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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门后面的人应了声:嗯。还叮嘱她一句:你小心点啊。
莫卿卿应了声:知道了。她用力地吸了吸冻得快流出来的鼻涕。她身上痒得厉害,不敢再抓,只能扭着身子强行忍着剧烈的痛痒继续往前走。
她走到隔壁的烟酒铺门口,见到居然是防盗的大铁门,撬不动,又到下一家,是家港式茶餐厅。她拍拍卷帘门,问:有人吗?没有人应,我撬门了。她喊完,见到下一家隔壁的店子已经被撬开,屋里都是死人,她不敢进去。环顾四周,见到店门口有一根金属棍子,像是汽车上备的撬棍。她拣起来,发现确实是汽车上的撬棍,估计是死在隔壁店里的那些人撬开店门后随手扔下的。
莫卿卿扭了扭奇痒难耐的身体。她忍无可忍,用力地抓挠几下,结果越来越痒,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着血肉那种无法忍耐的痒意。她想,是不是有植物种子在她身上扎根,已经在发芽生长。她不敢再挠,咬牙强行挪开手,拿起撬棍用力地撬着卷帘门门。
身上的剧痒让她快要发狂,她知道,她要是不赶快撬开这门,多半很快就会死在这门口。
如果真要死,她宁肯死在屋子里,好歹不会太快就变成路边死相惨烈的尸体那样。
莫卿卿对准锁眼下方的位置从卷帘门下的缝隙把撬棍插牢靠,然后用力地向上掰起。她把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握住撬棍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疼痛不堪。因为身上太痒了,说不定她就快死了,这点痛意无足轻重。
大概是因为她的力气不够,她连撬好几次都没撬开锁。
她索性坐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握住撬棍,双腿蹬在卷帘门上,双手、双腿、腰部全身一起用力。即使她的手被撬棍咯得很痛她也不肯松开。
卷帘门终于在大力撬动下变了形,弯出一个足有二三十厘米的空隙。她全身脱力,坐在地上大口喘着,休息了一两分钟,恢复了点力气便又拖着浑身发软的身体爬起来。她擦擦鼻涕,用力地把变形的卷帘门往上拉。
卷帘门变了形,很难拉,她费了半天劲才又拉离地面一点点。
她趴在地上,从卷帘门下的缝里爬了进去。
屋里的风比屋外小很多,要暖和许多。
房间里很黑,只有撬开的卷帘门下有微弱的光线传来。
莫卿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从小旅馆那带出来的蜡烛、火柴,她点燃蜡烛,举着蜡烛便开始搜寻能够用得上的东西。餐厅大堂只有桌椅,没什么有用的,她直奔后厨,后厨收拾得很干净。她估计可能是这餐厅前天正常下班,昨天没有营业。
她拧开水龙头,流出一些污浊的水流之后便停了。打开冰箱,因为停电,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解冻,好在还带着凉意,没有变质,再加上许多食材都是真空包装存放的,还有可以食用的。
莫卿卿去点火,天燃气已经停了。她环顾一圈,见到厨房还有两个煤气灶。她先晃了下煤气罐,感觉里面还有气。莫卿卿试着点了下火,很顺利就点着了煤气灶。
她身上痒得厉害,估计有植物种子正在发芽,这时候完全没有煮食物的心思,她只想洗澡。
厨房没有水,就算有火,她也烧不了热水。
她想起餐厅都会备酒水饮料,没有自来水可以用,那能用得到上的就只有酒水饮料了。
她搬了一口洗干净的可能是用来煮肉的超大尺寸的锅子放到点燃的煤气灶上,把两根蜡烛都挪到桌子上,飞快地朝收银台处跑去,把放在收银柜台里面的酒水饮料全部搬到厨房,一股脑地往大锅里倒。
矿泉水很少,大部分是塑料瓶装饮料和啤酒,莫卿卿没办法,只能混着倒了满满一大锅的啤酒、可乐、雪碧、红茶混合物放在锅里烧热。
后厨旁边有一间上了锁的小屋子,莫卿卿用匕首撬开锁,里面装有许多物资,又找到许多酒水饮料,以各类白酒为主,加起来足有二三十箱。她看了下,其中还有不少五六十度的白酒。
莫卿卿不知道这些酒能不能对身上的植物种子起杀灭作用,这时候她只能试试。她麻利地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就在这小库房里用白酒一瓶瓶地从头往下浇。
白酒当头浇下,冻得她浑身直哆嗦。白酒冲过的地方,尤其是腿上的伤口,刚开始是凛冽的冷意,跟着就是火烧样的痛,再加上她身上本就失温许久,内冷外热,全身又痛,莫卿卿紧闭着眼睛,被刺激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
她又用白酒冲洗着头发,用手不断擦洗身上。她抹干眼睛,眯着眼看去,手背、前胸、双腿,从肌肤上洗下来一层厚厚的白色绒絮,用酒擦洗过的地方,红得像被烫熟的虾子。她轻轻地掐了把红得吓人的皮肤,还有痛感,放了点心。
她用整箱白酒洗完了澡,虽然全身火燎般的痛,但总算没那么痒了。她又用烧热的酒水饮料混合物冲了个热水澡,再把剩下的白酒全搬进厨房倒入一个大铁桶中,又用白酒泡澡。
莫卿卿泡着白酒澡,冻得不停地打喷嚏。她自嘲地想:不知道我是会死于植物感染还是死于感冒?
她才十八岁,还不想死。
第8章
莫卿卿的身上终于不痒了,变成火辣辣地痛,她觉得有点热,又控制不住地哆嗦,冷热交替。这么冷的温度,这么冷的白酒,她想感觉到热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大概身体被冻坏了。她不敢再泡下去,哆哆嗦嗦地从酒桶里出来,光着身子站在点燃的煤气灶前烤着火,随着酒精的挥发,感觉越烤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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