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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很直白地说: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呀!你是我遇到的看起来最干净的男人。
我身边那些男人都好纨绔好油腻, 只有你最干净, 走在你身旁我都能闻到一阵的皂角味。
而且我看到你的时候, 我就想对你好,无条件那种。
就是想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这个理由很浮夸很肤浅,他当时没有太当真。
但实际,她那天说的句句肺腑。
她比他先爱上他,更比他懂得付出真心和呵护。
而他习惯了这种得来容易的被偏爱, 所以才会再结婚这么久以来,那么有恃无恐地享用而真正没付出。
裴赫知道这次的事自己是过错方, 所以他不会埋怨谁也不会觉得曲绾这次提分居,就不行?
他想经营好自己的家庭, 只是经历秦悦的事之后,他几乎没有再碰触感情这个软肋, 他总以为他们那样和和气气相处没什么问题。
裴赫深沉地微微局促呼吸几声, 思绪拉回, 修长的手指猛地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眉骨。
手腕上黑色机械表, 指针已经指向2点半。
裴赫松开按压的手指,起身打算再回一趟曲绾家,看看她看看儿子。
白大褂兜内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裴赫拿出手机一看, 屏幕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
微微蹙一下眉,划开接听。
电话那端裴母温温和和的声音就传来:“裴赫, 你今晚要不要值班?”
“不值班。”
听他不值班, 裴母立刻就笑着说:“那就好,今晚带绾绾和咱们郁堔回家吃饭, 你爸特意去湖边钓了两条鱼,咱们郁堔最爱吃鱼。”
“我们也好久没看到郁堔了。”
裴赫那边听着,却是一阵的沉默:“妈……”曲绾的事,家里还不知道,裴赫自然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着急。
“不如改天,我带绾绾和郁堔回来?”
裴母不解,都不值班,回来一趟吃饭怎么了?她和他爸真的好久没看到郁堔了,想见见自己的孙子也要一推再推吗?裴母当即就不高兴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委屈:“儿子,我和你爸爸就是想见见孙子,也不行吗?”
“平时郁堔都是给绾绾妈妈带,我们也没带到手,我们说什么了吗?你知道咱们邻居背后说我们什么吗?说你做人家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嫌贫爱富,孩子都不跟你姓,也不回来看看我们,你说……这算什么事?”
“你知道,郁堔每次回来我们这,跟我们就像不认识一样,我让他喊爷爷奶奶,他都不乐意,我和你爸心里很难过的。”
裴母早就有一肚子的怨言了,但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一直忍着。
女孩子嫁豪门还能好听些,但儿子就不行,别人会觉得他是吃软饭。
可是她儿子明明那么优秀,又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年纪轻轻又晋升了主任。
怎么是吃软饭了?
他有自己的事业,当然这些事,人家嫉妒你或者想酸你的时候,就算你跟她们解释一百遍都没什么用。
所以他结婚这几年,街坊邻居里每回看到她都是会假意奉承一句:‘你儿子好福气,做人家大老板的乘龙快婿,以后金山银山吃不完。’
这种话,听一次两次无所谓,时间一久,就变味了。
人家不是真心夸你儿子有本事,是变相讽刺你儿子吃软饭。
这些闲言碎语她不会告诉儿子怕他知道了置气,就和老伴一起承受,结果……绾绾生了郁堔后,郁堔回来他们这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们见一面孙子比登天还难。
“妈,绾绾不是不带他回来,郁堔当时还小,怕他来来回回受惊吓,现在我们不是每周末都回来看你们吗?”裴赫耐心地解释。
“那今天怎么不能回来?我想看看孙子。”裴母委屈地继续说,声音哽咽。
恨不得要控诉他。
“今天有点事。”裴赫慢慢说。
“能有什么事?你爸特意去钓鱼,就是为了给郁堔吃,你们要不回来,他会不高兴的。”裴母把这个话放这了。
她不能总是一味迁就人家曲家,连见孙子还要排队预约吗?
“妈……我们今天……”裴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不听,我们今天必须见到郁堔,不然我和你爸不吃晚饭。”裴母吸吸鼻子,强硬地说道。
说完不等裴赫说什么,先把手机挂了。
她今晚必须见到郁堔。
裴赫看一眼已经是忙音的手机,英挺的眉宇瞬间皱皱,曲绾是不可能跟他回家,他只能带儿子回去。
裴赫在办公桌边站了站,将手机放到桌上,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去曲绾那边接儿子。
*
从心外科办公室出来,裴赫径直往外走,科室另一个主任看到他,立刻就迎上来,像遇到什么高兴地截住他兴奋地说:“裴医生,咱们科室要调来一个美女了,你知道吗?”
裴赫没心思聊这种事,说:“我不知道。”
“听说和你一个大学毕业的,姓秦。”那个主任继续笑哈哈把自己知道的八卦转述給裴赫。
姓秦,裴赫微微愣一下,忽然就想起来曲绾说的秦悦,她真的转到他们医院了?
不过他和她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他并不想再关注她,“张主任,我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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