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那个……我考虑一下。”秦凡性格本就不是强势的人。
    所以让他和这个师弟当众撕破脸强硬拒绝, 他抹不下那个面子，只能推搡地先委婉迂回着。
    “没事，你们诉讼还要等警方那边递交的证据, 三天内给我答复就行。”墨白似掌控一切般地微微对秦凡笑笑说道。
    秦凡有些畏惧他这股压迫性的视线, 慌忙拿上水杯佯装口渴先喝点水压压惊。
    接下来这顿饭, 秦凡自然吃的闷闷不乐和味同嚼蜡。
    他又渴望拿他递来的那份牛皮纸内的入学通知表又不想践踏法律的底线，违背自己做人的底线和社会道德。
    所以没事真的不能随便吃人家东西，不然人家找你帮忙，你就抹不下面子了。
    两个男人在餐厅心照不宣又各怀心事地逗留了45分钟才分道扬镳。
    从餐厅出来，墨白目送秦凡上车他才返回自己的车旁。
    到了车边, 看看时间，9点不到。
    不知道曲绾还在不在店内？
    墨白按开自己这辆蓝色捷豹跑车的车锁, 一边给曲绾打电话一边上车。
    电话是通的，只是过了好一会才来接听起来。
    “曲绾, 还在品牌店吗？”墨白把蓝牙耳麦塞到耳廓内，发动车子缓缓驶离餐厅。
    曲绾自然在品牌店, 这段时间她经常要在店内待到10点左右才回去, 所以握着手机接听时, 她就靠在店内吧台一侧, 说：“在的，墨律师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墨白轻落笑一声：“我正好加班结束，会经过你的品牌店, 你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带给你？”
    “哦，谢谢墨律师。”曲绾没察觉他‘无事献殷勤’的意图, 权当他好意, 客套地婉拒：“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夜宵呢？想吃点什么？”墨白继续问。
    “我不怎么吃夜宵。”曲绾心烦意乱地婉拒，语调是藏不住的焦虑。
    本来今早裴赫主动发来信息答应和她离婚, 这应该是好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
    真的要离婚了，她反而有点心烦意乱。
    之前那股决然的姿态和底气，似乎也荡然无存，今天在店里她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搜索关于医患纠纷的视频和资料。
    虽然这些事本来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鬼使神差地她就去干了。
    这种不对劲的行为，她潜意识给自己这样催眠洗脱：因为他是裴郁堔的爸爸，她不希望郁堔的爸爸有污点来影响他以后的人生前途。
    所以她关注了这个事件。
    但实际，她还是在担心他。
    而远在路上的墨白听出她语气内的焦虑，微微眯起精锐的眸子，透过贴着厚厚窗膜的车窗往外看一眼，嗓音温柔：“我现在在路上，正好经过一家糖水店，我听许小姐说你挺喜欢喝港式糖水，我给你带一些。”
    曲绾咬唇：“墨律师，谢谢……我不是很想吃东西。”
    “没事，就算你爱不喝，店内员工也要喝吧？”墨白像笃定她不会拒绝了似地笑笑说：“那我一会过来，先挂了。”
    ‘嘟’一声，他那边先挂了。
    曲绾想拒绝都来不及，只能放下手机，站在吧台处翻看下一季度新品的资料。
    胡乱地翻了几页。
    品牌店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曲绾以为墨白这么快就来了，慌忙抬头要迎接时，才发现门口站着的男人不是墨白，是裴赫。
    白色灯影朦胧，男人欣长地站在那边。
    本来清俊的脸透着掩盖不住的疲倦。
    这几天，那场手术事故给他带来的影响不小。
    停职又被人泼脏水，还会被告上法庭。
    虽然都签术前协议了，这种官司按理打不赢，但是对方家属已经同意尸检。
    如果真的检查出来他手术上的人为失误，还是会追究赔偿。
    曲绾在吧台处抿着唇静静看着他，有一秒不该有的心疼地恻隐之心不受控地冒出来了。
    曲绾顿时就匆忙收回视线，声音冷淡地说：“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路过的时候看看你。”裴赫看她一眼，朝她慢慢走过去。
    其实所谓路过，自然假的。
    他是特意过来看看她。
    “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好看望的？”曲绾低着头盯着桌上的宣传册，语气故意地冷漠和抗拒。
    裴赫能感觉出来，但是他不介意，只温和地说：“我一会就走，我就在这里看看你。”
    这话说得可怜，甚至有些委屈，曲绾顿时就绷紧地唇线，捏着宣传页的手指不经意微微握紧了。
    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两人就那么尴尬地站在那边互相沉默，旁边的导购小姐姐偶尔看他们两人，还奇怪老板娘和她老公是不是在闹别扭？
    这种沉默维持了几秒，裴赫微敛了嗓音说：“绾绾，既然我们都要离婚了，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那天晚上去我酒吧喝酒，半路喝醉了，秦悦扶我回了她家，但是我们两人有没有发生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出轨，这辈子都不会，秦悦已经是过去式，我不会回头，更不会找她，我性格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类型，以前找你结婚，我没有马上付出真心，是因为我怕自己付出感情了，你也会像她那样抛弃我，所以绾绾对不起……我的确很自私，因为我也有怕受伤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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