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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皇兄,你院子里藏了个人!”
“岂有此理,放开我!”邢蕙挣扎一番,愤懑瞪他,“你放肆!”
眼前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一身天蓝色的外衣,衬得笑容越发有少年气,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笑起来外露一颗尖尖虎牙,颇有几分得意:“皇兄,你院子里藏人,小心我告诉嫂子~”
“哼!”邢蕙冷哼一声,对少年的印象分降到谷底,气得直跺脚,指着他鼻子便质问起来,“你兄长还乱勾引当今圣上呢,他有龙阳之癖!你们到底有何图谋!”
少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皇兄勾引大梁皇帝?这哪跟哪啊?
何原卿信步而来,淡定地微笑,敛衽朝邢蕙行了一个礼:“不知五公主大驾光临,伯晏有失远迎。”
何原颂一悚,忙松开手:“五公主?”
他上下打量邢蕙一番,眉毛不自觉地翘了翘。
邢蕙气鼓鼓地活动活动手腕,反手指着何原卿又是一顿臭骂:“有妇之夫,还敢勾引我皇兄!”
她转向连何原颂也一起骂:“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何原颂:???
骂着骂着,邢蕙莫名委屈,她前几日分明还偷偷期待与小公子的会面来着,连新衣裳都命下人绣好了,谁知是如此货色。
忍一时越想越气,她嘴一瘪,喉咙一梗,訇然“哇”一嗓子哭出来:“除了我六哥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呜呜呜……”
这一哭可把何原颂吓坏了,他长这么大除了母妃、皇嫂,几乎没和女人接触过,更没看过女人哭。
手忙脚乱,他哆嗦地掏出手帕,却被邢蕙又一声苦恼吓得抖落在地。
“哎呀,你别哭啊……”
他着急得向何原卿求助,对方却面带微笑,愉悦溢于言表,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飘飘然:“我去向陛下请罪。”
何原颂:请罪都这么开心?
“等等,皇兄……”连何原卿的衣角都没抓住,何原颂呆愣愣站在院子里,身后的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啪嗒啪嗒流,引来不少下臣的侧目。
她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
堂堂夏国皇帝,拘束又尴尬地站着,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别哭了……你定是误会了,我皇兄贼拉拉喜欢我皇嫂,当初在渊城,皇嫂快把他打死了,他都不敢哼一声……”
邢蕙一听,觉得他在放屁,哭得更厉害了。
何原颂的劝说没一点作用,他无奈得从衣襟里抠巴出一团皱巴巴的纸,舍不得得打开,展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漂亮果子:“小时候她们不让我吃糖,我就自己藏着掖着。这些是我本打算今儿晚上吃的,喏,都给你,你别哭了。”
邢蕙盯着那包果子看了许久:果然是他!爱吃糖!
“哇!”她哭得震天吼。
她要去找皇兄评理!她才不要嫁给他!
鲁莽地一把排开何原颂,邢蕙哭奔出去,掉下一个小荷包。
何原颂默默捡起绣着小风筝的荷包,满面莫名奇妙:我这是得罪谁了我?
*
邢筝正在批奏折。
雪云立在一旁,同她说明何原颂已到达天京,只是暂时被何原卿扣下了。
“切。”她丢下毛笔,正要发火。
那头来报晏王觐见。
待雪云离开,邢筝挥挥手:“让他进来。”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都退下。”我怕我们打起来伤及无辜。
天云殿内,很快就剩邢筝与何原卿二人。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伯晏不让我见原颂,此举是不是逾越了?”
何原卿不回答,只行礼道:“方才比邻居院中,与原颂谈话,提及我与陛下的婚事,不想被五公主听到,惹哭了五公主,伯晏特来请罪。”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翻了个白眼,邢筝冷笑一声:“伯晏武功盖世,能不知晓蕙儿藏在院内偷听?”
她略一倾身,戳破他的心思:“你是故意的。究其原因,不过是设局让蕙儿同原颂见面,怎的,晏王殿下当起媒人来了?”
“这一步,不是陛下先算到的么?”何原卿抬头,笑意直达眼底,“陛下用原颂刺激我,借我之手留住原颂,又特意让五公主听见。我不过,和陛下合演一出翠屏选妹夫的戏码,陛下唱白脸,我唱黑脸。”
“咋,我还要给你颁发一个最佳男演员奖?”
被人看透还点明了,邢筝很不爽利。她抱臂坐在龙椅上,忍不住抖腿。
天云殿的沉香一阵一阵,抚平她炸起来的毛发:“谁说我是给蕙儿选夫了?我本人也很喜欢原颂弟弟,我就喜欢和我年纪一样大的,有少年感的,我不喜欢比我老的。”
丹墀下的人沉默片刻:“若我能早些遇着殿下……”
那我的少年时期将全都是你,我的喜怒哀乐,有你作陪。
若我能早些遇着你,也许,我就有资格追求你。
我们可能已相爱许多年。
可惜,没有如果。
心皱巴巴地缩成一团,何原卿垂头,轻叹一声:“陛下,伯晏要回夏国了。”
这么突然?
邢筝瘪瘪嘴:“哦,一路顺风……”
良久的沉默。
何原卿又道:“宋婴被立为储君,向夏国宣战,此一役,吉凶难测,上回,父皇便败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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