开了那片小世界，共有三百余人活着来到这里。
    一部分是与申马同一批进入第一城的修士，另一部分则是之前滞留在小世界的修士，眼看着道之源已被挖取，再停留也没有意义，所以再次踏上了征程。
    古老的城门吱呀呀的开启了，一股散发着太古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剑痕、锤印遍布城墙，古迹斑驳，更平添一种历史厚重感。
    比起第一城，这里更为恢弘壮阔。
    申马与段德、黑皇有说有笑的进了城，但隐约感觉城内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他，对他有种莫名的杀意。
    “倒是希望你们能跳出来，不然的话龙生多无趣啊。”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一行人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一座豪华的院子，静待试炼的开启。
    与此同时，一阵巨大的旋风在城内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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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一头龙马在古战场得到了道之源并立地成圣，还击杀了三尊圣人王！”
    “十年前道之源不是被帝天得到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这究竟是人族古路还是妖族古路啊？接引使怎么不驱逐他？”
    “据闻他是人族一位修士的坐骑，古路上不乏妖兽坐骑，难道还能将他们全部驱逐不成？而且我还听说了，那头龙马有一具用不死神药炼制的棺材，甚是奇异！”
    “不死神药？！这怕不是天方夜谭吧！”
    ……
    城内一片沸腾，诸多强者震撼，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且，这一消息还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传到了星空古路前方。
    残阳如血，更添有一股深秋的凉意。人族第二城暗流涌动，看似平静的背后，却蕴含一股冷冽的杀机。
    道之源、不死神药，一个可以助人悟道破境，一个可以延长寿命，活出第二世，在这个世间谁不动心？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无良三人组和雄霸天七兄弟喝的酩酊大醉，各自歇息去了，只留下白池一人守夜。
    “哎，想我也是堂堂一尊圣人王，没想到有一天会给人守夜。”白池看着天边的繁星，陷入了过往的追忆中。
    夜渐渐深了。
    “咻！”
    布置在院子外围的大阵突然闪动璀璨的神芒，杀机盈野，混沌雾气滚滚，遮天盖地。
    很快，院子外留下了数具残破的尸体后，又归于平静。
    “呼噜噜…”
    院子内的呼噜声震天响，院外的一切都不能影响无良三人组睡觉的决心。
    “还真有二楞子敢闯来，这院外的大阵强如老夫都不敢轻易撄其锋芒。也不知那一人一狗一马究竟有多少底蕴？罢了，既然臣服了，还是不要多想了，希望老大日后有所成就，能提携我一下。”白池俯瞰着整座古城，心情豁然开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天上的星芒渐渐暗淡。
    “嘭！”
    一道仙芒剖开了院外的大阵，黑压压的浓雾如海啸决堤般涌了进来，数道身影共同祭出一件形如大钟的圣器闯了进来。
    “竟然是一件圣人王禁器，难怪了！”屋顶上空传来了白池的呢喃声。
    “谁？”一道黑影惊疑道，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圣人王威压。
    “连爷爷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闯进来，当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白池探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大手，一下子就将那件如大钟般的禁器磕飞了，紧接着大手落下，看起来像是在轻轻抚摸孩童的头。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燕族的…”一个身着紫金道袍的中年男子惊恐道。
    “噗”的一声响起，白池十分果断，一点解释都不想听，直接将眼前的数道身影的头颅摸碎了。
    “你爹是接引使也照杀不误，这是老大教的。”白池大手轻轻一挥，将地面的血渍清除干净，而后抓起那件禁器，一脸欣喜。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将这座古城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大梦谁先觉！”申马伸了伸懒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申老大，昨晚发生大事了，有些自称是燕族的修士明目张胆袭击我们，幸好我及时出手，不然的话…危矣危矣！”白池一见申马苏醒，赶忙过来请功。
    “危你个头啊，圣人王来了都不够砍的。不过，那个燕族是何来路？竟敢如此放肆！”申马叫骂道。
    “燕族是人族第二城的巨头，族内的老祖是古城前任大统领，听说他已步入圣人王境。”白池开口道。
    “想我一生纵横北斗、紫薇、永恒，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没想到有人敢算计到我头上，找个机会弄他。”申马沉声道。
    ……
    三天过去了，申马他们再也没有受到攻击，但是城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
    “当当当…”
    悠远而苍茫的钟声响了起来，第二城的太古试炼场将要开启。踏上星空古路的修士一个个精神饱满，都不想错过。
    古城中央广场上，蛮兽嘶鸣，旌旗蔽空，一尊尊天骄整装待发。
    “太古战场有大机缘，而今名震古路的帝天、大魔神、青诗仙子都曾在里面悟道，希望你们能把握好机会，将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接引使鼓励道。
    “开启！”
    广场上，凭空出现了十二道门户，通向太古的试炼地。门内瑞彩蒸腾，如同一片仙境，让人心驰神往。
    这一次，申马并没有与段德他们同路，也没有带上白池，因为他属于帝路争锋的失败者，没有资格进入太古战场。不过，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屑于玩这个过家家的游戏。
    神门慢慢闭合了。
    这是一片蛮荒古界，辽阔无比，古木参天，灵药遍地，还有许多在外界已经绝迹的太古异种生活在这里。
    几头太古飞蟒划过长空，吼动日月，震得大地山脉簌簌抖动。数尊蛮荒龙虎兽在原始丛林捕猎，大爪一甩，一片古湖瞬间蒸发，可怖无比。
    申马徒步走在这片苍茫大地上，闭眼感悟此地的大道气息，捕捉每一缕道痕。
    渐渐的，他感受到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涌动，这片太古战场让他感觉十分亲切。
    力之大道！天地之力、时间之力、空间之力、阴阳之力…诸多法门都离不开力，修士不止修命，也要修力，命力相合，才是一尊真正的修士。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轰鸣，生命精气澎湃如潮。他如一轮璀璨的太阳，耀耀生辉，每一次移动都让大地轰隆作响。
    一条条秩序神链自他的肉身中延伸出来，与周围的道则相互交融，丝丝缕缕的力之大道法则汇聚在一起，让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似可破灭一切。
    一丝力的‘势’在申马的识海中演化，他感悟过道之源的万道本源印记，其中就有力之大道，借助此地特殊的‘道’，申马恍然大悟，以前许多懵懂的东西，此刻已然豁然开朗。
    斩天道、妖皇指、妖帝九斩、九秘、鲲鹏宝术…一道道神通秘术在申马的心头划过，他的马蹄划出莫名的轨迹，风雷震耳，像是在开天辟地。
    与此同时，太古战场中无数山川地脉都迸发出璀璨的神曦，像是一种无敌的大势在显化，而后朝申马汇聚而来。
    许多修士抬头望天，一脸不解。
    “力之大道，一力破万法！若是融入我的真龙拳中…”申马静静的悟道，与那种无敌的大势相融合，并将之容纳于真龙拳之中，让自己的拳意进一步涅槃。
    真龙拳是申马在对抗斩道劫中无意间领悟到的绝世神术，此拳一出，代表了有死无生、勇往直前的战意。
    此刻，力之大势与真龙拳相合，一种更为狂野的道正在诞生，虽然只是雏形，但是龙拳一出，让天地都在颤动，诸天万道皆可破。
    一个个符文在申马的心头凝聚，最后汇成了道的脉动，有种大气蓬勃的感觉，又有如深渊般的气势。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申马才从悟道中醒转过来。
    “真想找个人练练。”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有一股要爆发出来的冲动。
    踩着祥云，驰骋在天穹之上，申马意气风发，惬意无比。沿途的凶禽猛兽见识到他的龙威，一个个都不敢出头。
    “嘭！”
    突然，前方的一座太古神山上，一头飞蟒和一只金乌正在争夺一株龙血藤，金光灿灿的的古藤并不粗长，只有半尺高，状若一头真龙翱翔九天，引起了两尊圣兽的血战。
    “真是一方宝地啊，竟生有这种灵药。”申马欣喜无比。
    传言只有仙灵遗留世间的精血才会生出一些异种圣药，这株龙血藤有助于血脉的进化。
    凭他现在的战力，都不用偷偷摸摸盗窃，直接爆发出自己的龙威，远空的飞蟒和金乌簌簌颤抖，被龙威所摄，慢慢退回原始丛林。这便是妖族间的血脉压制。
    “吸溜！”
    申马张口一吸，如牛嚼牡丹般直接吞食，顿时全身爆发出澎湃的生命精气，滚滚而动，让周围的草木都繁盛了数分。
    “嗝，舒服！”
    他一路朝原始森林走去，并没有隐蔽自己的气息，走一路，吃一路，无数异种奇药被他吞食，而后炼化为底蕴。
    三千焱火果，万年乌灵参，龙血果，鱼鳞草，落血果…他全部来者不拒，甚至有太古异种被他慑服，献上了珍藏的宝药。
    对于那些献药的太古异种，申马自然不会亏待他们，数部大圣经文被他传了出去。
    这一日，他来到了原始丛林深处，这里有一座高达数万丈的太古神山，山脚下有一口深不可测的古洞，无尽仙光从中冲出，如梦如幻。
    在古洞前方，堆叠了一层厚厚的骨粉，这明显是一处绝地。
    “元磁之光。”申马运转了五色神眼，看穿了仙洞的本质。
    元磁之光是天地未开前的一种本源之力，但它对金属十分排斥，若是带着金属武器进入，必会连累自身被撕裂。
    “呃，这玩意好像没多大用处，唯一作用可能就是用来炼体吧。”申马沉吟了片刻之后，决定入仙洞磨炼自身。
    他脱掉了黑袍，勾动一缕缕元磁之光熔炼己身。
    “嘶，还真有点疼。”
    申马嘴角抽搐了一下，逐步深入，他浑身都被仙光笼罩，感觉像是一只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一般，要将他的肌体分解。
    三日之后，他已经适应了外围的元磁之光。
    “踏踏…”
    他一步跨入仙洞之中，之后洞内便传出了鬼哭神嚎般的惨叫声，无比渗人。
    这是一处古老的洞穴，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洞内的元磁之光几乎无穷无尽，疯狂的往申马肉体内钻去。
    “妖皇淬血法！”
    “神魔炼体法！”
    申马同时运转两种玄法，并打开了在永恒星域青帝遗藏地得到的第六阶进化液，轻轻抿了一口。
    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发现自身的蜕变越来越慢，必须借助一些险地的磨砺才能加快化龙的进程，而此地的元磁之光无疑是最好的磨刀石。
    “啊…”
    一片片鳞甲、一块块血肉、一团团白骨粉末从申马身上簌簌抖落，血肉飞溅，惨叫声惊天动地，这是一场磨难。
    他一步步的朝洞内走出，同时运转青帝和妖皇的玄法，如同一个意志坚定的苦行僧一般，绝不退缩。
    终于，他走到了古洞的尽头，那里生长着几株老藤，枝叶沧桑古老，带着丝丝缕缕岁月的气息。上面还结有九枚硕大的果子，像是古玉雕琢而成，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元磁之果！”
    “吸溜！”
    申马张口吞下一枚果子，顿时全身喷薄出元磁仙光，痛的他抽搐不止，像是要将他彻底分解掉。
    “无量寿马，来的好！”
    “嘭”的一声响起，申马的肉身炸开了，元神四分五裂，无数元磁仙光汹涌而来，像是要将他彻底磨灭。
    “念妖之万变，行逆仙之路，踏苍茫星辰，苍生错而吾道真，登山如登天，指妖为正，奉至修真行…”
    丝丝缕缕化龙真义在申马心头浮现，渐渐的，他的血肉开始蠕动，而后凝聚在一起。
    一尊真龙虚影冲霄而上，嗷啸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